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郭警官把石龜完整拼圖給老曾看,我們都等他的答案,老曾上上下下把石龜看了好幾十遍,每個細節都一一看了,很明確的告訴我們,這水裡的石龜,就是二十多年前寒風寺前鎮寺的石龜。
我們都呆住了,這麼龐大的石龜,竟然一夜之間橫跨長江,自己到了群山環繞的水域當中。就算是動用大機械去運,一個晚上也運不動吧,更何況這石龜是自己橫渡長江的,難不成它真就自己活了游過去的不成?
我又想起甘老頭兒說過的話,說是二十多年前,那片水域經常翻船,龍王爺的說法甚囂塵上,此地一度成了長江流域的鬼門關,出了許多次事故後,再沒人敢走那條水路了。
我仔細看過那水域的風水格局,乃是一處山龍飲水,山龍水龍交媾之地,這風水格局真發起瘋來,能產生一切可能,翻船沉屍都算輕的。可據甘老頭兒說,二十多年來,這片水域還真平靜了二十多年,而這時間跟寒風古寺前的鎮寺石龜正好契合。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難道是石龜鎮住了這長江裡的奇特風水格局,才導致這水裡的格局發生改變,這片水域才平靜下來不成?
二十多年前,寒風古寺石龜遁走是個大懸案,一直無人能解,它橫跨長江去了對面水域,就是一件奇事,這石龜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了這裡,肯定有大原因。而那玩偶竟能給我指出石龜的位置,又是一件極懸的案子,我心頭直犯嘀咕,想不明白箇中原因,只覺得這些怪異都詭異到了極點。
下午我們從實驗室出來,郭警官又開車載我們到了江邊上,前方不遠處就是我們昨晚下水的地方,甘老頭兒就是在這裡被水下的什麼東西給活活嚇死了。按理說這甘老頭兒打小就是江邊長大的,聽他自己吹牛,八歲就能下江,十四歲就能在江裡游一個來回,這水下面的東西,他肯定啥都見過,卻怎麼會一下子就把自己給嚇死了呢?
這天下午太陽非常好,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光芒,曬的人心裡暖和,而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我看向出事的水域,這片水域上空卻是灰濛濛的,十分陰暗,空氣裡的水汽也非常濃厚,長江背後的群山在這陰暗的光線裡,像被罩上了層什麼東西,看起來非常神秘。
按照郭警官的安排,我們都穿上了蛙人的裝備,在三個蛙人的帶領下,我、佟教授、龍哥、郭警官等一群人都下了水,這裡水並不是太深,再加上我們有先進裝備,所以我們下水後,很快就下潛到石龜所在的位置。
我們都開了水下照明設備,我就看到水底下有個碩大的東西立在那裡,游近了一看,就看到那東西石頭石腦的,上面結了厚厚一層綠苔,石龜下半部分讓水草一類的東西給遮住了,只露出大半個身子。
我們特意找到石龜身上刻字的地方,那地方藏在水草下面,蛙人用工具撥開水草,就看到石龜腹部很明顯的古篆刻字,上面果真就寫了戊子年等等文字。
我們從水裡出來,老曾和佟教授嘀嘀咕咕了半天,我聽他們的意思,好像在懷疑這石龜上的題字,就是明朝嘉靖皇帝留下來的東西。我就想起大明風水師廖敏督造明妃古墓、明顯陵和寒風古寺的說法,心想這樣一來就全對上了,石龜上的刻字,難道就是嘉靖帝對後世的預言不成?
一直以來,包括我爺爺、李半仙兒都在強調嘉靖皇帝的陰謀,我跟著他們搞來搞去,幾次死裡逃生,就是搞不明白嘉靖皇帝的陰謀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年多以來,我遇到的怪事,遇到的對手,也只有沈昭明和趙家的人,根本就沒跟嘉靖帝扯上半點關係,也沒有察覺到嘉靖皇帝的一絲半點陰謀,也就是我爺爺和李半仙兒提起嘉靖帝的時候,我感到些許陰森可怕,可是這石龜身上的預言,卻讓我心裡沒了底兒。
隨行來的蛙人輪番下去勘測,取得第一手資料,就在我們忙碌的時候,天上突然響起一聲驚雷,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空中就飄過來一場暴雨,我們眼睜睜的看著江對岸還是陽光普照,我們這片水域,卻真就烏雲密佈江水翻騰起來。
我看到有個蛙人鑽出水面,身上背著什麼東西朝岸上游過來,那水面上水浪翻騰的很厲害,蛙人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游的非常艱難。郭警官見狀,就找了一根粗麻繩扔進水裡,想讓那蛙人抓住了。
由於浪頭實在太大,郭警官的繩子幾次都沒扔准,那蛙人卻游的越見艱難,一個巨大的浪頭打過來,頓時就將蛙人打了下去,好半天沒見起來。我們都驚呆了,郭警官用無線設備呼叫蛙人,一直都沒收到回復,這個時候我們非專業人士自然不敢下去,他再呼叫其他蛙人救援,卻怎麼都收不到回復。
一個半小時後,雷暴總算是過去了,江面也算恢復了平靜,我們急不可耐的下了水,就看到龐大異常的石龜沉到了水底下面去了,而那三個蛙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再沒有找到過他們,就連屍體都沒了影兒。
沒了鎮局石龜,這片水域又恢復了往日的動盪,常常有船隻在這兒翻船出事兒,沉了不少屍體,不過這又是後話了。
第287章古曼童
蛙人失蹤事件後,郭警官找了個機會來我學校,跟我單獨聊了一個多小時,提起蛙人失蹤的原因,我告訴他是水底下的風水局吃了他們。這風水局是山龍水龍交媾之局,能顛倒乾坤,不講一切規矩,吞船吃人都不在話下,端的是離奇的很啊。
本來水裡的龍穴眼兒上鎮了只石龜,這山龍水龍才老實起來,不知道蛙人在下面碰了什麼禁忌,這石龜整個兒就沉了下去,沒了石龜鎮穴,這杯鎮長達二十多年的風水格局便能肆意肆虐,那三個蛙人,就算是祭了風水眼兒了。
郭警官聽的心驚,我歎了口氣,風水上的事情,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如果我們早知道會有這種可能,做了預防,說不定就不會釀成這種悲劇了,郭警官也因此受了處分。他覺得是不是他家裡的風水出了問題,還特意請我過去看了一看。我見郭警官眉眼之間氣色的確不大好,真可能是陽宅風水出了問題,就跟他去他家裡看了一看。
郭警官現在住的地方沒什麼問題,房間朝向、光線、家裡傢俱佈置以及外部環境,都是恰到好處,沒什麼值得懷疑的,這就讓我有些費解。我追問郭警官說,你是不是還有套房子?
郭警官一聽就呆了,直衝我豎大拇指,說看不出你小小年紀,一身風水術真是了不起,我還真有套房子,現在還在裝修呢我二話不說,讓他帶我去新房子看看。
郭警官的新房子在武昌偏新城這邊,是座新小區,房子建的很洋氣,已經裝到百分之八十的程度了。他一貫沒怎麼管,都交給裝修公司來辦這事兒,我們是晚上到的,房子裡也沒什麼工人。
我見這小區的位置,並沒有太大問題,附近沒有高架橋、醫院、法院、工廠一類的機構,房子朝向也挺好,房子前面有一大堆裝修垃圾,不過這些垃圾都是暫時的,不會讓房子沖了污穢。
郭警官開了房門,我才推開門,就隱隱覺得氣氛不對勁。
郭警官見我直皺眉頭,奇道:「怎麼了?」
我說:「你這房子還真有問題,我一進門就感覺到了。」郭警官幹了一輩子刑警,本來對鬼神之類的事情,他就只聽聽,跟我們出去辦了幾件事,真見識了我的本事,就對我徹底相信了,見我這副樣子,他臉色就凝重起來。
客廳裡還堆放著建造垃圾,房子的基本造型都做好了,就只剩下一些善後收尾的工作,我把房子四處都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問題,心裡不禁有些奇怪,心想這房子要真沒問題,為什麼氣氛這麼怪異?
郭警官見我瞎轉悠,就很擔心的問我情況如何,我心想郭警官幹了這麼多年刑警,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人家真要害他,不會做的很明顯,會在微小處下功夫。既然是這樣,我就從細節處下功夫,這房子鐵定被人做了手腳。
我手持風水羅盤,在羅盤上定了房子的方位,逐一造盤,將房子的各個方位都推演了出來,檢查這些方位是否有問題。我先走到客廳中央,這客廳裡已經造出了吊頂和背景牆還有櫃子一類的東西,都是木工造出來的。
說到木工,就是在裝飾這個行當裡,最容易給陽宅風水設絆兒的工種,個中做法有很多,而且非常隱蔽,就算內行都難看出來。
我問郭警官,能不能把這房子裡已經做好的東西拆開看看,郭警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讓我隨便拆,隨便看。我便搬了梯子過來,先拆了天花板上的吊頂,這客廳乃是整套房子的核心,客廳裡稍有問題,就可以影響家宅的和諧。
我拆開吊頂的石膏板,就看到那石膏板裡面,竟然釘著一大排鋒利的釘子,最可怕的是,那釘子還釘刃朝下,釘刃非常鋒利,燈光一照,一片寒光。
在陽宅風水上,講求個沖煞,這種在房子裡藏倒釘的做法,就叫沖刃煞,這家宅的主人在外面,容易遭受血光之災。見此情景,郭警官明白被人下陰招兒了,卻不知道這陰招兒有多損,我給他解釋了一遍,聽的郭警官牙關直咬。
陽宅風水跟人一樣,講求一個精氣神,精氣神好了,這風水自然就好。在陽宅風水的精氣神裡,最看重的就是一個灶,這灶火要是沖了煞,家宅準保難安。我進了廚房,見廚房佈局沒什麼問題,櫥櫃做的倒是挺漂亮的,我逐一的檢查,都沒發現問題。
郭警官說:「這廚房裡,不就是煙道比較隱秘麼,一般人也不會去看煙道。」
我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拿錘子砸開了煙道,煙道裡就滾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灶台上滾到地上,我撿起來擺正一看,那黑乎乎的東西赫然露出模糊的人臉,居然是個嬰兒的乾屍。
我都嚇呆了,郭警官一見這個,道:「是泰國的古曼童?」
我沒見過泰國古曼童是什麼樣子,但總聽過港台明星養小鬼的說法,泰國專向新馬泰等國家出售這種古曼童,據說要做一系列的處理,還要請法師做法,慢慢養育才能把這古曼童給養起來。
有人把這古曼童放在郭警官家的煙道裡,情況不言自明,他就是想害郭警官。養小鬼的事兒可大可小,真要讓他在家裡養起來了,惡鬼索命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甚至能影響一家人的方方面面。
郭警官見此情景,臉色都白了,恨的渾身顫抖,就要打電話給裝修公司負責人。我阻止了他,一般而言,做這種事的肯定不會是裝修公司的人,因為這種事一旦發生,業主多半會跟公司拚命,沒有這麼蠢的公司。
我以前聽李半仙兒說過,做這種事的,很多都是木工、泥工一類的人,有的人小心眼兒,主家言語上得罪了他,他便暗中給人下絆兒,在宅子裡做破壞風水的事情,所以我猜郭警官一定是被這些工人害的。
據我所知,這些建築工人工作並不穩定,常常是在許多家公司掛名,有活兒就去找他們,流動性非常大,所以做手腳的機會也很多。
我讓郭警官不要打草驚蛇,明天等工人開工的時候,我們再突然殺過來,抓個他措手不及。
郭警官答應了,我們又把拆開的東西給恢復好,忙到大半夜才做完。
第二天上午,郭警官去學校接我,我已經跟程月打了招呼,自從上次宿舍事件之後,程月已經跟我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她知道我曠課定有原因,就把學校的追查都自己承擔下來,只讓我保證期末考試不掛科就行。
我們到了郭警官新家的時候,就看到房子裡正有三四個人在幹活兒,木工泥工都有,還有裝飾公司的項目經理。對郭警官的到來,他們都感到有些不習慣,我裝作看房子,卻盯著這些人一個個的打量,我正瞅著呢,突然看到一個忙碌的木工抬起頭來,這一看我就愣住了,這人竟然是已經失蹤多時的魯門傳人鄧紅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