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下午的時候終於等到了警方的回信,而且是李大山親自給師傅打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趙峰的秘書,被帶回了刑警大隊裡。
來到了刑警大隊,李大山帶著我們兩個直接進了審訊室。
「怎麼拉著窗簾?」
我看見明明外面是陽光明媚,但是審訊室裡卻是一片昏暗,還為了照明,開了燈。
「不能開,這傢伙怕光的很,我們把他從家裡拉出來的時候,他照了照陽光,立刻渾身冒黑煙,嘴裡還還不清地吐白沫,我們立刻準備將他送去醫院,結果一坐進警車裡,擋住了陽光,他就恢復正常了。」
說話的是李大山旁邊的一個刑警,看的出來,他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老李,老規矩,我來問,有什麼發現,我會告訴你的。」
李大山聽到師傅的話後,點了點頭,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整個審訊室裡,就剩下了我和師傅,還有戴著手銬,一動不動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的趙峰秘書。
我看了看手上的材料,上面寫著這個秘書的個人資料,包括他的一些履歷和家庭情況。
徐少華,男,28歲,未婚,漢族,本科畢業,學的是法律專業,不過畢業之後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改行應聘文秘,沒想到因為他英文比較出『色』,加上對法律法規有一定的瞭解,所以被趙峰看中,讓他做了秘書,這一幹就足足4年,也算是趙峰的親信之一。
資料上,還貼著一張他的照片,看起來是一個有些臣服和心機,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應該是『挺』內向的,對於趙峰也足夠忠心,所以,他知道不少趙峰商業上的秘密。甚至這一次趙雲傾的事情,趙峰也托付給他來『操』作,讓他安排了前期很多趙雲傾的事情。
我坐在了徐少華的對面,他一直不說話,臉『色』很蒼白,眼睛裡沒什麼光彩,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厲鬼上身了,因為我沒感覺到他身上有鬼氣流動的痕跡。
他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受了什麼大的驚嚇或者是刺『激』,造_成_人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徐少華,我是端木森,那位是我的師傅蔣天心。我們是趙峰先生雇來保護他『女』兒的,今天我們發現趙峰先生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昏倒了,辦公室的四角里放著黑『色』的木頭,會組成了一個陣法,能夠放出厲鬼。現在趙峰先生被厲鬼加害,人重傷昏『迷』,還在醫院裡搶救。」
聽到我的話,對面的徐少華表情裡『露』出了一絲恐懼,似乎是我剛剛說的話刺『激』到他了一般。
此時,師傅走到了窗戶邊上,雙手猛地一拉,將整個窗戶都拉開了,大片大片金『色』的陽光從窗戶外面照了進來,灑在徐少華的身上。
「不,不,別用這該死的光照我,不要!」
他坐著的椅子是連著他的手銬的,站不起來,動也動不了,但是他依然來回扭動身體,似乎是想要避開陽光一般,整個人顯得很緊張。
不一會兒我看見對面的徐少華身上有一個個細小的紅點『露』了出來,就像是人們過敏後發出來的紅紅疹子一般,沒過一會兒,他就開始嘔吐,嘴裡不斷地往外噴白沫,渾身『抽』搐,眼睛開始泛白。
「師傅,這……」
我都吃了一驚,第一次看見有人曬太陽能曬成這樣子的!
「不急,讓他吐,多吐吐就乾淨了。」
師傅靠在窗戶邊上,嘴上帶著一絲冷笑,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徐少華的反應越來越『激』烈,他被銬著的雙手不斷地拉扯木質椅子,手臂上『露』出了一道道血痕,非常可怖。然而,隨著日光照『射』的時間越來越長,5分鐘後,他漸漸平靜了下來,嘴裡的白沫也停止了嘔吐,身子緩緩舒展開,到了最後,他身上的紅疹子也消失不見。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見徐少華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緩緩醒來,氣『色』也紅潤了起來,『精』神也漸漸的有了恢復。
「哼,他是和鬼物呆的時間太久了,雖然沒有被厲鬼附身,不過卻被『迷』『惑』了。身體依然是屬於自己,不過思維已經受到了『操』控。因為和鬼物呆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他才會害怕陽光。」
師傅慢慢走回桌子對面,望著已經清醒過來的徐少華。
「好了,現在可以說一說,到底你為什麼要對你的老闆下手了吧。」
師傅雙腳一翹,擱在了桌子上,眼神冰冷地看著對面的徐少華。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我們,又轉過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重重地歎了口氣。
「其實也怪我一時糊塗啊。我一直是幫老闆處理公事的,直到前幾天老闆開始讓我為她的『女』兒安排一些奇特的行程和住宿,其中就包括和你們的聯絡,以及安排找一些帶有特殊本事的靈異人士。不過我雖然好奇,但是也都照做了。在我看來,這些事情可能就是老闆一時興起或者是為他那位看起來有些特殊的『女』兒做的特別安排。不過,當後來我知道自己安排的四名保鏢在保護老闆『女』兒的時候被殺死的事情時,我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因為這些事情都是我的工作,如果真的有人要報復老闆肯定也會對我下手。於是我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理由,請了病假,準備在家躲一陣子,如果事情還沒過去的話,就乾脆辭職不做了。然而,我沒想到,很快就有人找到了我!不,準確的說,那個不應該是人,而是鬼,是鬼啊!」
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們,我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巨大的恐懼和驚嚇。
「繼續說。」
師傅望著徐少華,眉頭擰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擔憂的樣子。
「是出事後的第一天晚上,我原本是和『女』友在上海一起租房子的,不過後來她回老家去了,所以我就一個人住在租住的兩室一廳裡。結果那天晚上,房『門』被敲響了,我去開『門』,不過因為害怕出事,我先看了看貓眼,但是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我以為是誰搞錯了家『門』,於是沒在意就準備轉身往回走,結果我剛一轉身,背後的房『門』又被敲響了,我再次看貓眼,又不見人影!我當心心裡就有點慌張,想到那幾個保鏢的死,我心裡直髮『毛』。這時候,『門』外面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說是隔壁鄰居家的孩子,因為家裡沒人,希望到我家躲一躲。我一想,隔壁的確是住著一對小夫妻,孩子也剛剛上小學,小孩子不夠高,貓眼看不到也是正常的。於是我就開了『門』,我的天啊!我當時為什麼要開那個『門』,如果我不開『門』,就不會發生這麼恐怖的事情了!」
徐少華用手摀住自己的臉,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濕了,在這個審訊室裡,他依然非常緊張,非常恐懼。
「我,我開了『門』之後,看見一個長頭髮的小『女』孩站在家『門』口。我就示意她走進來,她也不說話,跟著我進了『門』。我讓她呆在客廳裡,開了電視讓她看,還問她要不要和果汁。結果,當我拿著果汁過去的時候,卻看見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因為她頭髮長,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卻看見她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就好像是淋過雨一般,我還看了看窗外,一滴雨都沒有。就在我將果汁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還記得,那隻小手整個都是發青的,皮膚就像是潰爛了一般,從她的『肉』裡往外冒水,很可怕!我嚇了一大跳,想要後退,然而她的力氣比我還大,我竟然被她拉到了面前,看見了她的臉!那是一張被扭曲的孩子的臉,大片的皮膚潰爛,嘴裡往外冒出來藍『色』的口水,我看著她黑『色』邪惡的眼睛,嚇了一大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越看越沉『迷』,越看越模糊,越看越覺得意識『混』『亂』。我感到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對我說話,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她說什麼都要聽,她說什麼都要做。她告訴我,讓我拿著『陰』木去老闆的辦公室,放在角落裡。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擁有老闆辦公室備用鑰匙的人。我不得不照做,是我害了老闆,是我的錯啊……」
徐少華說著說著再次摀住了自己的臉,看起來像是難過的要哭一般。
我看到他這模樣,心裡也不好受,畢竟他也是無辜的,還被一頭厲鬼『操』控了這麼久,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做了很多昧良心的壞事。
我想開口勸慰他幾句,然而師傅卻搶在我前面開口了。
「徐先生,你記的還真夠牢的啊,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竟然還記住了這些細節,真是不容易啊,難怪趙峰看重你。」
師傅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我疑『惑』地望了望大叔,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徐先生,你這戒指不錯啊,像是歐式的啊,上面的黑『色』寶石是真的嗎?非常漂亮啊。不過怎麼你被審訊的時候,戒指之類的東西都沒被收走嗎?」
師傅忽然提及了徐少華手指上的戒指,我也才注意到,他雖然看起來憔悴和狼狽,但是戒指卻依然戴著。
「這,這個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一直沒摘掉。可能是警察同志漏了吧。」
徐少華被問及戒指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將手往後縮了縮。
「哦,是嗎?那請脫下來給我看看,我想欣賞欣賞。」
師傅伸出手,問他索要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