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30年。
所以師傅的頭髮才會變成白色,因為生命力短時間的枯竭,所以師傅的臉上才會出現皺紋,所以,他才會無法解開封印。
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臨近7旬。
不知不覺間,有眼淚流了下來,甚至我都沒有感覺,只是感覺,心裡很悶,很沉。
「師傅,對不起……」
我抬起頭,仰著滿臉的淚水,看著大叔,看著他那張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蒼老的臉,看著他滿頭的銀絲,看著他鬆弛的皮膚。
「小子,沒事的!」
大叔對我微笑,用手拍了拍我的頭,嘴邊依然有微笑,可是這微笑在我看來,卻無比悲傷。
年華易逝,誰不願多留住自己的青春,誰願意提前蒼老,誰願意提前死亡,誰願意交出自己的生命。
然而,大叔用30年的生命,換了我這卑微的一條命。
「為什麼,大叔這是為什麼啊!我不就是你一時興起在孤兒院收下來的便宜徒弟嗎?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一步,為什麼要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大叔,我不值得你這麼做的,大叔!」
我抱著師傅的身子,嚎啕大哭,眼淚鼻涕全部擦在了師傅的衣服上。
卻在這時,我聽見了師傅輕聲的話。
「小子,說什麼傻話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這句話,印入了我的腦海中,直到今天依然沒有忘記。
我記得,那時候,我抬起頭,看見師傅白色的頭髮在月光下微微泛出光澤,他嘴角的笑容,我永遠都不會遺忘。
那一夜,白髮如月,悲傷如歌……
「好了,小子,難過的話等一下咱們在絮叨,這個妖怪,我們還是要收拾的。」
師傅將我輕輕推開,隨後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白狼的對面。
「蔣天心,你解不開封印,和我怎麼打!」
白狼妖露出獠牙,微微彎腰,似乎是勝券在握一般。
「誰告訴你,我解不開封印……」
這一刻,師傅往前邁了一步,緩緩脫下上衣,伸出手輕輕點了身體四個穴位,頓時,白色的雲霧在四周瀰散開,師傅的眼睛變成了金色。
「不可能!你應該沒有這個體力了!」
白狼大吃一驚,竟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它感覺到了師傅解開第一重封印之後的氣勢無比驚人。
「你可別小瞧了我,我可是蔣天心!」
師傅冷冷地開口說道。
師傅解開第一重封印之後,氣勢非常驚人,對面的白狼臉色大變,甚至不斷後退。
即便是它這樣的千年妖怪,在師傅的仙法面前,也討不到好,而且白狼被封印了很久,傷勢沒有復原,對上師傅,肯定是要敗的。
白狼恐懼地步步後退,它沒想到過,這一回我還有如此強大的援軍,更沒有想到過,犧牲了30年壽命的師傅,還能解開封印。
「準備好了嗎?小妖怪。」
師傅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了壞笑,正準備展開攻擊,卻被我一把拉住了。
「怎麼了?小子。」
師傅疑惑地看著我。
「這是我的對手,師傅。」
我低著頭,一步步走到了師傅的身前,從他的腰包裡拿出了幾張靈符,捏在了手裡。
「小子,犯什麼混!」
師傅吃驚地看著我,連對面的白狼都被我的舉動給驚住了。
我仰起頭,緩緩地撩開了額前的碎發,露出了那個火焰一般的印記,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師傅,從今以後,我不會在拖累你了,我要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徒弟,總有一天,我會變成和您一樣偉大的陰陽代理人。總有一天,我將展開自己的翅膀,飛上天空,總有一天,會換成我來保護您。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變成扶不起的阿斗。」
我的話,傳進了師傅的耳朵裡,我看見他的表情微微變化。
過了幾秒鐘後,他笑著散去了仙氣,微微搖頭,看著我,輕笑著說道:「隨便你吧,不過要打就別打輸了,我肚子餓了,等一下,一起去吃大排面。」
師傅退到了一邊。
我轉過身,輕輕地往前踏了一步,身子慢慢躬了起來,眼睛微微瞇起來,看著對面的白狼。此時有師傅在後面壓陣,我的壓力小了很多。
「小子,你真是自尋死路。」
白狼妖綠色的眼睛閃過殘忍,隨後先發制人,直衝我而來。
它速度很快,畢竟是妖怪,衝過來的時候,虎虎生風,快到我的眼睛都有些跟不上它的速度。不過,我這人靈覺好,立刻就地一滾,躲開了它的攻擊。
回頭一看,剛剛我站的地方,白狼妖的爪子已經狠狠地了地裡,地面上被它的利爪打碎了一個坑洞,堅硬的水泥地面也比不上它的利爪。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暴天符沾上血之後立刻變成了一把匕首,這一次我沒有指揮匕首攻擊白狼妖,而是反手將匕首擒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