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
那鬼胎似乎也感應到了焚鬼咒丹火的威力,張開嘴巴大聲啼哭起來,哇哇的哭聲讓喧囂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心裡接受著考驗:這樣一個無辜的嬰兒就要被活活燒死,即便他沒有害人,但是因為是鬼胎,注定要被殺,這樣做是對的嗎
鬼胎邊哭叫邊揮舞著胳膊腿,想要掙扎白臉小青年的手,但是毫無意義,腳尖就要觸碰到傻娃媳婦身上的丹火。眾人正看的驚心動魄,關鍵時刻,一個人影飛快地從遠處奔來,邊跑邊大聲哀求:道長饒他一命吧
喊叫間人已經跑到了白臉小青年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趴在他面前泣不成聲。眾人一瞅原來是傻娃爹,剛才他一定是躲在哪個地方,現在見鬼胎就要被燒,再也呆不住了,跑了出來。
白臉小青年低頭望了眼跪在腳下的傻娃爹,長聲歎息:你求我也沒有用,不除掉它,它以後會害了所有村民,甚至更多的人。
一定有辦法的道長你法術高強,一定有辦法可以化解的,求你了說著不停地磕頭,額面上鮮血直流,場面甚是感人,見白臉小青年臉上依舊冷若冰霜,不打算放手,傻娃爹又跪著爬向姥姥這邊,苦苦央求起來,老嬸子,求您去勸勸道長吧,饒了孩子,他只是一個嬰兒,根本不是什麼害人的鬼胎,我保證好好看著他,不會讓他害人的
望著傻娃爹血淚橫流的臉,姥姥似乎有些心軟,用徵詢的眼神瞅向白臉小青年,想知道能不能放了鬼胎。白臉小青年堅定地搖了搖頭,對姥姥,也是對所有村民厲聲道:鬼胎就是鬼胎,不管怎麼撫養也不會長成正常的人,而且它的成長過程中需要吸食大量的精血和腐肉,並且這種過程並不會結束,因為它們吸食的越多能力越強,活的越長,如果現在我心慈手軟放了它,將來害死的是數不清的無辜人
村民們聽完了白臉小青年義憤填膺的話語,本來萌生出來的點滴憐憫,瞬間消失殆盡,畢竟這是關乎性命的事情,於是乎全都舉起拳頭,異口同聲地喊起來:燒了它燒了它
傻娃爹見狀,知道再怎麼祈求,也是沒有挽回嬰兒被燒的厄運了,如爛泥般頹廢地癱坐在地上,眼神癡癡地望著白臉小青年手上的嬰兒,不再言語,臉上的熱淚不停滑落。
終於,白臉小青年掐了幾個口訣,把鬼胎舉到被燒得黏黏糊糊的傻娃媳婦上空,一放手,將它扔進了呼呼的烈火中。
傻娃媳婦身上的丹火就像有生命般,一接觸到鬼胎就飛快地竄遍它的全身,將它緊緊包裹並焚燒起來。
啊啊,啊啊,嬰兒拚命地哭喊並啼叫著,烈火中一雙幽黑的眼珠子苦苦地盯視著所有人,似乎要把他們一一記住。
許多人不忍直視,轉過臉去,靜靜地等待著,希望這過程能快點結束。白臉小青年倒是心腸很硬,始終面無表情,低頭俯視著燃燒的鬼胎。
卡卡卡,辟里啪啦
不一會,清脆的響聲從火焰中傳出來,應該是骨頭被燒裂的響動,不知道是傻娃媳婦的還是鬼胎的。
呵呵,呵呵這時候一陣笑聲突然在人群後面響起來。
大家扭頭一瞅,發現是傻娃的爹,此時的他雙眼麻木無神,臉色僵硬,渾身戰慄著,正咧嘴呵呵的傻笑,邊笑邊爬了起來,走向正在焚燒鬼胎的焰火。
是不是瘋了
一定是的,兒子是傻子,想不到現在老爹也瘋了,真是不幸的人家
村民們邊小聲議論,邊自覺地閃到兩旁,對著傻娃爹蹣跚的背影指手畫腳著。傻娃爹走到火團前停下腳步,止住了笑,仰面向天將雙臂大開:爹不是我不努力,是老天爺要滅我們家的香火,讓我斷子絕孫啊我已經盡力了,為了有後甚至做出了不倫的禽獸之事,逼死了兒媳,還讓她的鬼魂不得安生,也害死了我的兒子,這是報應啊說著低下頭,邁步向前就要走進烈火中。
姥姥見狀忙大聲勸道:傻娃爹,雖然你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我知道你這是迫於香火延續的壓力,不要想不開,只要認真悔改,我想大家是願意給你一個機會的
傻娃爹緩緩地轉過頭,眼中含淚地望著姥姥:老嬸子,如果一年前我要是聽你的話那該多好,看得開一些,有沒有孫子都一樣,只要一家人過的和諧美滿就行,實在不行就抱養一個,可是我轉不過彎來啊,每次看著別人抱孫子心裡老是覺得像針扎一樣難受,導致鬼迷心竅,子事父替,對兒媳婦做了苟且之事,逼得賢淑孝順的她上吊自殺,後來還學習陰邪的借屍還魂之術,害的她入土也不能為安,造成了現在的局面,我不是人啊今天也許是個了結,就差我了說著將腳踩在了燃燒的丹火上。
呼啦火一下子將他包裹,肆無忌憚地焚燒起來。傻娃爹僵立著被火焚著,一聲不哼,也許劇烈的疼痛才會讓他覺得是在償還罪行的代價。
姥姥長長歎了口氣,呢喃著: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害人害己啊
圍觀的村民們直到傻娃爹快要燃燒殆盡,才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不停地唏噓感慨起來,一方面咒罵傻娃爹禽獸不如,另一方面惋惜他們全家就這麼都死了。
終於,當最後一點火星也熄滅的時候,傻娃媳婦和鬼胎還有傻娃爹都化成塵灰,被風一吹揚到天上,徹底消散的沒有蹤跡。
白臉小青年望見空中的灰塵飄散,轉身對村民們道:結束了,大家都回去吧。
周圍的村民們沒有動,臉上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麼疑問。白臉小青年見狀,詢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是還有問題還是要扭送我去派出所
這時候年齡偏大的老頭走上前:道長啊,他們的死都是自作孽,我們不但不會抓你,相反,還應該感激你,只是還有個疑惑梗在心裡,想問問你。
村長你說
那就是傻娃的死到底是不是自己落水導致的,因為當時他的死狀確實恐怖,而且在河水裡怎麼也撈不上來,道長你用一個銅鏡才解決的,所以我們心裡還存有疑問,他會不會也變成了鬼年齡偏大的老頭講出了村民們的實際擔憂和顧慮。
白臉小青年深吸口氣,對村民們勸慰道:對於傻娃的死因,我昨天早上確實隱瞞了真相,其實他不是淹死的而是嚇死的,之所以當時沒說,是擔心兇手就在人群中,怕打草驚蛇,不過請大家放心,傻娃的怨氣已經被我用銅鏡化解了,魂魄不會變成厲鬼,要是大家還不放心,回去把他屍體燒了就可以了。
那他是被誰嚇死的年齡偏大的老頭追問。
應該是被他媳婦變成鬼時的樣子。
村民們聽後臉色舒展開來,眉宇間的疑惑瞬間消失,開始四散而去,各回各家。安子和二棍給我打了個招呼也走了。望見小萍的爸爸,我跑過去向他提醒:小萍還在傻娃家的院子裡的,大叔你快去領她吧。
小萍爸點了下頭,對我笑道:我知道她在那裡的,謝謝你這麼關心她,真是個好孩子。說完摸了一下我的頭,朝傻娃家快步走去。
所有人走後,白臉小青年走到姥姥身邊:上官姐,事情已經完結,我就告辭回去了。
忙了一夜,還是回去睡一會再走吧,趕上百里的路太疲憊了,畢竟不是年輕那會了。姥姥挽留道。
不用了,我這把身子骨還能撐得住,再說一會天就亮了,晚上天黑前正好能回到家裡。白臉小青年推辭道,然後轉向我,小飛乖哈,聽姥姥的話,我走了,後會有期。
其實心裡已經不那麼討厭他,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喊了句:張爺爺再見
他聽到後轉過身,衝我微笑地招了招手,然後離開了。直到看不見任何蹤影,姥姥才拉著我回家。回去後我爬上床一覺睡到中午才醒過來,匆忙吃了點東西就跑出去找小萍,記得夜裡的時候她好像有話要跟我說,當時心急沒理她,而且態度不好,一會先向她道個歉。
來到小萍家裡的時候,發現大門關著,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心裡頓時納悶起來:難道家裡沒人我趴在門上透過縫隙朝裡窺去,看到小萍媽正在院子裡的樹底下縫衣服,於是拍門喊了起來:嬸嬸嬸嬸
剛喊了兩聲,小萍媽媽就跑了過來將門打開:小飛啊,小萍今天不能出去玩了,可能是夜裡的時候著涼了,正發著燒呢,還沒有睡醒,她爸去給她買藥了,明天再來找她吧。說完關上了門。
心說小萍發燒了,希望不要太嚴重,像安子那樣第二天就好起來,既然小萍不能出來那就去安子家吧。到了安子家裡一瞅,他爸媽正在給他受傷的手掌塗抹消毒藥水。見我來了,他爸和藹地笑了下:小飛啊,安子掌上的傷挺嚴重的,這幾天我就不讓他出去了,省的再感染了,你要不在家裡陪他說話玩會吧。
聽後我瞅了瞅安子,正被藥水刺激得咬牙切齒,沒有什麼心情玩耍,於是對他說了句:你先把手上的傷治好,過兩天我再來找你玩。
嗯嗯安子吱了兩聲,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回應我的。
見他們倆都不能出來玩,只好去找二棍了,一路飛奔來到他家,還沒進門就瞅著他正端著一個瓢蹲在狗旁餵它。我快步邁進門走過去,來到二棍身後問道:大黑怎麼樣了,有沒有恢復過來
二棍回頭瞅了我一眼,用手一指大黑的腿:你看這麼大一條傷口,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說著心疼地撫摸了下它的頭。
二棍,我們出去玩會吧見他喂完了大黑,我徵詢道。
二棍想了片刻:不了阿飛,這幾天我要好生照顧大黑,就不出去玩了。說完拿起一個破梳子給大黑梳理狗毛。
見他也沒有出去玩的打算,我只好怏怏地回了姥姥家。村子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也不知道姥姥又去幹啥了,不在家。我無聊地自己玩了會三角寶,然後睡覺。傍晚醒來後,姥姥回來了,正給我做晚飯,見我醒了笑著說蘿蔔卷馬上就好,讓我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