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節
這哪裡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端莊葉子,活脫脫一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可憐的樣子令我心疼,更令我氣憤,忙跑過去想要再次將她拽走,可是雙腿卻邁不開步,朝下一瞅,發現被兩雙手抱住了。攔住我的是兩個老頭,鬍子邋遢,嘴角流著口水,兩隻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呼吸急促著,樣子很是讓人噁心。
我想要掙脫,但是卻不得,並且又有更多的人湊了過來,抓住了我的肩膀,掰住了我的身板,大有將我摁倒的架勢。
「你們,難道忘了,我們曾經定下的那個約定了嗎」前方的那個年輕男子,突然聲色俱厲起來,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命令更合適。
我身旁的乘客,不對,應該是髒東西們,嚇得縮了手,眨眼間就回到了屬於他們的座位上。
蒼白面孔的年輕男子對我收斂起了一貫的陰笑,低沉道:「走吧,這是你的機會,否則一會我也救不了你」聲音讓人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威脅,但我卻不能丟下葉子,向前跑了過去,拉著她的胳膊朝後拖去。
「你放開我」葉子冷漠地對我吼了句,隨後將我一把推倒在座椅間的小道上,重新跑到年輕男子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給我點吃的,求求你」
「把上衣脫了。」蒼白面孔的男子冷冷命令。
我想起來去制止,卻又重新被周圍的那些乘客,又說錯了,應該是髒東西們,死死纏住了,動彈不得,連嘴巴也被酸腐的枯手摀住。
視野裡的葉子,沒有絲毫的猶豫,麻利地將羽絨服脫了,毛衣脫了,保暖內衣也脫了,雙手伸到背後,要解開文胸的鐵扣
所有的髒東西們,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全都睜大了雙眼,盯視著葉子白皙的肌膚、渾`圓的玉兔,平滑的蠻腰,流出的口水
我無法忍受他們的婬邪,何況前方女孩是我的女人,拼勁全力掙扎起來,嘴裡嗚咽著,想要擺脫摁在身上的幾十隻手,但卻徒勞無功。「好了,就到這吧」蒼白面孔的男子關鍵時刻開了口,阻止了就要鬆開最後一個文胸鐵鉤的葉子,讓怒火中燒的我也稍稍緩了口氣。
第六百六十一章幽靈車廂(三)
我深吸口寒氣,心說車廂的鐵門打不開,一時半會是逃不出去了,看來不管這些髒東西多麼厲害,都必須面對了遂將葉子拉到背後,指著從地上爬起類的女乘務員:「盒飯裡究竟添加了什麼,為什麼會讓我女朋友貪婪嗜吃、失去理智」
女乘務員訕笑起來,精緻的五官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甜美,只有生硬和陰冷:「普普通通的飯菜罷了,我們車廂裡的人全都吃過,不信的話,帥哥你也吃一口嘗嘗。。。」說著彎下身子,從餐車的最底端又拿出一份盒飯,對著我和葉子做出誘惑的神情和姿勢。
我能夠聽到背後急促的喘息聲,知道葉子在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很可能片刻之後就會撲過去,將那份盒飯狼吞虎嚥地吞下。
先下手為強,必須趕緊動手
想到這裡我雙手握拳朝前奔去,靠近乘務員之後,朝她臉上狠狠打去,一記直拳正正地擊在她秀麗的臉上,「啪」的一下,高挺的鼻樑骨傳出斷裂的聲音,隨即是血湧如柱。我有點意外,沒想到她會毫不躲閃,硬生生承受了我這一拳。
女乘務員用手擦了下血肉模糊的鼻子,臉上竟又笑了起來:「連女人都打,力度還這麼大,看來你也與我們沒有多少區別,內心深處很陰暗和狠毒」
「胡說我怎麼會跟你們一樣,再說了,你也算是女人嗎或許曾經是過吧」
「嘿嘿,嘿嘿」女乘務員嬉笑了幾聲,隨即毫無徵兆地,用手拿起推車上的一個鐵盤,照著我頭頂上狠狠砸下來,將我抱頭躲閃後,卻將另一隻手裡的盒飯朝後面拋去。
知道此時我才明白上當了,想要回身抓住那只飛出去的飯盒,但是卻發現已經晚了,它劃出一道詭異的拋物線,落到了葉子的手中。
「把盒飯給我,前往不要吃」我沖葉子大聲的命令起來,同時朝她快速跑去,但是衣角卻被人拽住,扭頭一瞅是那個煩人的女乘務員,於是一個後蹬腿,朝她腿間腹下狠狠踹去,也不管卑鄙不卑鄙了。
後面的女乘務員大抵沒料到我會來這麼陰險的招數,忙鬆開我護住了自己的襠部,用鄙夷的眼神狠狠瞪視我,但我沒工夫理會這種目光,轉頭朝前跑去,打算奪下葉子手中的盒飯。
「哦哦,嗯嗯」
跳到葉子面前時我愣住了,因為她已經打開了盒子,在拚命地嚼吃著裡面的飯菜,這已經是第三份了,她的小腹業已高高隆起,猶如吞了一個西瓜,蚯蚓般的青筋清晰呈現,整個人與身懷六甲的孕婦無異飢不擇食的樣子讓我心裡失望至極,彈起腳尖,想要將盒飯踢開,卻發現她已經吃完,在舔食著嘴邊的飯粒,呼吸急促、一臉滿足。
也許是處於報復,我轉身朝女乘務員快步奔去,雙手一把掰住了她的頭顱,用力狠狠轉動。
「卡嚓」
頸椎骨幹脆的響動傳進耳孔,同時女乘務員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鬆開手,她的軀體癱軟到地上,不自主地抽動著,很快就沒了反應,成了一具屍體,亦或者本來就不是活人
我殺死女乘務員,尤其是看上去貌美如花的這樣一個女孩,殘忍麻利的動作震懾了車廂裡的那些乘客,他們瞪大了雙眼,估計沒想到我這樣一個,看似文質彬彬的瘦削男孩,會擰斷美女的脖子,一向詭異的眼神中第一次透露出害怕的目光,雖然只有一點點。
這讓我的精神有了依靠,覺得在世界上,不管是暴徒還是惡鬼,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夠強,他們也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雖然女乘務員死了,但我知道,真正的對手是前方那個似笑非笑的白臉男子,遂堅定地朝他走去,近距離站在他面前時,被他臉上的那種蒼白震住了,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白,包括白種人,這種白並不像光那樣明亮乾淨,而是摻雜著點點灰黃,讓你覺得真實而又駭人。
他大概是猜出了我心裡的想法,微笑著詢問:「是不是覺得我的臉很白,煞白的讓人不舒服」
「是的,你到底是不是人」我為自己質問了個略顯愚蠢的問題。
「呵呵,呵呵」白臉男子忍不住笑了幾聲,隨後將脖子朝前伸了過來,「你仔細看看,就明白了。」
我頓了下,隨即轉動目光在他脖頸上掃視,很容易就看到了喉結側面的一道傷口,剛剛癒合,連黑咖都還沒有長出來,應該是不久前才被匕首刺進去留下的,心裡有些疑惑:「是誰刺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開口詢問:「你見過殺豬嗎知道屠夫是怎麼殺的嗎」
小時候在農村長大,逢年過節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見到那種場景,略微一回憶,那熟悉的印象就躍然在腦海,對他回應道:「當然見過,將豬的四肢綁起來,然後在地上放一隻瓷盆,接著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捅進它脖頸上的動脈裡,之後,汩汩的濃血,冒著熱氣散發著腥味的熱血,呼呼地淌進了盆子裡,直至」突然間明白了男人這麼問的目的,戛然住口,再次盯視著他脖頸上的刀口。
他哼笑了下,臉上依舊掛著笑意:「沒錯,我與那些被殺的豬一樣,被人用繩子綁住了四肢,然後橫放在了檯子上,周圍,是那些圍觀的人群,他們的眼神中有欣喜,有渴望,也有懼怕,但獨獨缺少了同情,於是乎,我的呼救沒有任何作用,冰冷的匕首扎進了脖子裡,涼意瞬間傳遍全身。
如果這時候說死亡,那有點早了,或者說有些幸運了。匕首刺破了頸動脈,拔出來後血噴湧而出,當然,這種精彩的畫面只能持續幾秒鐘而已,隨後,是漫長的等待,等待著血一點點地流進盆子裡,等待著周圍人臉上的表情逐漸亢奮,等待著自己被四分五裂
那種感覺和傷痛,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明白,從疼痛難忍道冰冷哆嗦,再到軀體麻木,當屠夫用匕首劃開肌膚的時候,用菜刀剁碎骨骼的時候,其實人或者豬,還是沒有徹底死去的,他能聽到滋滋的聲音,也能感觸到筋脈劃破時的抽動,直至絕望地死去」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想說你就是被人用殺豬一樣的方法殺死的」我冷冷地反問,「即便是那樣,你要尋找的是殺害你的仇人,也不應該傷害其他人,尤其誘導我女朋友自殘」
「我想你弄錯了,我從來沒有說是被脅迫的。」
「你是自願的自願被那些人用匕首扎進脖頸,放乾淨血之後碎屍的」我緊緊追問道,有些不可思議。
白臉男子停頓了幾秒:「也許應該說商議的更合適,因為我們所有人都達成了一個協議。」
「什麼協議」
「如果有時間,我們能再見面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現在,必須要做一件神聖的事情了。」他說完指了指我後面,對著葉子催促起來,「過來吧如果你還想再吃些美味的菜餚。」
葉子竟然聽了他的話,鬼使神差地邁步走來,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願意和急切。我知道,必須要做點什麼,尤其是在葉子到達這裡之前,於是躬身從地上撿起鐵盤女乘務員先前丟掉的,朝白臉男子的下巴狠狠砸去。
「砰」
鐵盤變了形,但是他卻紋絲沒動,眼神篤定地瞅著我,折射出來的淡定,讓我覺得充滿了蔑視的味道,遂揚起手想要再次砸去,不相信他不會害怕。事實上,他絕世沒有害怕,任憑我如何怕打,即便是臉上血水橫流,仍舊微笑著瞅著葉子,等待著她的到來。
我明白,既然打不倒白臉男子,就只能盡力阻止葉子,遂頹廢地扔掉鐵盤,轉身一把抱住迎過來的葉子,將她朝後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