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李半仙兒。李半仙兒雖說受七星連煞的煞氣趨勢,常常不能控制自己,但好歹也有清醒的時候,比如說剛才上了小花帽的身來告誡我小心行事。這幾天我要想辦法聯繫上李半仙兒,一直是老頭子找我,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聯絡上,這委實是一件頭疼的事兒。
沒有解開紅繩子之前,我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張蕾蕾。張蕾蕾繫著紅繩子已經招搖了半個多月,恐怕把周圍的孤魂野鬼全勾來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周圍又聚集了不少五花八門各種鬼魂。有吐著舌頭的吊死鬼,有皮開肉綻的燙死鬼,還有只剩半截的鬼,要不是我見過世面,早被眼前的情形嚇個半死。
要守著張蕾蕾也不容易,在學校我們可以一個教室,有什麼情況我隨時可以出手,可是晚上回家我總不能住他們家吧,而且晚上鬼更容易下手。我思來想去非常頭疼,他奶奶的,張蕾蕾要是個爺們都好,她睡我們家我睡她們家那都不叫事兒。
張蕾蕾見我愁眉苦臉的,拉了拉我的手,說:「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如果實在沒好的辦法,那就以後再說吧。」
張蕾蕾勸我的樣子,又溫柔又迷人,像極了倩女幽魂裡的聶小倩,我盯著她一時竟然呆了。
張蕾蕾拿手在我面前揮了揮,說:「沒事吧你?」眼裡已經有了嗔怪的意思。
我尷尬的撓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把她目前的處境仔細的告訴了她。並且一再強調,如果不盡早解開紅繩子,一定還會招惹更厲害的煞鬼過來,她現在就是炙手可熱的唐僧肉,那隻鬼都想來一口。
張蕾蕾是大家閨秀,心理素質一貫過硬,就算面對這麼可怕的現實,她還是強顏歡笑,半開玩笑的對我說:「要不——你就一直守著我了——」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張蕾蕾再次強調:「如果你願意,也方便的話,可以一直守著我呀,直到紅繩子解除掉。」
我說:「我當然願意幫你驅趕孤魂野鬼,不過你爸媽能讓你帶一男同學回家裡睡覺麼,把真相說出來,他們肯定不相信,更何況我還有劣跡。」
張蕾蕾認真的說:「住我家當然不行,咱們可以去別的地方,避開他們。」
張蕾蕾把我說的雲裡霧裡,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們兩個高中生,馬上要面臨可怕的高考,能避開家長視線去哪裡呢?
張蕾蕾衝我比了個神秘的手勢,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說:「你先送我回去,我好好計劃一下,回頭你再等我電話吧。」
第21章張蕾蕾家的陽宅風水局
送張蕾蕾回家的路上,我真見識了系她脖子上的紅繩子的恐怖,孤魂野鬼跟了一路,好幾次我都憋不住動用了祖傳風水棗羅盤才把那幫亂七八糟的東西擺平。
張蕾蕾雖然看不見它們,但能側面感覺到鬼魂的存在,越發相信我說的是真話。好不容易把她送到家,張蕾蕾一再告誡我,一定保持手機有電有話費,否則她出事兒了找不到我人就慘了。
我一直走安全通道把張蕾蕾送上樓。因為安全通道一般長年光線陰暗,陰氣極重,是陰邪之物寄生的好去處,我借此機會將整棟樓的髒東西清理乾淨,免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們不安分,藉機把張蕾蕾牽出去遛魂。
這些寄生在黑暗中的東西,雖然道行比較淺顯,也難對普通人產生傷害。但它們既然是四處飄蕩的遊魂,生前必定遭遇坎坷,不能正常遭黑白無常勾魂從而轉世投胎,所以心裡定有怨氣。怨氣這個東西,是化煞變厲的催化劑,放任它們在人世間飄蕩,只要一有機會,它們就能化為煞鬼出來害人。
李半仙說過,遇到這樣的孤魂野鬼,有道高人一般會利用自身道法去渡它們,讓它們遵循天道輪迴。
而有的冥頑不靈的鬼魂,則會被打得形神俱滅消失於天地之間。
我顯然還沒渡化鬼魂的本事,只能利用風水棗羅盤將這些寄生在張蕾蕾家陰暗安全通道裡的野鬼打的魂飛魄散形神俱滅,為了女神的安全,只能犧牲這些小鬼了。我邊清楚小鬼邊心裡懺悔,罪過罪過,我也是被逼無奈。
其實整棟大樓裡,也只有一隻小鬼,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清理完了之後,我們一路上樓,我跟張蕾蕾描述這個女孩的模樣,張蕾蕾說她認識這個女孩,她們家以前住她家樓下,兩人還同過班。女孩初中時早戀懷孕了,由於家裡教育比較嚴格,她怕爸媽知道責罵,便從十一樓跳了下去,第二天早上打掃衛生的阿姨在垃圾桶發現的屍體。
我心裡感歎,也是個可憐的冤死鬼。可惜我道行太低,沒領悟到半卷殘書中的奧妙,否則渡了她,也是功德一件。
我把張蕾蕾送回家,見她媽媽幫她開了門,我才偷偷的溜出去。
一路上,我又是擔心張蕾蕾的安危,又對草率解決那小女孩鬼魂感到內疚,說來說去只有一個原因,是我本事太差。腦子裡空有一套牛逼哄哄的理論,就是不會實踐,才導致既救不了張蕾蕾,又只能把可憐的小女孩打到魂飛魄散,連個投胎的機會都沒留給她。
回到家,我洗了澡便鑽進房間,翻出李半仙兒送我的那本破書。書上全是繁體字,還是豎著寫的,一句話我就認識幾個簡體字,看起來吃力程度跟讀日語書差不多。
為了讀懂這本書,我又去我爸書房拿了古漢語詞典,邊翻詞典邊看,在認字上就沒那麼吃力。不過這本書的書寫方式是古文言文,通篇都是之乎者也,對許多事物的描述停留在古文的含蓄上,我讀了一個小時,看的我眼冒金星幾次差點睡了過去。
我歎了口氣,感歎自己就不是研究這個料,白辜負了李半仙兒一番美意,真是慚愧。
我給張蕾蕾發了條短信,張蕾蕾立刻就回了,說一切正常,也沒有之前有陰邪之物出現時的不適感。
我一陣疲累襲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張蕾蕾的電話吵醒,張蕾蕾讓我收拾一下日常換洗的衣物打包好,她就來接我,執行我的保鏢計劃。
我問她的計劃具體是什麼,張蕾蕾話裡透著一貫的大小姐做派,不給我半點質疑的權力,讓我半個小時後在我們家小區門口等她。我想堅持兩句,張大小姐立馬掛了電話,聽著聽筒裡嘟嘟嘟的盲音,我無奈的起床洗漱。
個人衛生打理好了,我隨便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收東西的時候聲音太大,我媽跑出來見我一副離家出走的樣子,嚇了好大一跳。
我要說我打算跟女同學出去住,我媽非打死我不可。為了和平解決這件事,我只能撒謊說打算去上課了,為了補上落下的課程,要在同學家住一段時間,讓同學幫忙補課。我媽見我一副認真的樣子,也就信了,幫著我收拾東西。邊收拾邊提醒我注意這個注意哪個,我嗯嗯啊啊的答應著,見我媽頭頂上已經有白頭髮了,不禁一陣心酸。
收拾妥當了,時間剛好,我媽把我送出門,本來她要一隻送我出去坐車的,被我硬攔了下來。
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小區大門,就看到小區門口停了一輛奧迪Q3,張蕾蕾搖下車窗讓我上車。我把箱子扔進後備箱跳上副駕位置,張蕾蕾嫻熟的發動汽車,Q3穿過十字路口轉入城市主幹道。
我吃驚的說:「你考駕照了?」
張蕾蕾衝我得意一笑:「年紀還沒到呢,我爸司機偷偷教的我開車,這個點兒還早,警察沒上路,咱們很快就到。」
張蕾蕾在我眼裡弱不禁風的乖乖女形象算是徹底顛覆了,這姑娘真是什麼事兒都敢干啊,我跟她比起來,像個循規蹈矩又扭扭捏捏的女人。
張蕾蕾載著我進了距學校不遠的一處老式小區。張蕾蕾家在這裡有一棟別墅,已經放了很久了,一直沒人住,每週會找保潔公司的阿姨過來打掃一遍。張蕾蕾爸媽工作比較忙,也沒空管她,她說要搬這邊來住,一個人清靜也好複習功課,她爸媽就答應了。
張蕾蕾停車入庫,我幫她拿下行李。別墅的樣子有點陳舊,不過裡面的裝修非常豪華,是歐式風格,沙發都是純真皮的,傢俱一看就是特別名貴。不過傢俱的樣式已經有些年頭了,別墅整體能看出時間和歲月的痕跡,也許是長時間沒人住,通風不好,房間裡有一股霉味兒。
這棟別墅有三層,再加一層地下室,頂上有露天陽台,地下室有玻璃天井,光線非常好。我心裡直歎氣,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我們家在我爺爺沒去世的時候,一家四口擠那麼小一棟房子,張蕾蕾家隨便一套房子就可以住一個四世同堂,這世道真沒什麼公平可言。
張蕾蕾帶著我從一樓參觀到三樓,當走到地下室的時候,我聞了聞味道,又看了看四周,突然敏感的覺得,這棟房子不對勁。
張蕾蕾見我突然變了臉色,問:「你怎麼了,不舒服?」
我環顧四周,覺得這地下室裡的佈置雖然陌生卻又在我意識裡非常熟悉,好像似曾相識似的,我琢磨來琢磨去想不起來。
張蕾蕾見我在房間裡抓來轉去,又問我:「難道是——這房間有問題?」
我點點頭,下意識的說:「這房間的佈置,怎麼像一幕風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