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


「我明白。」答應後我繼續朝前走去,心裡十分急切和納悶,女主任醫師為什麼要突然在我們面前離開,這裡可是她的地盤,按說不應該出什麼意外的,就算是有,剛才打鬥的時候我和強哥也應該能聽見一些動靜。
不管怎麼分析,都指向她是自主離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是有重要的事情迫不得已還是另有目的想要對我們圖謀不軌
算了還是不想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吧,我拍了拍頭昏腦脹的前額,小心翼翼地朝空間的一個方向走去,越靠近邊緣,發現東西越多,很多水泥檯子整齊地排列著,上面擺滿了各種儀器,金屬的玻璃的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浸泡著人體器官的大瓶子。瓶子裡什麼都有,眼睛,胳膊,五臟六腑,全都經過特殊處理,保存的完好如初,就像剛從人身上割下來一樣,與以前在湘菜館地下室見到的那些不同,面前這些器官更像是科研所用,每一個上面都貼著標籤。照著手電仔細照去,發現是器官的取得日期和死者姓名,以及要做的研究方向等等,看了一會,我從其中兩個檯子之間的縫隙鑽了過去,發現牆面上有很多小門,就像是ktv的小包廂,並排地分佈著。
好奇心驅使著我抬起了手,握住其中一間的門把使勁擰去。失望的是,把手只是輕微地晃動了下,沒有被擰開門被鎖了。
我不死心地走到旁邊的門口,繼續轉動把手,同樣的,也是鎖著的。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接著一個,忘了是第幾扇門的時候,「卡」的一下,把手竟然被轉動了,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我都已經快要放棄了。心虛兼害怕地左右瞅了瞅,見沒有人盯著我後,手上開始用力,將門緩緩地推了開,同時舉起了手裡的燈,朝裡面照去。
第四百二十七章拼湊的臉
還沒有進門,一股陳腐的霉味就迎面撲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忙用袖子護住口鼻,輕邁腳步走了進去,到了裡面才發現房間比我意料的要大,有二三十平米的樣子,裡面堆積了很多東西,櫥櫃、箱子、貨架、木床,鐵板,而且這些東西放得亂紀八糟,沒有一點規則與合理性,就像是被人隨意或者匆忙下扔進來的。
原來是個小倉庫我這樣想到,隨即用手電掃視了下前方,見深處黑越越的差不多都是一個樣,遂沒了興趣,打算離開,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叮噹」
剛走到門口,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聽上去就像是鐵盆掉落在了地上,我心裡一驚,忙迅速地轉過身子,用手電照去:「誰」
房間裡寂靜無聲,沒有人回應我,也沒有任何的響動再傳來。
我略一遲疑,確定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覺後,舉著手電朝裡面小心翼翼地走去,邊走邊不停地變換著手電光束的方向,生怕漏掉某個地方,然後就從那裡猝不及防地竄出一個東西來。
這房估計有好幾年沒人進來過了,越向裡面走,陳腐的味道越濃,雖然我用衣服捂著鼻子,但還是被嗆得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呼」
就在我打噴嚏的剎那,一陣風起,似乎有團影子突然從旁邊一閃而過,鑽進了壘摞的一堆廢舊桌椅中。
我心裡一緊,忙舉著手電照去,光亮暗淡加上桌椅堆積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深處究竟有沒有藏著人,猶豫了幾秒,開口喊了起來:「別藏了,我已經看到你了,快出來吧」喊完之後警惕地盯著黑幽幽的縫隙深處。
一分多鐘過去了,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不禁有些懷疑起自己來,思索了片刻,在地上撿起一根一米來長的廢舊鋼筋,用它戳向那些破桌椅。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那些隨意壘摞在一起的桌椅,搭建得很不穩固,被鋼筋一戳,失去平衡紛紛倒了下來。
見狀我趕緊向後跳去,躲閃開來,等到響動停止後,用手呼扇著眼前的塵埃朝前走去,打算瞅個仔細,小心地踩著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椅子走了幾步後,發現在一張沒有歪倒的桌子下面蜷縮著一團黑影。
「你你是誰」我喊了一聲,然後將手裡的鋼筋掄了起來,防止黑影突然襲擊我。
等了一會,桌子下面的黑影沒有動彈,依舊窩在角落,難道是破爛衣物之類我邊思索邊又向前邁了兩步。
這下看得稍微清楚了些,桌子下面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女人,因為頭髮烏黑細長,而且身影看上去十分苗條,是大老爺們所不會有的。
女人沒有穿衣服,整個人蜷縮著身子背對我,將頭埋在雙臂之中,渾身瑟瑟發抖,似乎很害怕我。
我心裡納悶極了,這地方怎麼會有女人呢而且躲在這陳舊的小房間裡,還不穿衣服,太蹊蹺了吧清了清嗓子,對她開了口:「喂你是誰啊幹嘛躲在這裡」
蜷縮在桌子底下的女人這次似乎聽到了我的話,渾身一顫,停止了發抖,嘶啞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叫喚:「額啊」
我一楞,怎麼回事,難道是啞巴不管怎麼說,看她現在淒慘樣子,應該對我沒什麼威脅,於是再向前走了幾步,把鋼筋放到桌子上,彎下腰將上半個身子鑽了進去,向她伸出了手:「先出來吧」
女人聽懂了我的話,緩緩地,將頭一下一下地轉了過來。
手電的光亮正正地照在她的面龐上,頓時,一張醜陋無比的拼湊之臉出現在我眼前:五官並不是她的,而是用不同人的部位所拼接而成,組合在一突兀極了,眼睛也只有一隻,另一隻是晃動著的、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的白眼球;鼻子就像是從猩猩那取來的,黑黑的全是毛,不用抬頭就能看到兩隻朝天鼻孔;腮幫子一大一小,很不和諧,大的猶如腐肉般高高隆起;小的深深凹陷,讓顴骨高高凸起。
拼湊的器官全用緊密的細線縫製在了一起,整張臉就像一隻破爛的布娃娃,被人用不同布料縫補之後的感覺,只是這人的手藝很差,讓布娃娃看起來恐怖極了,還不如不修補。
拼臉女人之所以發出的聲音是嗯嗯啊啊的,是因為她臃腫的嘴唇也被人縫了上,根本張不開,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只能從那兩隻粗大的猩猩鼻孔裡出來。
我已經嚇得有點不知所措,弓著身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這張奇醜無比的臉,心撲通撲通地捶打著胸口,驚恐的叫聲也忘了喊出來,或許是由於極度恐懼,也或許是女人這張醜陋的臉帶給我的,並不是那種生硬的恐怖,而是包含著的酸楚與無奈的觸動。
喉嚨裡接連吞嚥了幾口唾沫後,我忍不住開了口:「你你的臉」
她見我並沒有被嚇得退縮跑開,唯一的那隻眼睛裡露出欣慰的神色,將身子完全轉了過來。
雖然我有準備,她的身體也可能由不同人身上的碎塊拼接而成,但是真正看到後,還是驚出一頭冷汗,女人的胸平平的,或者應該說那作為女人標誌一對,早已經被切割而去,呈現在眼前的是兩塊圓形的黑色疤痕,與她白皙的皮膚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再往下瞅,肚子上有十字形的細線縫痕,看得出來被人開膛破肚過。女人見我盯著她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用雙臂抱住了身子,此時我才發現她的胳膊也有些不對,仔細一想,明白了,我們的胳膊肘都是向外的,而她的卻是向裡的,而且上臂和前臂有很大的不同,應該也是拼接上去的,並且接反了,不知道動手術的人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我見女人害羞,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她:「穿上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真實意
等到她將破風衣穿上後,我又把手伸過去,打算拉她出來,熟料她拚命搖頭,就是不願意出來。
我心說難道是下半身沒有穿衣服不好意思,但是轉念一想也沒必要啊,我給她的是司機大哥的棉風衣,以她的身高完全可以遮擋到膝蓋處,那應該是什麼原因呢
等了一會,我有些不耐煩起來:「為什麼不出呢」
她很歉意地望著我,用手指向自己的腳。
我將手電筒的光亮照靠過去,才發下她的兩條小腿下面竟然是圓滑的肉球,根本沒有腳頓時覺得剛才有些不禮貌了,忙向她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你的腳已經,已經不在了。」猶豫了下,說了出來。
她搖搖頭,雖然說不出話,但是意思應該是沒關係,不介意。
我蹲下身子,一手攬住她的後背,一手她的膝下,將她橫著抱了起來,然後跪著挪動膝蓋,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站起來後,小心地躲避著倒在地上的那些桌椅,走到剛才站立的空地上,將她緩緩地放了下來。
望著地上的拼臉女人,腦海裡突然想起發現她之前的情景,當時是聽見了呼的一聲,眼角依稀瞥見一團黑影晃了過去,鑽進了桌椅堆裡,這樣分析的話,女人應該是能健步如飛的,可是她確實沒有雙腳,不像是能走路的人啊
我心煩意亂,站起身子不停地來回踱著步,究竟拼臉女人會不會走路
「嗚」女人見我沉悶不語,從密封的嘴裡叫了一聲。
我低頭俯視著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面容悲催、失去雙腳的拼臉女人是可憐脆弱的,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也不可能欺騙我,一定是我感覺錯了,或著聽到的呼聲只是她鼻子哼出來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我給自己打打氣,不去胡思亂想瞎猜疑。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