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一聲鈴響,兩把黑刀,三分殺氣,四步成陣。
來者,是一個老頭,一個乍一看是歐洲人,但是仔細一看又有東方人臉部特徵的老頭,他有一頭蒼白的短髮,身材還是挺高的,但是顯瘦,腰間別著的兩把黑刀給人一種肅殺的氣息。
他穿著墨綠色的好日本武士服,腰間別著一個鈴鐺,走路的時候會有輕響傳來。
我不認識他,但是從他給我的感覺,還有身上的裝扮,都和我得到的刀中鬼的資料很相符,老頭走到少女的身邊,用深邃的目光,慈祥的聲音說道:「奈奈子,不該來印度,你還不夠強大。」
這個少女原來叫奈奈子,看起來還和老頭認識,那麼八成這個老頭就是刀中鬼了。奈奈子一直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跪坐在地上,向著老頭深深一拜,說道:「請您回日本,完成您和奶奶之間真正的決戰。」
老頭卻撿起了奈奈子掉在地上的粉色妖刀,可是這妖刀一落在老頭的手上,登時刀芒就從粉色的妖異光芒變成了黑色凶芒。
他將妖刀拔出來,舉在頭頂,笑著說道:「你的刀芒原來是粉色的,真是很漂亮的顏色啊,和櫻花一樣。」
少女渾身一怔又一次喊道:「請您,請您一定回神心流,奶奶她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您,希望和您一戰來完成神心流上一代的恩怨!」
老頭笑了笑,妖刀歸鞘,放回了少女的身邊,摸了摸她柔順的長髮後說道:「是該回去了,這麼多年了,我和她之間的決戰的的確確應該分出一個勝負了。你先回去等我,明天我們出發去日本。」
少女激動地抬起頭,眼中竟然喊著淚,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我等您。」
她沒有拿走妖刀,而是身子一晃衝出了賓館走廊。我黑色羽翼一扇,想要追擊上去,但是腳步剛剛啟動,就看見老頭一刀劈下,重重地落在了我的面前,將我面前的地面砍出了一道缺口,我急忙後退,可是卻意外地發現他的腰間一把刀都沒有動。
一個人拔刀,無論速度多快,刀出過刀鞘,那都是有痕跡的,可是這個老頭剛剛明明出手了,但是無論是地上的妖刀,還是他腰間別著的兩把黑色武士刀,全都沒有出過鞘的痕跡。
換句話說,地上這一道痕跡,不是他用武士刀劈出來的,那麼是從哪裡來的呢?我一時間竟然有一些看不透老頭攻擊的路數。
「老頭,你就是刀中鬼吧,你的這個後輩殺了人,就要伏法,你還想擋我的路不成?是準備和我交手?」
我用比較輕浮的語氣對刀中鬼說話,但是心裡卻對他很忌憚,能夠加入許佛逆天隊伍的人,絕對沒有一個是善茬。
刀中鬼側著身子看著我,眼神冰冷,就好像是一抹寒風一般,開口對我說道:「你就是端木森嗎?」
我點點頭,他卻抬起頭說道:「許佛大人,你之前對我說的意思,是讓他習慣疼痛是嗎?不過習慣不是第一次就能夠養成的。」
許佛的聲音從賓館的角落裡傳來,對刀中鬼說道:「你自己決定吧,第一次,先讓他不能動。」
刀中鬼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向我走來。
當一個人向你走來的時候,若是這個人很惹眼,你一定會將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但是明明刀中鬼這麼一個高手在眼前,明明他身上帶著衝我而來的殺機,可是在他踏出三步之後,整個人卻消失了,真正地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不是因為他速度很快,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所走過的地方,他這個人就根本不存在一般。
接著,就在下一秒,背後傳來一陣巨痛,我看見自己的肩頭被打出了一個血口,鮮血噴濺出來,落在地面上。
我不敢停留,黑色羽翼狠狠一扇,衝出了十多米的距離,裝過頭,看見刀中鬼站在我剛剛所站的地方,眼神冰冷地望著我。
我腦中一片空白,他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什麼時候出的刀?明明有殺氣,可是為什麼他對我下手了,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不可思議了,從未見到過的刀法,從未遇到過的身法。
「剛剛的一刀,其實你已經死了。」
刀中鬼對我說道,我看了看自己肩頭的傷口,很深,整個肩胛骨都被洞穿了,鑽心的疼,不過還好,這種程度的傷勢我還是能夠忍受的。
刀中鬼再一次起步,如出一轍的步伐,如出一轍的速度,可是我已經有了經驗,不退反進,這一次我主動進攻,速度同樣提升到了極限,鬼爪狠狠力劈而下,勢要取下刀中鬼的頭顱!
可是,我沒料到的是,這一次的進攻,竟然撲了個空,鬼爪落下的一刻,刀中鬼的身體不見了,就和之前詭異的消失是一樣的,甚至他也從我的心眼範圍內消失不見。
隨後,我另一側的肩胛骨,再遭重創,刀中鬼第二次出現在我身後,打穿了我的身體!
第一百五十七章,疼痛
許佛,米洛克以及羅切特坐在另一邊的房間裡,羅切特一邊擺弄手上的撲克牌一邊說道:「我們來打個賭吧?」
米洛克疑惑地問道:「打什麼賭?你這傢伙,就是喜歡當賭徒。」
羅切特卻笑著說道:「我們來打賭,端木森能夠挨老刀子幾刀,我覺得五刀差不多了,畢竟刀中鬼每一次出刀,這刀子帶來的疼痛感都是成倍增加的。」
米洛克想了想說道:「那我就賭這個小子能撐過五刀,賭什麼?」
羅切特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金幣扔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路易十四年間製造的金幣,我用這個來賭,要是我輸了,這金幣就是你的了,要是你輸了,接下來的幾天你要背著我走,如何?」
米洛克豪爽地笑道:「可以,現在端木森已經中了兩刀。」
而在走廊內,我另一側的肩胛骨也被打穿,鮮血遍佈兩邊的身體,看起來異常可怖。然而,身上多出了一個傷口並不算事,可是這新多出來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感卻比另一側要強烈很多,傷口四周的肉在微微跳動,如同被烈火灼燒,我捂著自己的傷口,試圖用道力減弱傷口的痛感,但是就在這個當口,刀中鬼第三次出手了。
這一回,他走的更慢了,剛剛走四步的時間,這一次他只走了三步,在第三步的時候,右腳落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他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還是中招了,而且又是從背後中招,這一次,我的肋骨中間的空隙處,被刺穿了一個大血口。
劇烈的疼痛如同決堤的大水沖進我的腦子裡,第三刀帶來的劇痛竟然比之前兩刀還要劇烈,依然是烈焰一般的感覺,可是這一次的灼燒感更加真實,迅速傳遍我的整個身體,就好像我真的落在了烈焰之中,皮膚開始泛紅,我倒在了地上,摀住了自己胸口,鮮血涓涓流出,光是用手是擋不住血口的大出血。
房間內,許佛一邊看書,一邊聽著我的慘叫聲,低聲說道:「刀中鬼還沒出刀,看來,端木森還不夠資格讓他出刀。」
米洛克握著一杯威士忌,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個老傢伙還真是夠麻煩的,身上帶著兩把這麼厲害的刀,可是偏偏每一次和人交手,都首先要確定對方是不是夠資格讓他出手。我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時候,他還因為不拔刀,差一點被我打斷手臂,不過,他要是拔了刀,實力可是夠變態的啊。但是,他還是沒能在第一次就走出你的恐懼幻境吧,羅切特。」
羅切特點點頭說道:「日本的這些武士,他們外表看起來凶悍,穿著盔甲,拿著長刀,似乎是無所畏懼,但是其實他們的內心正好相反,他們內心中的恐懼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因為害怕,所以才會尋求外在的保護。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他們雖然內心極度恐懼,但是,他們的精神意志力很強,畢竟真正敢於切腹自盡的民族,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走廊之中,中了三刀後,渾身幾乎所有的力氣都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我趴在地上,鮮血大量流失,加上疼痛感模糊我的意識,此時的我,看見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片重影。
刀中鬼望著我,低聲說道:「才剛剛三劍而已,但是我這三劍,你已經死了三次了。弱者,是不值得憐憫的,不是嗎?」
他的手指點在我的背部,隨後狠狠一劃,劇痛再次來襲,這一次我的身體沒有被洞穿,可是整個後背一大塊皮膚被拉了下來,這種被生生剝皮的痛楚,我是第一次嘗試,後背,彷彿缺了一塊,先是冰冷冰冷的感覺和單純的痛楚,接著這種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到了最後,甚至有一種有人將我置身於寒冰之中的錯覺。
肩膀和胸口的傷口如同烈焰灼燒,背後的皮膚卻好像寒冰凍傷,已經無力戰鬥,鬼紋極變也早就在我第一次出手的時候,被解除了。
莫良快速幻化出來,此時趁著刀中鬼不備,猛地從陰影之中躥出,向著刀中鬼突襲。刀中鬼看似沒有防備,卻在此時向後一閃,躲過了莫良這一擊,接著一道黑色的刀芒飛出,莫良正面被刀芒擊中,雖然沒受什麼傷,可是卻還是被擊退了好幾米。
不過機智如同莫良這般,此刻也早就算計好了,在它後退的一刻,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抓了起來喊道:「主人,我們閒走,不然你肯定會死在這裡。」
而此時在賓館房間內,羅切特輕笑道:「許佛大人,要是那個鬼紋帶走了端木森,我們是不是要去將他帶回來?」
許佛合上了自己手上的書本,抬起頭高聲喊道:「端木森,你聽好了,如果今天你逃走了,那麼你將喪失三年鍛煉的機會,我也敢斷言,你這一走,絕對沒有機會打贏通天教主,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