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李師傅轉臉對他安慰道:「這不怪你,她被電擊燒了個半死,命魂也殘缺不全,很難進入輪迴,所以很容易產生怨氣,報復別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能匹配她殘缺靈魂的載體,女孩的被害恰恰成全了她。女孩慘死的模樣讓她的命魂也完全扭曲,正好可以讓女人的怨魂侵入和利用,所以女屍才會變成屍煞,等到她和女孩的屍體結合,兩個不完整的靈魂就會融合起來,變得異常邪惡,激活中屍神。」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意識到那女屍看來十分難對付。
「不知道,聽天由命吧」沒想到一直讓我覺得是大師級別的李師傅,會變得如此絕望。
我轉向一直高深莫測的入殮師,見他也是一臉苦相,似乎就要見閻王,於是大口的吸了口涼氣:「等死也不是辦法啊,至少現在女屍不知道哪去了,沒有向我們攻擊,我們趁機先逃出去再想辦法吧」
李師傅深呼吸了幾口,神色好了不少,和入殮師相互對視了下,對我和強哥輕聲囑托道:「一會你們倆走在我們後面,等到我喊讓你們跑的時候,趕緊跑到門口,撞開門出去,再想辦法喊人來救我們,屍煞現在還沒有成為中屍神,人越多她煞氣越弱,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見只能這樣,我和強哥點點頭無奈的同意,誰叫我們不懂道術呢李師傅和年輕入殮師又歇了幾十秒,從床上坐起來,朝前緩緩走去。
我和強哥緊隨其後,跟著他們。走了幾步發現被我踢昏的女孩屍體也不見了,地上只剩下一個斷了絲線的。我使勁吞了吞口水,某種不祥的感覺開始在頭上籠罩。走了十幾步,前面的李師傅還有年輕入殮師突然停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
我側過身子朝前望去,發現前面四五步外站著女孩的屍體,屍體似乎有點不對勁,向前走了一步,看的清楚了些,原來她的脖子上勾了一隻手黑乎乎的一隻手。
慢慢的,從女孩屍體的背後探出一顆腦袋,是女屍的,睜著那雙紅色肉瘤眼,對我們陰森詭異地笑著,隨後,整個身子從女孩背後攀到前面來,蜷曲著鑽進了女孩被強哥踹破的肚子裡。女孩肚子裡沒了任何器官,女屍正好縮了進去。
鑽進女孩肚子裡的女屍開始了變化,柔軟的屍體開始了伸展,頭和胳膊朝女孩的胸腔不停的鑽去,而下半身也開始軟化,填實了女孩的肚子,很快就和女孩的屍體融為了一體。
「桀桀,桀桀,」融合後的屍體發出難聽的聲音,不知道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
停屍間裡的陰風忽然靜止了,那些飄忽不定的白色帷帳也垂立下來,猶如一座座墓碑,矗立在我們周圍,屋裡頓時沉悶死寂極了,空氣似乎也變得很沉重,將我們壓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李師傅突然迅疾不及掩耳得將手伸進懷裡,捏出一張金黃色的符紙,咬破小拇指用血在上面畫了幾個奇怪的咒文後向空中一拋,然後一甩手腕,擲出一把飛刀,飛刀穿破符紙朝融合的女屍打去。「啪」飛刀插進了女屍煞的胸前,接著上面的符紙呼啦一下著了起來,燃起了黃色的火苗。女屍煞的身子晃動了幾下,不過很快就穩住,吱吱的叫了聲將飛刀連同火苗拔了下來,攥在手裡,竟然一把塞進了嘴裡,含了起來。靠臉上竟然很享受。
第三百零二章入殮師(四)
難道說屍煞都是戀物癖尤其面前的這位女屍煞姐姐,喜歡被人用利器虐待她接下來的情景似乎驗證了我的胡思亂想。女屍煞張開嘴,將一條細長的紅色舌頭伸了出來,在刀刃上舔了起來。注意,她添得可不是刀片,是鋒利的刀刃。每一下都將她那條一尺來長的舌頭割出一道血口,一下,兩下,
到最後舌頭都成了滾刀肉,快要掉下來。我們都看不下去,將頭瞥向一旁,臉上全都是想吐吐不出來的噁心狀。
「嗖」
就在我們以為女屍煞浸淫在自己的享受中,放鬆警惕的時候,飛刀呼嘯著朝我們這邊襲來,擦出一道尖銳的聲響,從聲音可以很清楚的判定,這速度遠遠高於李師傅投擲的速度。奇怪的是,飛鏢的目標不是李師傅,也不是年輕入殮師,而是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寒光凜凜的刀刃飛過來的時候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出奇的淡定,連躲也沒躲,就這樣目目轉睛的注視著它,也許在這幾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根本躲不開。
電光火石的剎那,另一道亮光從視野的側面向我飛來,不偏不倚的正好和飛到我面前的刀碰在了一起,將它打飛。我扭頭一瞅地上,剛才從側面飛過來的也是一把飛刀,不用問一定是李師傅在危機時刻擲出來救了我。
「阿飛,你發什麼呆呢剛才太危險了」李師傅對看起來還跟沒事樣的我嗔怒道。
「刀飛過來的太快,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低頭斜視了眼李師傅回道。
「沒事就好,接下來要集中精力了,我和這位師傅不可能一直分心擔憂著你。」年輕入殮師淡淡的提醒我。
「我知道了。」說完我朝前面的女屍煞望去,突然發現她不見了,忙四下一瞅沒有我提起心來,朝李師傅和年輕入殮師叫道:「那玩意又不見了」
「呼呼,呼呼,」後面傳來李師傅還有入殮師的急促呼吸聲。
我心說他們怎麼回事,忙回頭望去,發現他倆的臉上除了汗水還有驚慌。竟然被嚇成這樣啊,我心裡有點小諷刺,不過李師傅一句低沉有力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膚淺了。
他指了指後面:「孫強也不見了」
「強強哥不見了」我這才發現我們三人的後面,早已經沒有了強哥的身影,剛才一直將注意力盯在前面女屍煞的身上,根本不知道強哥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也許就是那時,也許是我們說話的空當。
後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濕,我深深的從鼻孔吸口氣,將眼睛不停的朝四下滴流著,一邊尋找著強哥的身影,一邊提防著突然出現的女屍煞將我也掠走。
「強哥,強哥,」我輕聲的喊了一會,空寂的停屍間裡沒有一點回應,聽到的只是我們三個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吱悠,吱悠,」頭頂上忽然響起繩索摩擦的動靜。
我們三個忙抬眼望去,發現在昏暗的房頂上,晃晃悠悠的正普來回擺動著一條帷帳,帷帳已經被擰成粗繩,下面綁著一個人,從衣服一看就是強哥。
「強哥你在怎麼樣了」我大聲的朝上面喊道。
被綁住腰的強哥搭拉著腦袋,對我的喊叫沒有任何反應。我有點急了,轉向李師傅和入殮師:「必須想辦法把強哥趕緊救下來啊」
「阿飛你不要急,先推幾張床放在孫強下面,我用飛刀隔斷布繩。」李師傅想出了一個不錯的注意。
我趕緊將四周床上的屍體,退了下去,然後並排放到強哥下方。入殮師對我的行為很不滿意,蹙著眉頭責怪我不懂得尊屍重道,將我推到地上的屍體一具一具的整齊擺放好,並且在他們屍體上輕輕的拍了幾下,似乎在向他們解釋,也像是在安慰他們。
好不容易擺了四張床在強哥下面,然後又加了兩床墊子,望著上方四米來高的強哥對李師傅詢問道:「掉下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李師傅按了下床上厚厚的墊子,對我寬慰道:「孫強的體質很好,就算摔倒地上也不會有大礙,關鍵我擔心他的頭,害怕撞在水泥地上,才讓你用床緩衝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完從懷裡摸出一把飛刀,斜眼瞄了瞄,倏地一下甩了上去。
飛刀在空中迅速的旋轉著,形成一塊白色的圓盤,以詭異的弧線朝布繩飛去,「刺啦」一聲,沒有令我們失望,將帷帳絞成的布繩割了個口子,在強哥身體重量的墜力下,撕了開。
強哥的身體快速的朝下墜落,砰地一聲落在床上。我們三個忙探頭圍上去,想要將他拉起來,但是一下子愣住了。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再也控制不住,爬上去搖著強哥的屍體大聲的叫起來:「強哥強哥你醒醒」
「不要太難過了。」旁邊的李師傅擦著眼淚將我拉起來,「注意提放著女屍煞。」
望著床上已經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強哥,我不理智的:「提防什麼提防,現在強哥都被她害死了,我們真是太沒用了出來你給我出來」我朝四周大聲的喊叫著,希望馬上和女屍煞拚命。
入殮師用一隻手將我拎到床前,指著強哥的屍體確定道:「這不是你們那位朋友的,只是一具長的很像他,套了她衣服的屍體。」
年輕入殮師說完,李師傅忙用手在強哥的屍體上摸去,捏了兩下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真的不是孫強不是孫強」
我有點不明白,一臉不解的求證道:「真的你們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李師傅瞅了眼年輕的入殮師,謙遜道:「你來說吧,這方面你比我內行。」
年輕入殮師稍微猶豫了下,指著床上的屍體對我將起來:「我已經做了三十年的入殮師,不謙虛的說,任何人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他的骨頭是什麼樣的了」
「什麼,你當了三十年的入殮師了怎麼可能你最多而是來歲,就算你技藝精湛也不能說大話啊」我忍不住插嘴,打斷入殮師的謊言。
年輕入殮師並沒有反駁我,而是仰臉深吸口氣繼續講:「這具屍體雖然從體型上很像你們的那位朋友,但絕不是他,顴骨並沒有你們那位朋友的厚實,我想一定是你們那位朋友經常搏鬥的緣故,而這具屍體的顴骨很脆薄,是個文弱的辦公人員,他的關節一定也很細嫩,沒有做過太多訓練,不信你們可以驗證。」
我輕輕的捲起屍體的褲管,朝他的膝蓋望去,確實如他說的,很細小,不會是當過八年兵的強哥那種,會粗大和健壯。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