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過一個說法，雖然未被證實，但是流傳已廣。當年無塵子收了五人為關門弟子，到了如今，茅山五老只有四個露面，還有一個消失不見。四人便是諸葛飛，酒中仙，齊丞和道機子。
諸葛飛身法無敵，實力最強，據說他能操控空間，快到不可思議，而且道行高深，心腸也最為仗義。酒中仙嗜酒如命，常常處於夢醒之間，有酒之時實力逆天，無酒之時戰意微弱。道機子實力最弱，但是心思卻放在管理茅山之上，所以如今這一時代的茅山，雖然沒有掌教，但是道機子管理的依然井井有條。
而齊丞，據說他對道法的理解無與倫比，茅山道術，上茅，中茅，下茅三系之術，他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全部掌握，不僅如此，他也是四人之中，對於道法研究，最深的一個。可以說，單比道法的話，天下如今能和他比肩的不多。
只是，齊丞心思很重，看似最為隨和，然而潛藏的一些心機非常深沉。簡單的來說，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腹黑男。
所以，這一次天華真人被殺的事情，我感覺很有可能齊丞早就知曉，卻不說穿，拿了古卷，還能除掉一個和茅山對抗的老傢伙，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片金光我不知道是什麼法術，不過看樣子就很不凡，此時我將破魔長劍插在地上，左手雙色游魚緩緩飄出，笑著高聲說道：「聽說您對道法的研究非常高深，他們都說我已涉足道法本源，不知道是不是，還請前輩鑒賞鑒賞。」
我左手一揮，黑白雙魚在空中變大，飄浮在齊丞身邊，齊丞看著黑白雙魚，臉色微微凝重起來，輕聲說道：「陰陽圖中，黑白雙魚。你的確是觸及到了道法本源的界限，不過，論起道法，我也不輸給你。你的游魚尚未開眼，而我的游魚已然有目了！」
他雙手變化了數個手訣，很快他的腳下有一條巨大的金色游魚飄了出來，體積比我的黑白游魚要小，可是光芒燦爛，而且長著一雙金色的眼睛，活靈活現，看見我的黑白雙魚，竟然不慌不忙，三色游魚在空中來回徘徊，這金色游魚猛然間雙目中放出金光，將黑白雙魚籠罩在金光之內，沒過多久，黑白雙魚竟然在金光中化作了單純的黑白雙氣，頗有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意思！
「端木森，黑白雙魚不過是道法本源的初級階段，你的確是走進了道法本源的門檻，可是我比你走的更遠，金色的游魚，才是真正道法本源之象！」
齊丞說的很是傲慢，不過作為一個在道法世界裡游弋了多年的天才，他的傲慢並不可恥。
只是，有時候天才也會走偏，我看著黑白兩色的氣流回到我的手心裡，卻微微笑了笑，開口道：「為何游魚變成了金色就證明它是道法本源之象？我不明白，陰陽圖不是黑白兩色的嗎？齊丞前輩，我不得不告訴您，您走錯了路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打開了左手，手心內黑白兩氣重新飄出，齊丞卻冷笑連連，當一個天才被質疑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審視自己，因為他有自信自己一定是對的。
但是，今天齊丞就被我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黑白雙魚重新出現，而且大的誇張，幾乎要撐滿半個屋子，齊丞一抬手高聲說道：「金光，再次將它們打回原形！」
金色的游魚雙眼內光芒綻放，不過這一次黑白雙魚並沒有消失，白魚緩緩地飄到了金色游魚的側面，如同上一次的黑魚一般，裂開了一道大大的嘴巴，然後一口將金色的游魚給吞了下去。
白魚身體內透出萬道金光，可是卻沒有化作白氣，金光漸漸黯淡下來，對面的齊丞忽然眉頭一皺，喉嚨微微聳動，張開嘴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眼卻吃驚地望著前方，低聲說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為什麼你的黑白雙魚連雙目都沒有開，卻能將我的金色游魚吞噬！這難道代表你在道法本源之路上，走的比我遠？這不可能！」
齊丞的確是天才，每個人在道法本源內體會和領悟到的一切，都是看自己的天賦。比如狼皇，雖然身體足夠強大，可是它永遠領悟不了道法本源，這是一種特殊的天賦，齊丞擁有這種天賦，而且是個天才。
而我，依靠的是血脈，我的身體內擁有很多人的血脈，活化之後，血脈之中的能力會幫助我更快地掌握法術，道法本源也是如此，黑白雙魚雖然雙眼未開，不過，這才是陰陽之道，是真正的道法本源之象，所以，我才會問齊丞，為什麼黑白陰陽會變成金色的游魚。
齊丞這邊一吐血，憤怒的李迅也已經將其他小嘍嘍全部收拾了，李迅還是有點克制的，沒有下殺手，只是全部都打昏了過去。
我拎起地上的石康，招呼了李迅一聲，正要往外走，大門卻在我的背後關上了，我一愣，卻感覺到整個房子都在震動，轉過身看見站在高台之上的齊丞雙眼爆發出金光，這模樣有點像是仙族，可是我知道，他不是仙族，只是因為情緒波動劇烈，而造成他的憤怒，簡而言之，就是現在的齊丞，有點進入暴走的邊緣，估計想要分分鐘撕了我。
我讓李迅退後，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大聲問道：「前輩，你若是殺了我，茅山可擔不起這個罪名，我好歹也是有點名氣的人物。」
齊丞卻一跺腳，地面瞬間龜裂，他低著頭，雙拳緊握地說道：「沒人能夠在道法本源之上比我走的更遠，沒人能比我更瞭解道的本質，我才是真正的天才。什麼黑白雙魚，我一定全部撕碎了！端木森，你說我走上了歧路。但是我告訴你，任何一條路只要能夠走的足夠遠，就是正途！今天，我滅了你，看看你的正途能不能救你！」
第八十五章，黑手
且不說我並非一定要和齊丞生死相搏，雖然茅山一直咄咄逼人，但是沒必要鬧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份上。剛剛之所以強勢地壓了齊丞一頭，也不過是因為心裡有火的關係。然而，都說老一輩的靈異人士脾氣個頂個的大，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
茅山五老本來地位就很是崇高，如今被我這個後學之輩一激，更是火上加火，怒上加怒，頗有一種要和我拚命的感覺。
而且也已經開口說要滅我，現在的我那就是騎虎難下，不得不上了。
揮了揮手，讓李迅往後退，自己則拱了拱手說道：「前輩，一定要生死相對嗎？這裡可是北京，要是您鬧的動靜太大，說不得會引來普通人的圍觀，咱們靈異圈有些秘密還是不要暴露在普通人的眼裡比較好。」
不過齊丞卻沒什麼反應，身上金芒更盛，連身上的道袍都在微微抖動。我皺緊眉頭，往後撤了小半步，正準備還擊之時，這房間裡忽然間有白光微微一閃，接著我看見一個人落在了齊丞的身邊，一隻手按在了齊丞的肩頭，輕喚一聲：「師弟，怎麼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啊？」
齊丞被這大手一按，身上的金芒竟然消失不見，回過頭來看見穿著一身灰色道袍，面帶淡笑的男子。不禁吃驚地喊道：「諸葛師兄，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諸葛飛，上一次在威爾斯的古堡內，他就是以這種誇張的方式出場，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見過一個人比諸葛飛更快。
諸葛飛拍了拍齊丞的肩膀，然後笑著對我說道：「端木森，你和我們茅山的矛盾，我已經知曉了。這個外門弟子就交給你處理，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茅山不對在前，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今天的爭鬥，我想就到此為止，如何？」
這位如今茅山五老中的老大，一說話的確是有大將之風，對待我的口氣和對待平輩是一樣的。在圈子裡，說話，行禮，乃至走路，站位，都是有講究的。
前些年，龍虎山上一名老道士下山，遇到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就因為對方佔了他的座，竟然被當場廢了靈覺，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
齊丞倒是也很乖巧，諸葛飛一出現，一開口，他立馬就沒了聲音，一言不發地站到了諸葛飛的身後，不過一雙小眼睛卻一直盯著我。
「那既然諸葛前輩開口了，那晚輩一定照辦。」
我微微彎了彎腰，正要帶著李迅離開茅山分部，諸葛飛卻又開口道：「還請留步，如果方便的話，借一步說話。」
我微微一怔，如今這房間裡也沒什麼外人，諸葛飛還要借一步說話，這裡面肯定有事兒。我點了點頭，跟著諸葛飛走到了後堂的走廊上，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諸葛飛才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前幾天和斷情人叫板來著？」
我一愣，這事情倒是傳的很快啊，我點了點頭，諸葛飛卻歎了口氣道：「這裡也沒別人，我也算是你的長輩，斷情人雖然是那個世界來的，不過此人心腸不壞，你小子和他叫板什麼？再說了，你若是有一天去了他們那個世界，你就明白，斷情人在那一世的身份多麼超然。算了算了，這事情先不提，這一次天華真人被殺，我們茅山多多少少是有牽連的。所以這事情匯報到我們總部來之後，我就派人調查了一下，你猜猜，我們茅山查出了什麼結果？」
我一頓，搖了搖頭，等著諸葛飛告訴我。
「唐凌峰，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唐門的大長老，本事算是有一些，不過野心很大。這一次的世間多半和唐門有關係。我們北京分部的這個外門弟子知道的事情不多，不過國字號第五組裡的那個獨眼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你應該找他，好好問一問。」
這事情居然涉及到了唐門，倒是讓我有一些意外，之前在唐門內鬥的時候我就覺得唐凌峰此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加上如今唐門行事太過詭異，正邪難料，難保不會算計我。
我舉起手對這諸葛飛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前輩提點，除了石康之外，其他的茅山弟子都只是被打昏了而已，我的朋友手裡還是知道輕重的。」
帶著李迅離開茅山分部之後，我們兵分兩路，李迅帶著石康回四合院，而我則去國字號第五組再找那個獨眼龍。
妖姬對我的第二次到來也表現出了一絲絲的驚訝，帶著我進了槍械部後，獨眼龍正在看文件，一見到我和妖姬進來，他顯得並不怎麼驚訝，敲了敲桌子說道：「各位，請大家先出去一下。我要接待一下客人，還有，妖姬，請你也出去一下，接下來的談話，你們還是通過攝像頭監控來看吧。」
妖姬一愣，正要說話，我卻也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獨眼龍從自己的公文包夾層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細長東西，是被黑布包著的，放在桌子上打開之後，裡面赫然是一把靈槍，不過一看就是改裝過的，槍膛很長，顯然是為了加長射程。
「你這算是承認了嗎？」
我走過去，將靈槍拿了起來，看了看槍口的部分，還是有開槍後的摩擦痕跡。
獨眼龍聳了聳肩說道：「這把槍是當年我和衛國一起改良的一把靈槍，當時的子彈也留下了一些，所以雖然我不會做這種特殊的子彈，但是還是能殺了天華真人。你今天來找我，我明白，石康那個笨蛋肯定暴露了。我自然也逃不了，所以，沒必要逃走。」
他很鎮定，或者說是很淡然，這種淡然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彷彿這傢伙已經準備好了要死去，所以才坦白一切的樣子。
「你想自殺吧？」
我直接了當地問道，獨眼龍卻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不愧是被我們大長老稱讚的人，你的確很聰明，而且眼睛也挺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