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節


一句堅定的話語突然從下面的平台傳來,雖然很遠但卻鏗鏘有力,聲音很熟悉,在第十層已經聽到過,是那個穿著黑衣的女子,也即是我的親生母親
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忙扭頭去瞅,發現她和那個唱戲的男子,也就是第十層的護教士,從我先前爬出來的那個孔洞裡鑽了出來,正朝著這邊緩步走來。
同樣激動的,不止我和姥姥兩個人,其他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瞅著信步走來的他們兩個,包括黑老二和白臉小青年,也暫停了打鬥,朝下面瞅去。
四大護法的老大,裹著藍色絲紗的高個老頭,不陰不陽地開了口:「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所有該來的人都出現了,不對,應該是還少兩位,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
我聽著有點不解,沖這高個老頭大聲質問:「我們這些人對付你們四個就綽綽有餘了,還有誰是你想要看見的」
藍老大呵呵一笑:「當然是你父母嘍,自己的兒子和親朋好友都要死了,也不來陪著送一程,說不過去啊」
我用手一指他,厲聲大罵起來:「老不死的,放什麼臭屁呢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們這些人都會平安離開,而你們這四個禍亂的根源,注定要死在這裡,鬼血蓮護教,也會樹倒猴孫散」
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高興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語氣高傲,充滿了對我的鄙夷和不屑,令人憤怒。
「老東西,你有什麼好笑的,實話告訴你,阿飛的父親和繼母,也已經來了」緩步走上拱形石階的親生母親,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驚詫的話語。
藍老大明顯有些緊張,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慌亂,不過轉瞬間就穩定下來,沖親身母親調侃般地質問:「來了在哪裡呢,我怎麼沒看見啊」
親生母親與青衣扮相的那個男子,縱身一跳,越過了堵在階梯端頭的藍老大,輕輕地落在了我和姥姥身旁。
她先是掃視了一眼我倆,之後轉過身,對著拱形石梯處大聲質問起來:「來都來了,幹嘛還不現身,難道是不敢以真實身份面對兒子」
「呼呼」
親生母親的話音剛落,兩個身影突然從石梯下面翻了上來,站定後還是令我驚愕不已,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自己父母冷不丁出現在這兒,並且功夫如此高深,那感覺還是很忐忑
要知道,記憶中身體有些發福的父親,工作之餘的時間,除了喝茶看報紙,可是從來都不去鍛煉身體的,有時候走一段長路都會冒出很多細汗。
而母親,現在知道是繼母,一向文弱纖瘦,怎麼也不會聯想到,竟然能一隻手抓住石階邊緣,將身體整個一百八十度甩上來,這動作難度,可是比一些體操運動員都大
四大護法將眼睛齊涮涮忘了過去,從折射出來的意外神情能夠看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父親和母親,一早就藏身在石梯之下,非常的震驚。
藍老大率先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不解:「林越、金瑤,你們兩口子究竟是什麼時候,躲在拱形石梯下面的為什麼能躲過所有的監視,以及我的耳目」
父親抬腳上前,走到了距離藍老大只有三個石階的位置站定,冷不丁從腰後掏出一個東西,將那老傢伙嚇得不輕,趕緊退後兩步並抽出了身後的大刀,準備打鬥的樣子。
「呵呵呵,呵呵呵」
父親忍不住笑了起來,手裡的東西上下搖晃著,「藍老大,你幹嘛這麼緊張不過是一張你玲瓏塔裡,某一位教徒的臉皮而已」
藍老大恢復了鎮定,長舒口氣:「原來你們兩口子,是帶著人皮面具,矇混過關進來的,怪不得呢不過,為何會一丁點動靜都沒有,連喘息都沒有,不應該啊」
「唉」
父親先是長歎口氣,之後對藍老大搖頭道,「首先要更正你一下,我和阿飛母親手裡拿著的,並不是真的人皮,而是硅膠做的,上面擦了一點淡粉而已;其次再回答你的問題,你也是老江湖了,難道就沒有聽說過玄武定這門功夫」
藍老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差點忘了,你們兩口子都會龜息功呢」
繼母這時候有點不耐煩了,對父親催促道:「跟這老東西廢什麼話,先到阿飛那邊去,幫他把胸口上的鋼管拔下來吧,這麼長時間了,孩子一直疼著呢」
我心裡一陣感動,暗說還是母親好,雖然是繼母,但從小到大對我都比較疼愛、關懷
不自覺地又將頭轉向了黑衣女子親生母親,發現她面無表情,始終端著一副高雅的樣子,暗暗唏噓起來:同樣是母親,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哈哈
眼角瞥見那邊的父親突然大喝一聲,並且將一個東西拋向了藍老大,之後與繼母一起,縱身一跳落在了我和姥姥身旁,親身母親的對面
先說藍老大那傢伙,真以為父親投擲出去的是什麼暗器,揮舞著大刀抵擋,等到看清是面具,父親和繼母已經落在這邊後,才發覺上當,嘴裡嘀咕起來:「林越,你個臭小子,竟然還和當年一樣陰險,老愛出損招」
再說這邊,親生母親與繼母面對著面,兩雙眼睛直視著彼此,充滿著一股殺機,氣氛不由得變得壓抑緊張起來。
心說好嘛,本來還以為你們會對我做出歉意和解釋,但是到頭來還要我勸解,真是無奈,深吸口氣臉上堆出笑意:「媽,那個」
「哎」她們兩個異口同聲答應了聲,但是隨後劇烈爭吵起來。
「你答應什麼阿飛是在叫我呢」親身母親此時咄咄逼人的架勢,沒了半點端莊的樣子。
「我都答應二十年了,憑什麼不應該答應,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阿飛的母親」繼母也絲毫不願意想讓,厲聲反擊。
「不管你養多少年,阿飛身上始終流淌的都是我的血,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要非說有關係的話,那就相當於請了一個保姆,大不了我將二十年的工資一併付給你得勒」親生母親這話說得有點傷人,連我都有些聽不下去,想要說道說道她。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繼母立馬叉著腰反唇相譏,殺傷力一點不低。
「你還有臉說,當年阿飛還在嗷嗷待哺呢,你就狠心拋棄她,不知所蹤,算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現在突然回來,就要將他從我身邊奪走,做夢吧你這個醃潑婦」繼母在我心中賢淑的形象,也是一下子都消失殆盡。
「」
「」
正在她倆吵得不可開交,而我又勸解不了,頭都快炸了的時候,冷不丁有了意外發現父親竟然能心如止水地立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我有點慍怒了,衝著他使勁咳嗽了兩聲:「咳咳,咳咳,身為當事人,你不心存愧疚就罷了,竟然連架都不勸一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他瞅了我一眼,與以往嚴肅的神情不同,而是非常親和:「一千隻鴨子嘎嘎叫的時候,你越是讓它們聽下來,它們叫的越歡,所以還是順其自然,一讓它們自己安靜下來比較好。」
「說誰是鴨子呢」
繼母和親身母親,異口同聲朝父親呵斥起來,節奏倒是出奇一致。
父親揚起兩隻手掌:「我不是說你們是鴨子,只是形容一下而已,吵起架來的聲音,像是一千隻鴨子在叫。」
「住嘴」
兩位母親噴了父親一臉唾沫星子,不僅節奏一致,連語調和神情都一樣了。
第869章又見飛頭降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