第265節


「好,過來幫忙抬著他一起出去。」我說完後彎腰掰著冰凍玻璃的腿。
阿三有點極不情願的望著我,見我是認真的後,慢悠悠的蹲下來搬著玻璃的另一條腿。兩人同時使勁,將他抬了起來,小心謹慎的向門口挪去。剛走了幾步我就感覺手上像被抽走了所有熱量凍得厲害,加上冰層光滑,手開始抖動起來。阿三也好不到哪去,兩條胳膊直發顫。
我見這樣下去根本抬不到門口,對阿三建議道:「放下來推吧。」將玻璃的屍體放在地上後,我在身後用力一推,屍體快速的滑動起來,省了不少氣力。就在我們差幾步就要到達門口的時候,厚重的鐵門突然被推了開,接著看見菲兒揮舞著雙手大叫:「快出來快」還沒有喊完就被一雙手摀住嘴巴拉走了。
將菲兒拉走的並不是別人,而是歐陽坤的另一個保鏢短刀,他也看見了我們,但是臉上浮現出陰森恐怖的笑容。我意識到壞了,推開玻璃的屍體飛奔過去,但是還是完了一步,被他關了上,接著聽到卡卡兩聲,門被鎖了上。
我對身後的阿三急切道:「快點開門,快」
阿三顫抖著雙手掏出鑰匙,但是手已經被凍得青紅,加上著急,根本拿不穩,鑰匙掉到了地上。我趕緊撿起來,握著阿三的雙手使勁搓揉了幾下:「別急,千萬別急。」然後將鑰匙遞到他手上。
這次阿三將鑰匙投進了鎖孔,勾住鎖槽後使勁的轉起來,卡卡兩聲後,我使勁的拉門,但是門就像焊住了般,紋絲不動。我瞅向阿三,十分不解:「怎麼回事沒有打開嗎」
阿三站起身,凍紅的臉上浮現出恐慌的表情:「林哥,門門被人在外面扎死了。」
「扎死了」
「嗯,鎖是打開了,但是很明顯阻力在中間的把手上,八成是被人用鋼絲將門扎死了。」阿三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緊張。
我又使勁的試了幾次,和阿三說的沒錯,感覺有一股力量在中間位置阻擋了門的打開。我氣得使勁踹了兩下,罵道:「想把爺爺凍死嗎出去後一定弄死你」
踹完門後,突然感覺冷凍室變得異常寒冷,一陣陣刺骨的寒氣扎進肌膚,似乎要將我和阿三徹底凍僵。阿三這時候抬起顫動的胳膊,向我後面指去,張開青ads;」我對阿三打氣,同時也是為我自己打氣。
阿三跳動了一會,累得不輕,但是似乎還是很冷,哆嗦著打趣道:「冷是冷了,但是卻靜不下來啊」
「跟著我跑」說完我帶著阿三在冷凍室裡沿著小道跑起來。其實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超低溫會讓我們失去大量的熱量和能量,要是再做運動的話,身體很快就會吃不消,但是不跑也會被凍僵,只能撐一分鐘算一分鐘了。
跑了幾圈後,身上似乎感覺有了點溫度,我邊跑邊向後面的阿三問道:「阿三啊,這次林哥對不起你了,要不是將你弄來開門,也不會害了你」
「林林哥你說什麼呢這就見見外了,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是緣分了,何況我們怎麼會死呢那麼多次危險都都熬過來了,這次一定能出去的」阿三牙齒打顫的話語斷斷續續,但是聽得我心裡卻暖呼呼的。
是呀,那麼多次危險都挺過去了,這次一定也能出去。想到這裡我極力的讓腦子理智些,仔細思索著任何能出去的方法。腦子裡浮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情,記得那次姥姥要出去一趟,怎麼說也不帶我,我硬要跟著去,姥姥一氣之下將我推進屋裡,把門鎖了上。我哭了很久,知道姥姥回來臉上也掛著淚痕,心裡省著姥姥得氣。姥姥幫我擦淨淚水後,盯著我的眼睛平靜的對我問了一句話,我是由門將你推進來鎖上的,但是你要是想出去的話,難道只能再從門出去嗎當時我並不知道答案,只記得姥姥期盼的目光。
是的,這句話提醒了我,門是被封死了,可是誰又能決定出去的路徑只有門呢我停止奔跑沖阿三叫道:「先找找這裡有沒有窗戶,再看看那邊的牆壁最薄」
阿三愣了下,明白了我的意思,兩人分工迅速的尋找起來,在中間碰面後,從表情就能看得出來沒有。我抬眼觀察起整個冷凍室,有三百多平米大,五米高的樣子,頂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是用來製冷的。
那些管子在周邊匯聚成一條臉盆粗的大管子,穿進了牆裡,順著牆體望去,一條異於其他的條狀冰柱自上而下分佈著,想必裡面一定就是管道了。看到這裡我轉身對阿三喊道:「找尖銳的東西,砸裡面砌有管道的牆壁」「林哥要要是外面是泥土怎麼辦」阿三擔憂的問道。「那我就認命了,只要不是泥土水泥,只要砸出縫隙,冷氣外洩肯定會有人發現,就算沒人發現也能減緩這裡溫度的下降」我知道,只能賭上這一把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被困
阿三累得用鋼勾撐住身子,轉身對我喘著粗氣:「林林哥,沒有效效果啊」
望著阿三已經凍成一團冰的頭髮和臉上擦了又出現的白霜,我知道自己也是這個樣子,明白這個時候決不能放棄,否則一旦兩人放棄強烈求生的意志力,就很快會被凍僵。廣告
「阿三,我我們決不能放放棄,如果我們自己放棄了,那就真真的一點希望沒了。」我也已經凍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完用盡全力攥著鋼勾在牆上不停的摳挖著。
阿三歇了一會,被我感染繼續刨著牆面。兩隻手飛快的揮舞著,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掙扎。牆面上的水泥終於被勾掉了一塊,露出了裡面的石灰和沙子,我們趁熱打鐵加緊刨著,將兩塊紅磚勾下來後,露出了製冷用的鋼管,由於近距離接近,更能感受道低溫的侵蝕,手已經凍得青腫,幾次想扔掉鋼勾,可是想想一旦歇息可能就再也沒有力氣繼續,咬著舌頭堅持著。鋼管後面的牆層比較深,我們只好將鋼勾反過來,用直桿向外不停的搗,一下兩下三下
「噗」伴隨著最後一擊,終於將牆面打通了一個拳頭大的小洞,外面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漆黑一片,冷凍室的寒氣不停的向外滲透著。我和阿三興奮的想要跳起來,但是沒有了氣力,只能笑著僵硬的臉相互慶祝。
終於打通了,我長長的鬆了口氣,鬆弛後忽然感覺手上變得輕巧起來,然後整個胳膊也是,不但輕巧還有變大的感覺,這種感覺迅速的傳遍全身,我知道這是凍麻的症狀,停下來用嘴使勁的咬了咬手,想要讓疼痛使自己清醒,可是任憑怎麼要,手上胳膊上就是沒有任何知覺。
我的雙腿也變得麻木,想要邁步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鋼勾丟到一旁。阿三見我倒下彎腰想要將我拽起來,但是不但沒有將我拉起來,還被我拖累,一屁股拍到了地上,自己也是爬不起來,看樣子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體肯定也變得麻木了。
「林哥,我似乎看到了很很多美女,她們在向我拋拋媚眼呢。」阿三佈滿白霜的臉突然抽搐了兩下笑道,說著就要抖著雙手解開衣服。
我知道這是幻覺,大腦被凍到一定階段後意識產生了模糊,會出現很多假象,對阿三叫道:「阿三,不要脫衣服使勁,使勁搓臉,千萬不要放鬆自己去看那些東西,否則,否則你會凍死的」
阿三咧嘴呵呵的笑了兩聲,身體僵直的晃動著。我的話並沒有對他起作用,他已經脫掉了羽絨服,還想再提醒他,可是自己的視線突然變得白亮起來,整個世界全是白色的,突然一個人跳出來對我大笑著伸出了手,等她靠近後我才發現竟然是筱雨。
我知道這是幻覺,想極力的擺脫,但是不管閉上眼睛還是搖頭,眼前都是這樣的場景,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更甚的是身體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和意識分離。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不能
我想到了最後一個方法,盡全力抬起自己的手在地面上摸索起來,終於摸到了剛才丟掉的鋼勾,將它拉到自己的胸前,我將鋒利的勾尖對準自己的屁股狠狠的扎去。也不知道究竟刺進去多深,終於感受到了疼痛的刺激,這種疼痛給我的不僅是清醒還有力量,我張開眼幻覺消失了,旁邊的阿三直挺著身子還在呵呵的傻笑,不過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只能嘴半咧咧著。
用手一摸屁股,流出的血已經結了冰,阻止了繼續流血,麻木很快就替代了疼痛。我爬向阿三身邊,掄起手掌朝他臉上使勁抽去,「啪,啪」,接連抽了十幾下阿三終於恢復和清醒,晃動著腦袋對我央求道:「林林哥,別別打了。」
見阿三醒過來,我蹲下身子試圖將他拉起來,但是他身子僵硬的厲害,根本拽不動,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分鐘就會凍僵,我的力氣也已經到了極限,沒辦法搓揉他的身子,只能趴上去,期望自己能夠阻擋一部分寒冷,讓阿三能夠多撐一會,心裡祈禱著快點來人。
阿三已經凍得不能言語,只有眼皮還在眨動著,不時的有淚水流出。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似乎感覺自己第一次能夠觸摸時間了,他不像朱自清筆下匆匆的流水,更像從身邊不斷湧出去的冰冷之氣,我也不會奢望它能停住,而是希望快點飛逝。
一,二,三,四,
我在心裡默念起數字,想讓自己不要睡過去,可是數到一百多的時候,老是數錯,還要再從新開始數,終於,不知道從心開始了多少回,也許是三十次,也可能是五十次,終於我連一百也數不到了,冰冷的感覺讓我的腦海也變得空寂起來。身下的阿三早已經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我也終於要歇息了,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林永飛林永飛」
剛閉上眼睛,一陣聲嘶力歇的喊叫傳入我的耳中,似乎有些熟悉,這又是幻覺嗎不過這次我已經沒有辦法在抗拒了,我徹底放棄了。
「醒醒啊醒醒」伴隨著喊叫聲,感覺有人在使勁的搖晃著我的身子。怎麼回事難道不是幻覺嗎為什麼我感覺有滾燙的液體滴在臉上,我使勁積攢了點力氣,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真的有人在搖晃著我。
視野稍稍清楚,是菲兒,她正哭喊著用一隻手晃著我的身子,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尖銳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我想開口,但是嘴巴已經被凍住了,發不出聲。
「快救救他要不然我就死在你們面前」菲兒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徹底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中感覺晃晃悠悠的,似乎坐在車上,有人在往我的身上澆水,我想睜開眼睛,但是一用力頭一漲又徹底昏了過去。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只感覺身體正躺在一張床上很暖和舒服,所有的寒冷和疲勞全沒了,飢腸轆轆的肚子驅使著我睜開了眼睛,睜開後發現視線很黑,怎麼回事,難道我失明了我激動起來要掙扎著坐起來,但是屁股下面疼的要命,又躺了下,不過還好,抬頭時看到了有一束光線照在前方不遠處,知道自己眼睛沒有受傷。
「林哥你醒了」旁邊傳來菲兒沙啞的聲音。
我扭頭一瞧,在昏暗中看到床的另一邊菲兒正滿臉興奮的望著我。我仔細回憶了下,想起昏迷前菲兒說過的話,明白是她用逼迫自己的方式救了我和阿三,拉住她的手:「謝謝你菲兒。」
菲兒有點不好意思,抽回了手:「林哥哥你別這樣,要是讓ads;。」
「什麼話」我好奇道。
「我問過他,玻璃是不是因為要去執行我爸的什麼任務才沒有和我們一起參加戴廳長的弔唁的,他說是的,就提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任務。」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