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我和龍哥都呆住了,龍哥臉色也很難看,說:「我讓來看看這玩偶的臉,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搗鬼來著。」說罷,他手裡桃木劍翻了個劍花,將玩偶跳翻起來,我抬眼就看到了玩偶的臉,心裡不由的一沉。因為那人形玩偶,卻長了一長人的臉。
我和龍哥對望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眼裡看到迷茫和恐懼。
龍哥說:「這人形妖臉的東西,我倒是聽我師父提過一次,說是以前江湖上有人耍妖術,畫什麼臉治什麼東西,這玩偶畫的是張烏龜臉,難道它要治的是烏龜不成?」
聽龍哥這麼說,我再抬眼看向頭頂上的交叉梁,突然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暗道難道真是這樣的佈局?
我舉著手電筒,仔細的看著房梁的角度,就看到兩根房梁並不是標準的九十度交叉,而是少了十個度,也就是八十度。而這八十度,床的角度,剛好把這個八十度切成了兩半,在佈局上,這種做法正咬合了乾坤六合之意。我再翻開被子,就看到被子內芯上畫了一張硃砂大符,那硃砂已經有些年頭,暗淡的不成樣子,看起來十分詭異。
龍哥說:「曉天,你看出啥門道來了沒?」
我說:「這是個隱遁之局,你看玩偶從地上一直爬到被子裡,被子上又畫了陰遁的硃砂符,便是要藏住這玩偶的意思。」
龍哥奇道:「藏個玩偶做什麼,小朋友過家家呢?」
我再指著頭頂上的房梁和下面的床鋪,對龍哥說:「這房間裡的格局,是乾坤六合之局,配合玩偶和硃砂符,意即瞞天過海,隱藏逃遁的意思。」
龍哥皺眉道:「藏一隻烏龜,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嘛,直接扔長江裡,誰都找不到。」
龍哥這麼一說,突然點醒了我,因為我想到寒風古寺裡曾經有一隻千斤重的石龜,那石龜在幾十年前的一天,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既不是沉下了江,又不是被人運走,它就像長了腳一樣,真就自己走了。我腦子裡一跳,就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難道寒風古寺的石龜,是被這風水奇陣給搬走的?
我楊門風水妙術裡,記載了一種倒推風水術的方法,就是讓整個風水格局再來一遍。只要在方位、時間和秘術內涵上搞清楚了,就能重演風水術的妙處。我以前只跟我爺爺學過,卻沒真正用過,這回突然想起來,就想斗膽試它以試。
這麼想著,我就真運作起來,腳下走九宮步,以風水羅盤推位排盤,先定六壬,再選八門,龍哥把帶血玩偶拿起來重新放到地上的血跡面前,我運起我楊門通天風水秘術,就看到地上玩偶真的就自己走了起來。
此刻外面漆黑一片,無形無影,江面上寒風呼呼的吹了過來,廂房的門突然啪嗒一聲,被風吹開了。我心裡一沉,就看那玩偶沒爬上床,卻是朝門外跑去了。
這可把我嚇壞了,眼看著玩偶越走越快,我和龍哥撒丫子就追。我們一直追出寒風寺,見玩偶朝江邊跑去了,它跑到江堤上,突然朝著斜對面一指,就縱深跳進江水裡,才一眨眼功夫就被浩浩蕩蕩的江水給吞沒了。
我和龍哥都呆住了。
第284章水下的東西
我肯定,玩偶手指的方向,一定是意有所指。
龍哥說:「怎麼辦?」
我遠眺斜對面的江面上,水浪滔天,遠處輪船的汽笛聲此起彼伏,有夜行的船隻滑過水面,船上的孤燈照的江面上幽深博大,江對面顯現出群山的輪廓,匍匐如同潛行的巨獸,其中某座山的位置,就是玩偶所指的方向。
我至今還沒從那詭異的一幕中清醒過來,我呆了半天,對龍哥說:「不行,咱們要過去看看,玩偶指的方向一定有問題。」
龍哥也答應了,我們出了寒風寺地界兒,費了好半天勁才找到輪渡站。可惜這個點兒輪渡已經關了,我們沿著江面走,無意中看到江邊停了一排小木船,有個老頭兒正坐在船上打瞌睡,我們過去一問,老頭兒答應送我們過去,但要價頗高。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和龍哥一人湊了一半的錢,付了錢給老頭兒,他便划船送我們過去。
我們橫穿江面,順著玩偶所指的方向斜行了很遠,進了一條長江水域的支流,那支流並不大,大概有十來米寬的水面,一直延伸到山裡去了,這裡就是玩偶指的方向了。
那老船夫說:「這大半夜的,你們兩個小娃娃來這兒做什麼,你看這荒郊野外,到處都黑不溜秋,連燈都沒。」
我抬眼朝前方山巒望過去,就看到水域對著的山頭孤立在群山中間,兩邊群山都好似比它矮了許多,我再看這一片支流出來的非常突兀,好像毫無預兆的就劈開了這條水流出來。可這水流,又恰恰是向山群中間流去,其形就像是山龍取水的格局。
我心裡不由的一顫,暗想這兒風水格局這麼奇特,難道正是玩偶所指的位置不成?
我取出風水羅盤,排出山的方位朝向,水的奔流之所,依次排盤,就看到這水域中間,卻正是龍穴所在。我看風水這麼久,也找出了一些奇特的風水格局,卻還沒見過長在水裡的龍穴,一時就有些呆。
龍哥見我一個人擺弄了半天,插嘴道:「看出點啥來了沒?」
我點頭說:「有些門道,我再看看。」
我正環顧四周,就看到周圍空茫茫的黑暗粘稠如塵,就像空氣裡佈滿了雨水似的,跟江那頭的空氣有明顯的差別,很是怪異。那搖船的老頭兒就說話了,他說你這小娃娃拿個羅盤,難道還會點風水不成?
我就問老頭兒說:「這片水域看著平靜,一旦遇到暴雨天氣,是不是很容易沉船?」
老頭兒面露驚駭神色道:「江上沉船的事兒,只有我們這一帶的漁民才知道,你這小娃娃不像是漁家的後生,怎麼還知道這一出了?」
我心裡一沉,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又對老頭兒說:「你跟我說說,這水裡都出過什麼怪事兒來著?」
搖船老頭兒讓我們都在船上坐下來,他掏出旱煙袋抽了兩口,就陷入沉思,說這片水域在幾十年前,是有名的龍王爺的地盤兒。所謂龍王爺的地盤兒,就是容易翻船的地方,不論你是擺渡的木船還是挖沙的輪船,亦或者一些大號輪船,都在這裡出過事故,有翻船的、沉船的、撞船的,特別古怪。出事兒出多了,那些船隻就不敢在這兒過了,在解放前,漁民討生活、貨船載貨,都要從這片水路過,繞都繞不開,要說也真奇怪,船在別的地方好好的,一經過這片水域,常常就能遇到暴雨天氣,江水跟要翻過來似的,非常嚇人。
遇到這種情況,船主懂行的就在船上備公雞一隻,母雞三隻,遇到毫無徵兆的暴雨天氣,他們就拿公雞綁在船頭上,宰母雞三隻,取雞血三碗,再在船頭點上三炷香,朝大山的方向磕頭不止,再倒雞血進江裡。說來也真奇怪,這雞血一倒完,綁在船頭的公雞就一路高鳴,引導船隻乘風破浪穿過暴雨水域乘風而去。
即使有這妙法,但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江上沉船的事還是時有發生。
這沉船的船工,只要掉進水裡沒及時爬起來的,哪怕你是江裡泅水的好手,在這片水域沉下去,再浮起來的就是屍體了。而且江面上的浮屍也很奇怪,他們沉下去後,再被撈起來的屍體都的殘的,沒手沒腳是正常的,弄不好就剩半個屍體。
坊間傳言,說是屍體全讓龍王爺給吃了。
這老頭兒年輕時候,就親眼遭遇過這種奇事,差點就翻了船。他還親眼見過相熟的漁民翻船後撈上來的情景,的確是手腳都沒了,就剩半個屍體呢。這片水域,也就在二十多年前才好一些,這些年就很少有沉船的事發生了,說是龍王爺走了,也不知道真假。不過逢到下雨天氣,這片江面上,總比其它地方要特別一些,要說特別在哪裡,老頭兒卻又很難說明白。
我聽的暗暗心驚,看老頭兒憨厚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根據他嘴裡說的,再加上我觀察此地的風水格局,就懷疑此地不止是山龍飲水,還是山龍水龍交媾之格局,不過這只是猜想。
話說回來,寒風寺裡的玩偶,為什麼會朝我們指路指到這裡來?就算這裡真是山龍水龍交媾的地方,和寒風寺也沒關係啊,它指到這兒來,又想說明什麼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一時半會兒的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龍哥建議明天再來看這風水格局。我心裡清楚,玩偶指路一定有目的,我恐怕一些異象過了今晚就再難看到,不同意龍哥現在就走的建議。
正在我陷入迷茫之際,那老頭兒突然衝我們伸出五個手指頭,對我們說:「我還知道點兒東西,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這個秘密只有我甘老頭兒一人知道,這沿江漁民雖多,知道這個秘密的,卻只有我一個人。」
我心裡一沉,龍哥就說:「你要五百塊錢?」
甘老頭兒點點頭,說:「這秘密是我拿命換來的,所以得值這個數。」
我和龍哥交換了個眼色,龍哥把桃木劍扛在肩上,冷笑道:「老頭兒,你別看我倆年輕,可也不是輕易吃虧的主兒,你要是敢騙我們,我們就把你丟長江裡餵魚你信不信?」
甘老頭兒嘿嘿笑著,說:「老頭子我一把年紀了,怎麼會騙你倆小年輕,我還要這把老臉那,你們聽還不是不聽這故事?」
我的好奇心被吊的老高,一咬牙,還是跟龍哥湊了五百塊錢給了甘老頭兒,付了錢,我倆就真窮的啥都沒了。
甘老頭兒讓我倆把頭湊過去,他說在幾年前,他半夜大魚,就在這片水域翻過船,當時他就沉進了水裡。好在他水性好,下泅七八上十米左右,卻借手電筒的光看到水下有個奇大無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