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前輩,你之前提到混沌山,這好像在中國的神話裡沒出現過,是哪個聖人的道場?」
我開口問道,白骨沒抬頭,依然低著頭,卻開口說道:「元始天尊,當然,你們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為這個地方和方諸山一樣,是不存在於你們這兩世之間。當然,我叫上你陪我一起去,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元始天尊算是羅焱的師傅,所以這片消失的大山,也許會因為你而重新開啟。」
我心中卻沒有多少驚訝,和之前剛剛聽說方諸山的來歷時相比,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明顯強了不少。又是一陣沉默,白骨忽然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嗎?如今,你應該明白我讓你看這片子的含義了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望著陰霾的北京天空,卻輕聲說道:「哪邊是真,哪邊是假,誰又能說的清呢?」
白骨一愣,看著我,眼中的魔火微微跳了跳。
我們坐飛機到達大連後,下了飛機,白骨和我沒有找旅店,而是在他的帶領下,進了大連通靈坊市旁邊的一個小餐館,餐館的生意不好,我們又是10點多就進了餐館的門,裡面的服務生都還在打掃衛生,看見白骨之後竟然沒有一點驚訝,我本來還想著編一些諸如:這是我帶來的人體模型。之類的借口,現在倒是用不上了。
白骨冷冷地開口說道:「我找你們老闆,我是需要特殊服務的客人。」
別怪我太邪惡,特殊服務這詞落在我腦子裡,就是那意思!很快從餐館裡走出來一個胖胖的男子,體型很誇張,胖的連脖子都看不見,手臂比我大腿還粗,見到白骨後點了點頭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他領著我們進了後廚,在餐館後面一個昏暗偏僻的房子裡,我們和餐館老闆面對面坐著。他點了一根燒了一半的白蠟燭,然後又在門口放了三根香。我知道,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防止門外有人偷聽,這香經過特殊的加工,一旦外面有人走過,燒香飄出來的煙就會劇烈搖晃。
「你比預定的日子早來了五天,不過倒是也無所謂,最近我的生意也很慘淡。這位就是你說要找的幫手吧。」
餐館老闆看著我問道,白骨點了點頭,我正要開口自我介紹,他卻又開口說道:「軒轅家族的年輕家主,你的名氣可不小,不需要自我介紹。好了,不閒扯了,我們說正事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可,這是我現在的名字。我不是人類,本體你打開心眼就能看見。」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好奇,打開了心眼一看,卻看見這傢伙的本體竟然是一隻巨大的紅色蟾蜍,怪不得沒脖子呢。
「外面的餐館生意只是為了用來打掩護的,我曾經是天庭內金池中的一隻紅色蟾蜍,算是通了靈,天庭衰落覆滅之後,我是倖存者之一,便沒有繼續修仙,改修了妖。不過和天庭的遺跡,特別是生活了上千年的天庭金池,有很強的感應,所以,只要出的起價格,我就能幫你們進入天庭。」
這個叫李可的妖怪此話倒是說的很牛逼,居然是依靠幫人進入天庭發財,我笑著問道:「那你要什麼價格呢?」
李可看了看白骨反問道:「你沒告訴這小子?」
白骨點點頭道:「之前忘記了,小森,李可要的不是錢,也不是寶物,他可以先帶路放你進去,然後等你出來,必須交給它一瓶子的金池池水。如果沒有帶出來的話,他會出手殺了違約的人。不過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麼難事。」
我點點頭,看著李可問道:「前陣子弒君子回來,也是你帶的路?」
李可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讓他脖子上的贅肉亂顫個不停,接著說道:「或許你還不明白弒君子是什麼身份,居然會問我這樣的問題。他可是曾經天庭一人之下萬仙之上的仙君,當年在天庭內,被公認為天庭第一天才,創造了無數仙法和仙陣。你覺得他如今回來,還需要通過我這個妖怪嗎?」
我聳了聳肩,尷尬地問道:「那如果他能進入天庭,為什麼還要那個白色的扳指?」
李可這時候拍了拍我肩膀說道:「你這個問題才算是問的有點水平。這個白色的扳指是曾經仙界另一位女仙君的遺物,弒君子和她之間那一段佳話算是當年天庭的頭號新聞了。天庭衰落之後,這個女仙君被封在了自己閉關之地,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出現過。我猜,弒君子是想利用這枚扳指進入女仙君閉關之地的內部,要麼就和她死在一起,要麼就幫她打開閉關之地。但是,小傢伙,你知道打開閉關之地的後果嗎?」
我搖了搖頭,白骨此時接話道:「仙氣被壓縮在一個小的空間裡,保持住了一定意義上的平衡,但是如果一旦打開,就會因為平衡被打破而瞬間釋放出驚人的破壞力,到時候不僅是隱沒起來的天庭遺跡會毀滅,就連整個人間都會遭到劫難。我原本沒想到弒君子真的會這麼做。不過如今看來,人一旦發起瘋,真是很難預料。」
我想了想後說道:「這就好比西遊記裡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被孫悟空打落了人間,便化作了火焰山是一個道理!」
李可笑著點點頭,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卻看見門口點著的香散發出的青煙猛地一晃,李可快步衝了出去,大吼道:「什麼人!」
只看見一個影子躥出了李可的房子,消失不見了。李可翻身走回了房子,手上拿著幾片黑色的東西扔在了桌子上,我拿過來一看,這黑色的東西摸起來有些光滑,像是鱗片之類的玩意兒。
「我這生意現在都是暗箱操作,不過也有競爭對手,當年天庭衰落的時候,從裡面逃出來的可不止我一個。好了,明天晚上來見我,我只是負責帶你們到天庭的門口,如果你們能進去,記得幫我帶一瓶子金池之水,如果進不去,那就原路返回,由不得我。」
李可算是下了逐客令,我和白骨離開了他的餐館後,正準備聯繫家族安排的酒店,白骨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們被盯梢了,分開走,明天18點在這裡集合。如果發生了任何意外,記得電話通知對方。」
我看了看四周,白骨在此時往左邊的街道上走去,而我朝著右邊走,剛走了一條街,這跟蹤的尾巴就追了上來,我拐進了小巷子後,跟蹤的傢伙越發猖狂起來,直接出現在了巷子的這一頭,而另一頭,也有幾個身穿黑衣的傢伙站著,竟然是將我給兩頭堵了!
「端木森閣下,我們老大有事情想和您談一談,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和我們走一次。」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對我喊道。
「如果我說不方便呢?」
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幾個黑衣人越走越近,我手心裡天機眼之力已經在凝聚,黑衣人聽到我的話後回答道:「如果不方便的話,也請走一次,請不要逼我們動手。」
這一刻,我看見他們亮出了腰間的一個小袋子,接著從小袋子裡夾出了一枚白色的晶體,這晶體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竟然和過去我見到陸長陵使用的仙晶,很是相似。
幾個黑衣人將白色晶體捏碎在了自己手心裡,頓時有仙氣環繞在他們的身體周圍,看著頗為不凡,不過若是只有這點水平,我倒是也不怕。
我正準備先發制人,猛地從背後拔出了破魔長劍,誰曾想,我還沒衝過去,卻有一個男聲高喊道:「別對我的貴賓出手,太沒禮貌了!」
我一愣,遠方看見一個年貌十五六歲的少年,緩步走來。
第一百五十五章,神秘少年與黑淵
這少年看著很是普通,穿著一件黑布的外套,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只是一雙眼睛中卻有金色的光芒閃爍,很有可能是仙族中人。
堵著我的幾個黑衣人見到他後,都顯得有一些恐懼,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他走到我的面前,個子比我矮了半個頭,所以是仰著頭看我,不過這一張小臉倒是人畜無害,可是眼神卻告訴我,他不簡單。
「端木森,我們終於見面了。真是沒想到,你會來大連。」
他說的好像我們很熟的樣子,但是我卻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認識嗎?」
我冷著臉問道,他卻笑著回答道:「你和我的確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你和我的一個手下卻不是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黑淵這個名字。」
我雙眼猛地一睜,耳朵裡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了「黑淵」這兩個字。
「他是你的手下?他應該被封印了才對!」
我聲音裡帶著質問,他卻一點點抬起手,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就在我的面前我看見他的手背上,有兩個黑色的紋身一樣的東西,有一點像是鬼紋,但是鬼紋卻沒有這兩個紋身這麼複雜。
少年將兩個手背合在了一起,這兩個紋身竟然是能夠並在一起的,合在一起後,我感覺四周的天空在剎那間變成了一片黑暗,我彷彿立身於漆黑的世界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端木森,我又回來了,你準備好迎接我的復仇了嗎?」
這是黑淵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曾經無數次在我的腦海中出現過很多次,它蠱惑我,讓我將身體交給它,在每一次我感覺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它都會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其實它是想要奪取我的身體,奪取我的血脈。
我很快就從驚訝裡恢復了過來,眼神裡一片冰冷,心眼打開,感覺到對面有一片黑暗在湧動,我伸出手去抓,但是就在我伸手的時候,四周的黑暗消失了,我看見面前的少年笑著將兩隻手打開了,心眼之中的黑淵也已經消失不見,我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衣襟,質問道:「你到底是誰?黑淵為什麼會聽你的話?」
我的舉動引起了四周人們的一陣騷亂,黑衣人們全都舉起了手,仙氣在我的四周徘徊,我眉頭一皺,黑白雙魚從左手內飄出,將四周的仙氣全部吞了個乾淨,接著星光從空中落下,四周的黑依然全都被擊飛了出去,可是我面前的少年卻一點都不畏懼我,平靜地說道:「你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失戀的可悲男人。因為你過去征服不了黑淵,而我卻辦到了,所以這麼激動嗎?」
我卻大聲吼道:「根本就不是這樣!他和我有很深的淵源,快點將它放出來,我要鎮了它!」
《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