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腦子，自己為什麼會暈倒，我還沒弄明白，此時緩緩爬起來，警惕地看著對面的老頭。老頭穿著非常隨意，就像是任何一個在馬路上走的小老頭，布鞋，老花眼鏡，矮小的個子，藏青色的衣服，還有滿臉的老人斑。
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覺，卻讓我感到巨大的壓迫！
「醒了啊，真夠能睡的。」
老頭開口道，聲音彷彿就在我的耳邊迴盪一般。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不敢靠近他，他看見我退後的樣子，反而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伸手對我一點，我眼前一陣強光閃過，緊接著進入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這是一片純白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在面前放著一把椅子，我吃驚地發現，這裡似乎不是幻境，而是另一個空間，我試著出手攻擊四周的白色，但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裡是我的思維空間，而你在我的思維中，如果你能夠安靜下來，那我們還能好好的談一談。坐到椅子上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老頭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最後如同命令式的口氣，雖然讓我不爽，但我還是坐在了椅子上。
「我是超自然案件調查組的真正組長，你可以叫我牛老。我不是超能力者，和你一樣，我是一個身有靈覺的靈異人士。不過和你不同的是，如今的你，我一隻手指就能碾死。這一次找你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些事情。你用心聽好了！」
牛老開口說道，聲音依然威嚴。
「國家對於十常侍在國外的叛亂行為已經忍耐到了極點，現在已經開始謀劃對於十常侍的徹底剷除。我們已經派出過好幾波人，試圖打入十常侍的內部，但是都沒有成功過。只有一個線人成功保留了下來，之後你會見到她。十常侍的頭領實力非常強，暫時我們還沒有辦法對付他，也曾經試圖聯繫一些靈異圈子裡的人，包括你的師傅蔣天心，茅山五老，但是如今蔣天心和救亡者已經開戰了，所以分身乏術。茅山五老不願意搭理俗世，拒絕了我們。因此，被逼無奈之下，我們在國內選擇了一些好苗子，而你就是其中之一。50號的事情，其實是我有意放走的，並讓47號設計了一連串的局中局，為的是考驗你。不過，你還算不錯，除了腦子不太好，本事還是不小。所以，我才會出面見你，並且制定一系列對你的考驗和特訓，兩年後，你將參加對十常侍的正面討伐。」
聽見這話，我大吃一驚，牛老見我竟然是為了讓我和十常侍作戰！
「我們之間的談話，以後都會通過思維世界來進行，因為是絕對保密的。我們在十常侍內的線人，如今已經撤回來了，同時帶回來了很多情報，我們將根據這些情報，對你進行特訓。那麼，先見一見我們的線人吧。」
牛老說完之後，四周的空白世界瞬間消失不見，緊接著，我回到了原本的酒店房間內，還沒適應過來的我，揉了揉眼睛。
此時酒店的房間被打開，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傲人的身材，漂亮的臉蛋，當年的她化名夢如晴，打扮時尚，第一次相識就騙了我和大叔。
如今的她穿著一身軍裝，颯爽英姿，面若冰霜，身上透出一股子英氣，肩上是一顆小金星，兩條金槓，代表了她是少校軍銜。
而對我個人而言，她是仇人，是我一定要殺的人！
我還記得兩年前的血夜，還記得當時放走的這個女人，還記得龍川老頭在我懷裡變的冰冷！
我看著她，冷冷地開口道：「妖姬，竟然是你！」
當年大叔一直不讓我殺她，說她還有用，當年她一直向我解釋，龍川老頭的死不是她計劃的一部分，妖姬，這個女人我曾經無數次想著，可以砍下她的頭顱，放在龍川老頭的墳前祭奠。
兩年前的南京，只有她一個人還活著，所有的仇人都死了，唯獨她的存在成了我的一塊心病！兩年後的今天，她卻換了一個身份，成了國家安插在十常侍內的線人，成了我的合作夥伴，成了我要相信的人，這讓我根本無法接受！
「端木森，你好，我是國字號第五組特勤部副部長，目前少校軍銜，我真名為陳亞雪，以後我會作為你特訓的搭檔以及考官，年齡上我和你師傅一樣大，閱歷上也相似，雖然實力我比不過你，不過還是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
她說的話非常公式化，甚至隻字未提我們之間的仇恨。
但是，她不提，不代表我已經將龍川老頭的仇給忘了！我雙眼一下子就紅了，低聲吼道：「我拒絕和她合作，我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如果不換人的話，我絕對不會配合你們所謂的狗屁特訓！」
我激動的情緒，仇恨的表情似乎並沒有讓對面的妖姬有任何反應，反而是牛老眉頭一皺，一抬手，一道金光壓了下來，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身子往下沉，雙膝已經彎曲但是沒有跪下，我低著頭，抵抗這強大的力量。
「要麼配合，要麼死，小子，如果你連這點仇恨都放不下，你成不了大事！我也不需要你這樣感情用事的人！」
牛老的聲音裡透出憤怒，我頭上的金光壓的我渾身發抖！
「我要你屈服，這是命令！」
牛老加大了金光的重量，我差一點就跪了下來，但是還是挺住了，慢慢抬起頭看著牛老和對面的妖姬，咬著牙說道：「我就是不屈服，要我和這個女人配合，我死也不會同意的！這金光壓不倒我！」
我抬起頭，手上的烈焰直衝出來，撐住了我頭上的金光！無名法陣的力量極強，放出的火焰竟然緩緩將金光從我頭上彈起，我的身子停止了顫抖，先是雙腿伸直，接著是背部挺直，最後雙手往上推，這一幕讓妖姬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震驚。
烈焰，火光，兩邊激烈的碰撞，掀起了一陣陣波動，床，椅子，甚至是玻璃都出現了碎紋。我雖然滿頭大汗，雙眼充血，但是此時此刻，我沒有被金光壓倒！
牛老看著我，臉色微微一變，輕聲說道：「這小子看來比我想的要強一些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恆順古董行
牛老沒有再繼續向我施加壓力，我心中一片堅定，猛地抬起頭，低吼一聲，手中的火焰將我頭上的金光打成了碎片！
金光散落在了酒店房間內，我看了妖姬和牛老一眼，沒吭聲，逕直從酒店房間內走了出去。
本來想回上海，結果發現身上沒錢，甚至連手機都沒帶，想去找老高，但是我對北京的地形不熟，至多就是去通天會北京分部投靠一陣子。
不過我得罪了牛老這麼牛逼的人，估計北京的靈異圈子也會非常排斥我，是不是會接納我都成問題。
流浪在大街上，腦子裡還在回憶剛剛的畫面。
有時候男人會很幼稚很衝動，無論是20歲，還是50歲，都一樣，因為男人骨子裡就有一股傻勁。牛老說的沒錯，要對付十常侍，我的確需要和妖姬聯手，畢竟她知道很多關於十常侍內部的情報，而且妖姬在十常侍內作為高層的時間非常長，這一點連戀心兒都無法和妖姬相比。
可是，我就是無法釋懷心裡的那一個疙瘩，龍川老頭的墳，我兩年沒去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沒臉去，我答應過他要殺了妖姬，但是到了如今，妖姬還活著而且變成了我不能殺的人，這讓我感到深深的不滿和對龍川老頭的愧疚。
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黑暗的巷子裡開著一家小的古董店，很不起眼，上面掛著的招牌是：恆順古董行。
招牌倒是挺老的，但是卻沒什麼人氣，不過古董店一般都是這樣，開著也不是圖賺錢，店主一般都是古董圈子裡的人，開店也是為了和其他行家有所交流。
我走到恆順古董行的門口，往裡面瞅了一眼，卻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老闆坐在櫃檯後面喝茶，四周的古董放的有些散亂，不過古董行一般也不會像大商場裡一樣歸置的很妥當。
真正讓我感覺不對頭的是老闆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面八卦鏡！
一般古董行是不掛八卦鏡的，甚至如今八卦鏡都不常見，因為八卦鏡是用來鎮宅子，防鬼怪的，如今是太平年間，厲鬼並不常見，城市裡就算有妖怪也不敢隨便殺人，八卦鏡掛著真心沒用。
而且，這八卦鏡還真是一件靈器，並非是假貨，甚至看起來有些老舊，做工也很精細。
此時老闆轉過頭來，看見了我，臉上露出笑意站了起來，對我招招手說道：「小兄弟是來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呢？」
我走進店裡，指著牆上的八卦鏡說道：「這是老物件了吧，能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