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至少有上千頭狼妖的妖魂,魂體有大有小,只是面目都很猙獰,而且似乎全都對白狼忠心耿耿,等待著白狼的命令,戀心兒和阿呆也警覺著,往後退到了山崖邊上,白狼冷笑著說道:「那兩個是你的同伴吧,看起來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如果遭遇上千頭妖魂的攻擊,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倖免呢?」
我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喝道:「你敢動他們一下試試看?」
白狼張開大嘴發出狂笑,喊道:「小的們,給我動一個看看!撕碎了這兩個傢伙!」
聽見白狼的命令,天空中上千頭狼妖妖魂一齊發出怒吼,聲震四野,一時間原本明媚的陽光都在遮天蔽日的鬼氣之中消散了,整個盆地和狼穴都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妖魂開始向著戀心兒和阿呆衝了過去,雖然有阿呆保護,戀心兒應該不會有事,但是架不住這裡有上千頭妖魂,數量實在太大,我往前踏了一步,正想過去幫忙,卻被白色的雷珠擋住了去路。
「哈哈,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白狼冷笑一聲,雷珠放出百道白色雷霆照著我的臉劈了下來,但是還沒碰到我就被黑魚給吞了,白狼臉色微微一變,拍了拍手說道:「不錯不錯,這道法本源你倒是用的相當順手啊。可是,你也過不來,你的同伴今天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我往山崖上瞟了一眼,原本站在山崖上看風景的牛帥此刻已經不知道去向了,上千頭妖魂一起撲下,白狼臉上的冷笑更盛了,然而,就在這一刻,一聲驚天的吼叫震動了整個狼穴,白狼倉惶回頭,卻看見一個巨大的牛妖虛影站在妖魂中間,光是吼聲就將四周靠近的妖魂全都震成了碎片。
這一幕,很顯然在白狼的預料之外,它更是沒想到我們的隊伍裡還有一個超級大妖的存在,更沒預料到這個超級大妖竟然會救人類。
只是現在的我心裡大定,雙臂上鬼紋亮起,在白狼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莫良和白起已經浮在了空中,白狼轉頭的瞬間,鬼爪已經按在了它的身上,這傢伙的近戰能力不強,被鬼爪釘在地上之後,雙手變化法決,想操控雷珠過來幫忙打斷鬼爪,但是雷珠剛飄起來,黑魚已經出現在了雷珠的面前,張開大嘴一口將雷珠給吞了下去!
雷光在黑魚的身體內綻放,但是無論這雷光多麼暴虐,都無法打穿黑魚的身體,白狼眼中露出震撼的神色,眉頭忽然皺起,大喝道:「這是你逼我的,妖法秘術,妖神之夢……」
眼看白狼又要使出什麼新的秘術,我也準備好了迎戰,卻在此刻一道黑影從狼穴內衝了出來,一道寒光閃過莫良的鬼爪被直接切斷,接著我看見狼皇站在了我們的面前,白狼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釋放到一半的妖法秘術也終止了。
「嗷……」
狼皇對著天空咆哮,所有正在圍攻牛帥他們的妖魂此時都停下了動作,飄浮在空中盯著狼皇。果然,在狼穴內,白狼和黑狼是擁有一樣地位的,白狼能夠命令妖魂們進攻,黑狼就能夠命令妖魂們放棄。
妖魂們停下之後,狼皇扭頭用很是陰冷的眼神看著我說道:「端木森,狼穴不歡迎你,趁著我還沒有起殺你之心,趕快滾!」
狼皇對我的敵意果然很大,我卻拱了拱手說道:「狼皇前輩,今天我是來接黑蛋的,如果它不願意回去,我不會強求。但是如果它願意跟著我回去,我一定會將它帶走。我相信在這裡的妖族,無論是你還是白狼,都攔不住我。」
我沒有一點裝逼的意思,只是陳抒一個事實。白狼聽了之後很是不爽正要插話,卻被狼皇打斷了,狼皇指著狼穴說道:「黑蛋現在就在裡面,它是我的弟子,它的出路由我來定。這不是你能說了算的。還有,你莫要以為自己現在血脈厲害就能力壓我們,我們上古狼妖一脈還沒有衰敗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說實話,狼皇這傢伙的思維我真心覺得奇葩,我從來就沒想過欺凌它,一直都是它在刁難我,和著現在話到了它嘴裡就變成我恃強凌弱了。我越想心裡火就越大,正要發難,戀心兒他們卻走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語道:「狼穴內有一些玄機,我們先離開這裡,不要和狼皇起衝突。」
戀心兒這麼說那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我點了點頭。收起了鬼紋之後,讓阿呆背著昏睡中的武老爺子,退出了狼穴盆地,回到了之前宿營的地方,武老爺子還在昏睡,我們坐下之後,戀心兒眉宇間有幾分急迫地說道:「剛剛我和阿呆進入了狼穴,裡面不大,但是也不小,並不是四通八達的迷宮模樣的地方,只有一條路,這條路上我看了看似乎有三座陣法一樣的東西,不過看不真切是什麼陣法,在路的盡頭,我看見一個盤膝坐在地上的人影,有幾分像是黑蛋。在它的背後,有一座高大的石像,這石像上有一絲絲精純的妖氣匯入它的身體內,數量不多,可是的確是我見過最精純的妖氣了,打個比方,過去我們看見的妖氣如果是黃銅的話,那今天我見到的這些妖氣就是真正的金子!黑蛋處於昏睡狀態,可是它的右手,似乎有了質的變化。」
我一愣,沒明白戀心兒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疑惑地望著她,戀心兒卻看著牛帥問道:「牛帥,你如果妖化的話,是單臂妖化還是雙臂一起妖化?」
牛帥一愣,回答道:「雙臂一起,妖化是有規律的,雙臂是一組,雙腳是一組,上身,下身各一組,還有就是頭部,以及如果有翅膀的話就還有翅膀。怎麼了?」
戀心兒聽了這話立刻說道:「我當時看見的黑蛋,它的左手是狼爪的樣子,但是它的右手卻是人類手的樣子,雖然我距離遠,可是它變成的狼爪是被黑色的皮毛覆蓋著的,另一隻手卻是白色的人類手臂,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聽到這個情況,再結合之前我們聽到狼皇和白狼的爭吵,我皺著眉頭問道:「你們見到的雕像是什麼樣子的?為我形容一下。」
戀心兒想了想後說道:「非常高大,但是卻是人類的模樣,表情顯得很是飛揚跋扈,和之前我們在日本見到的那些地下石像做工比較像,不過這個雕像顯得更加霸道,而且雕像上的著裝似乎雕刻的也和我們現代人不同,很有年代感。」
這些形容還是比較片面的,此刻一直旁聽著的阿呆忽然插嘴道:「武老爺子醒了。」
我們扭頭看去,卻見到武老爺子微微動了動,接著一點點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著就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我們幾個人,先是有些迷糊,不過很快就驚醒了,喃喃道:「我,我還活著!是你們救了我?白狼呢,白狼有沒有被殺死?」
我搖了搖頭,武老爺子一見我搖頭,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向後面跑,不過還沒走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他的雙腳發軟,還沒徹底恢復。
「武老爺子,還是算了吧,我們一會兒送你回去……」
戀心兒走過去想勸武老爺子,這老頭卻執拗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喝道:「不,我要殺了白狼,我要回去報仇!」
看著他轉身的背影,我忽然開口道:「其實你是想自殺來贖罪吧,老爺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紫光古陣
武老爺子的身子僵住了,卻沒有回頭,這個小小的營地內,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走到武老爺子身後,低聲道:「我一直認為你是想報仇,但是從之前你奮不顧身地衝下山崖,還有今天明明知道事不可為還要去報仇的種種跡象分析,或許,你不是單純地想要報仇,而是想自殺來贖罪。我說的對嗎?」
戀心兒似乎也沒想到這一層,吃驚地看了看我,武老爺子則慢慢地彎下腰坐在了地上,依然背對著我們,看不清他的臉,所以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只是見他顫顫悠悠地腰間拔出了一根長長的煙桿,點燃之後叼在了嘴上,絲絲青煙裊裊而上。
「你說的沒錯,這些年來,我其實明白,憑我這樣一個普通的護林人是殺不了白狼的。可是時光飛逝,我一年接著一年的老去,我終究不敢回到狼穴。不是因為我沒有報仇的勇氣,而是因為我沒有赴死之心。我媳婦死的時候還年輕,其實出事那一天,我應該留下來陪她。而不是苟延殘喘到了今天,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渾渾噩噩活了這麼多年,附近的護林人和獵手都拿我做榜樣,說我是個傳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個狗屁不是的玩意兒。只是,見到了你們幾個年輕人。我也看到了一點盼頭,你們本事大,我估摸著興許能夠殺了白狼。」
武老爺子一邊抽煙一邊說話,我能理解這種心情,這種想要報仇,想要贖罪的心情。走過去盤膝坐在了他的身邊,我以為這老頭會哭,卻發現他的臉上只有一片平靜,他輕聲繼續說道:「可是,你說你們不能殺了那頭天殺的白狼,說不會幫我。我心裡其實也猜到了這個可能,但是我已經有了決心,我活了70了,這條爛命也不應該留著了,早該去陪我的媳婦。」
說話間,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向著前面走去,我一個箭步手刀打在了他的背上,老爺子徹底昏迷了過去。我一扭頭看這牛帥說道:「牛帥,你應該也要回方諸山了吧?」
牛帥點了點頭,說道:「是想要我帶這個老頭回去嗎?」
我應了一聲,將武老爺子交到了牛帥身上,隨後寫了一些話在紙上塞在了武老爺子的口袋裡。牛帥給我們帶路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它畢竟是妖,不能老是幫著我們這些人類。
目送牛老和武老爺子走進森林,戀心兒問道:「你給武老爺子寫了一句什麼話?我很好奇。」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在紙頭上寫,等我回來,為你招回你妻子之魂。這是我的老本行,不過也只是為了安撫一下他,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妻子的魂魄很有可能已經投胎轉世。好了,我們商定一下,下面的行動。我的建議是今晚突襲,晚上是妖魂活動最頻繁的時候,但是白狼和狼皇畢竟不是妖魂,到了晚上,整個狼穴一定會交給妖魂來守衛。我們可以借此偷偷溜進狼穴,然後找到黑蛋。」
沒有太具體的計劃,戀心兒負責在山崖上外圍觀測,一旦被妖魂攻擊,立刻退走,而阿呆和我則衝進狼穴,真要是被狼皇和白狼發現了,要戰便戰好了。
入夜,亥時,我們三人返回狼穴附近,還沒靠近山崖就發現,妖魂都已經飄出了盆地擴大了搜索的範圍,這些狼妖的妖魂倒不是很厲害,可是感官卻很敏銳。我們躲在森林裡,還沒露頭,就吸引了好幾頭狼妖妖魂看過來。
我放出莫良和白起,讓兩大鬼紋猛地飛出去,這一飛是為了吸引四周妖魂的注意力,等妖魂們全都退走之後,戀心兒朝著白天武老爺子搭建的那個掩體狂奔過去,而我和阿呆則順著山崖滑入了盆地內,剛一落地,立馬又有不少的妖魂發現了我們,幾乎是剎那間就有上百個妖魂飄了過來,阿呆身上屍氣一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移動瓦斯,綠色的屍氣將我們團團包圍,藉著這一層掩護,我順利地避開了妖魂的注意,衝入了狼穴之中。
從腰包裡拿出了順風耳符的子符,裡面傳來戀心兒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到達掩體了,阿呆這邊馬上就撤離,我們都OK,兩大鬼紋已經消失了,相信回到你的手臂上了,接下來有任何異動,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我應了一聲,將順風耳符塞回了腰包之中,狼穴內部的情況果然和戀心兒所說的一樣,只有一條路,兩邊都是懸崖,懸崖內一片黑暗,四周的牆壁上燃燒著火把,狼皇和白狼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是,在狼穴的盡頭,我並沒有看見之前戀心兒所說的疑似黑蛋的身影,石像還在,而且在石像的面前是一個小池塘,很淺,石像整體看去是一個非常霸道的男人,身上披掛著老式的長袍,這款式我沒見過,而在石像的雙手處垂著兩條長長的鐵鏈。
我順著長長的石路往前走,這石路目測了一下應該有將近2,3公里,狼穴內的能見度還是不錯的,在石路上一共有三個平台,這三個平台乍一看是空的,不過我還是能感覺的出來,這三個平台多半有些特殊,走上第一個平台,我這腳剛剛踏上去,整個平台內立刻亮起了一片紫光。
我頓時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離開平台之後,整個平台又平靜了下來,我摸了摸下巴,這是觸發式的法陣效果,簡單點來說,就是類似陷阱,不碰就沒事,碰了就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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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