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吐出這口鮮血後，李大山臉上發黑的面色微微紅潤了一些，接著我坐回了椅子上，揮揮手滅掉了手上的火焰，看著他噴出來的鮮血落在菜上面，這些菜頓時冒出絲絲白色泡沫，特別是蔬菜，幾乎一瞬間就都變成黑色。
我歎了口氣問道：「知道多久了？」
李大山擦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跡，笑著說道：「你走之後的第二年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開始感覺不到熱量，就算是夏天，我走在太陽底下也不會流汗。泡澡堂子，50度的水，我進去之後啥感覺都沒有。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生病了，可是一圈檢查下來，什麼毛病都沒查出來。身子越來越虛，也越來越瘦。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麼工作的，就請國字號第五組的人幫我看了看，一開始也瞧不出什麼毛病，不過之後妖姬幫我做了深度檢查，這才發現，我的經脈裡有一些銀色的物質，很少，但是卻在破壞我的身體。後來，我為了防止自己出現類似怪物一樣的變異，就將老婆孩子給送走了。只是，這兩年多過去了，我雖然沒死，但是每次去國字號第五組檢查，都會發現自己經脈內的銀色物質越來越多，我已經開始出現吐血和過分虛弱的症狀，妖姬說，我活不長了。」
我表情凝重地聽完了李大山的話，頓了片刻後問道：「有沒有想辦法除掉這些銀色的物質？國字號第五組也沒辦法嗎？」
李大山點點頭說道：「國字號第五組曾經相幫我去除這些銀色的物質，但是，最後失敗了，因為它們好像有靈智一般，受到攻擊後就開始聚集起來，瘋狂地破壞我的身體，逼迫國字號第五組停手，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好幾次，即便將我的身體徹底麻醉，也沒用。」
我翹起了腿，點點頭說道：「有什麼症狀嗎？具體點的，告訴我。」
李大山想了想後回答道：「一開始就是感覺不到熱量，之後就開始怕強光，所以出門我都是戴著帽子的，接著是整夜失眠，不喝醉了根本就睡不著，隨後，嗯，最大的變化便是，我好像也有了靈覺。」
李大山說的最後的一句話，倒是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李大山原本是沒有靈覺的，就是個普通人，所以很多案子都要仰賴我們來處理，但是如今他居然說自己有靈覺了，倒是稀奇的很。
「我從一年前開始，在很多陰暗的地方都能夠看見一些蹲著的古怪黑影。之後過了一個月，看見很多黑影漸漸有了輪廓和外形，接著又過了一個月，我竟然能夠看出這些黑影有人類的面目，最後，到今年上半年，我發現，我能夠操控鎮魂符了！」
李大山說著從後面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金色的鎮魂符，接著一抖往地上一拋，然後自己遠遠地躲開，我看見地上的鎮魂符猛地亮起了金光，而此時的李大山已經跑到了房間內，我望著鎮魂符，又看了看門背後的李大山，又摸了摸下巴。
毫無疑問，李大山的靈覺是這個奇怪的銀色物質帶來的，國字號第五組再造靈覺的手段，我也是知道一二的，是利用已經死去的靈異人士的脊椎骨研磨之後的骨粉，配合其他藥劑，一起打入再造者的脊椎中，靈覺的強弱就看打入的骨粉的量多還是少，可是李大山身體內的銀色物質倒是我第一次遇上，難道是某類妖怪？
這頓飯到了這個份上也吃不下去了，我歎了口氣後說道：「李叔叔，你也不要著急，我想辦法治好你，你先告訴我，你心裡覺得你為什麼會惹上這麼一個怪東西？」
李大山似乎是等著我問這個問題，在我問出口後，立刻回答道：「是這樣的，在你離開北京後的大半年，我們還都沒什麼大事情發生，說來奇怪，我還想著安安分分到年底，多拿點年終獎，好好過個新年。可是偏偏在那個時候，遇上了一個奇怪的老頭子。」
重點終於來了，我一皺眉頭凝神聽著，李大山接著說道：「是的，是個老頭子，大約70多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普通，不過他倒是知道我們部門的存在，上門來報案，說是自己被厲鬼纏上了。我們就接受了他的報案，可是調查下來後發現，這個案子純粹就是這個老頭子在胡說八道，我們就沒有在意，準備消除他的記憶後讓他離開。結果，就在我親自監督消除記憶的時候，他卻意外地灑出了一片銀色的粉末，接著開始殺人，將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給殺了，我當時也嚇壞了。逃出去後，叫了支援，可是再回去後，老頭子已經不見了。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是懸而未決，不過我懷疑，我身體內的銀色粉末就是這個老頭子當時灑出來的粉末，被我吸入了體內後，沉澱在了我的身體中！」
一個老頭，殺了人，而且還沒找到，我接著問道：「這個老頭你能不能形容一下？」
李大山想了想後說道：「他很有氣魄，但是乍一看很不起眼，可是一旦殺人就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非常利索，對了，當時我們一個年輕人想要逃走，被這老頭用桌子上的一根回形針飛出去射殺了！」
這下子，我可算明白李大山惹到誰了，毛舜身後的老管家，中國靈異圈子裡的第一殺手，代號「人」的老東西，在聖人之戰中，從頭到尾都沒見到他的蹤影，現在肯定還活著。如今要解開李大山身上的銀色物質謎團，看來只能找到這個老傢伙了。
安慰了幾句李大山，我就藉故離開了他家，回到四合院後倒是很意外地看見蓉小欣和戀心兒坐在房間裡喝咖啡，而且還不止她們兩個，玉罕，毒龍真人，木樑純子都在，弄的像是女生派對似的。
我就往裡面看了一眼，也沒有打擾的意思，正要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卻沒想到就在此刻，聽見蓉小欣接了個電話，隨後整張臉瞬間變的蒼白下來。
只聽見她對著電話裡喊道：「怎麼可能？你沒胡說吧？」
隨後又是一陣又是驚慌，又是害怕的說話聲，等她掛了電話後，我敲敲門走了進去，蓉小欣看著我，又看了看戀心兒她們，低聲說道：「吳老師，死在了自己的酒店房間內。」
她所說的吳老師，就是那個中年的吳姓明星！
酒店房間內，警察都已經到了，媒體和記者被擋在賓館外面，我們遮著臉走進了房間內，看見吳姓明星穿著浴袍死在了衛生間內，只是他的死狀和模特完全不同，他是被殺的，被人用一顆小小的鐵珠子打穿了腦袋，而這顆鐵珠子是從賓館的窗戶外面射進來的，衛生間的牆壁上還被射出了一個小孔，鐵珠子開在牆壁裡面，警察正在想辦法將它弄出來。
一個負責現場的警員皺著眉頭說道：「難道是特殊的來福槍？用鐵珠子當子彈，應該不可能的吧。」
我卻搖搖頭說道：「不是用槍打的。這鐵珠子是子彈，但不是槍的子彈。」
聽見我的話，四周的警員都愣住了，疑惑地望了過來，我扁了扁嘴說道：「是被人用靈氣射出來的，而且這個人我應該知道是誰，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有大麻煩找上門來了！」
第三百零九章，拳怕少壯，老殺手確實老了……
老殺手失蹤了整整兩年，甚至連毛舜被我殺死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我曾經一度懷疑這位老殺手失蹤不見了，可能是死了，或者是和毛舜鬧翻了。
但是，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不過一個像他這個級別的高手，想要躲起來，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看著地上的吳姓明星，死狀比起兩年多前被老殺手幹掉的人來說，手法更加嫻熟，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灑出來。
回頭走到了窗戶邊上，蹲下來仔細這麼一瞧，鐵珠子穿過窗戶的時候形成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圓形孔洞，我透過對面的圓形孔洞往外看，黑夜裡掃視了一圈後什麼都沒有發現，對面北京的高樓層層林立，能夠下手的地方太多了。
就在這時候，右前方一塊黑乎乎的窗戶後面閃爍著微微的亮光，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似乎這亮光是故意衝著我來的，照了好半天，我也看出了一絲端倪，似乎是有人要我過去一聚。
這種時候，剛剛死了人，而且還是透過這個鐵珠子的孔洞照過來的，會是誰呢？
二話不說，我認準了方向後，直接破窗而出，在一片警員目瞪口大的表情下，我踏空前行，向著對面的亮光處一步步走了過去。
黑暗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將我吞沒，我感覺自己正在走向一處陰森而恐怖的巨大暗潮，那唯一的亮光帶來的卻不是安全，而是更大的威脅。
可是，我必須前進，為了找出真兇。
卻在此時聽見「嗖」的一聲，只見一枚銀色的鐵珠子擦著我的臉飛了過去，我閃身躲過，恐怖的勁力貼著我的鬢角飛出，絲絲頭髮緩緩落下，我眉頭一皺，能夠發出這種鐵珠子的人，毫無疑問一定就是老殺手了！
我不再遲疑，加快了步伐，對面射過來的鐵珠子越來越多，可是也不知道是我的身法高超的緣故，還是對面的老殺手故意沒有射中我，這一路走過去，他的攻擊沒斷過，但是卻很少能夠碰到我的身體，大部分鐵珠子都被我躲過了，有的甚至被我直接彈飛！
當我走到右前方大樓上的時候，遠遠這麼一看，臉色瞬間凝重起來，老殺手背著手，站在大樓的一處窗戶背後，鷹隼一般的眼睛遠遠地望著我，寒芒透過玻璃落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會沒來由地微微一顫。
即便我深知，如今的我可能動動手指就能碾碎面前的老殺手。但是，卻還是被他身上一股凌厲的殺氣所折服，兩年多未見，老殺手依然如同深井之水，讓人看不透。
我低聲說道：「前輩，兩年多沒見了。」
老殺手點了點頭，衝我招了招手並且打開了窗戶，示意我進去。我微微一皺眉，老殺手此時的種種行為都在給我一種暗示，他不是殺手！
難道是我搞錯了？
我心裡露出奇怪的念頭，但是既然他讓我進去，我也不能落了面子，一閃身進入了窗戶內，站在了老殺手的對面。
黑色的房子，沒有燈光，窗戶外有風嗚咽著吹過，我們兩個面對面站著，同樣也沉默著，他沒說話，而我卻也安靜地觀察著他。
兩年多未見，老殺手的變化並不大，只是顯得稍稍瘦了一些，身上的氣勢也著實陰沉了幾分，畢竟是中華第一號的殺手，過去的他在殺手界裡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傳奇，殺過很多人，做過很大大案子，身上積攢下來的殺氣足以傲視整個靈異界，但是即便是原本這樣強悍的老殺手，在兩年後的今天，卻變的更加恐怖了。
這一點，聽起來彷彿沒什麼，但事實上是很可怕的！
人都是有極限的，20歲的時候你可以繞著操場跑10圈不帶喘大氣，可是等你到了80歲，就算你繞著操場走上幾圈都會一個勁地咳嗽，這是人類無法避免的一點，越是年齡大就越會衰老，即便是像諸葛飛，或者是酒中仙這樣算是人類之中一等一的高手，他們雖然不至於衰老的那麼快，但是一旦年齡上去了，實力也會相應的停止前進，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許佛，也不是每個人都是羅焱，天才有，但是並不是人人都當的起天才之名。
我眼前的老殺手到底幾歲了，我不知道，因為對於他的資料圈子裡太少了，可是有一點我很清楚，此時我眼中的老殺手，又往前邁了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
「人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