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笑了笑，能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是啊，不過今天不是我找你，是牛老找你。跟我來吧，他的辦公室搬地方了。」
跟著能哥繞到了國字號第五組在地下新建造的一片區域，人員越來越多，國字號第五組的總部也在不斷擴建，牛老的新辦公室倒是非常豪華，頗有大公司大老闆的范兒，倒是看不出是干秘密工作的，不過牛萬古這老狐狸臉上還是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見我走進來後，笑了笑說道：「請坐。」
我倒是有些不適應牛老這麼客氣，坐在沙發上後，牛老笑臉盈盈地走過來，給我倒了杯茶，然後說道：「小森啊，你看看我們都認識這麼好些年了，有摩擦有爭執，可是畢竟還是合作比較多。關係也算是不錯嘛……」
我卻揮了揮手說：「牛老，有什麼話您就直說，不用這麼客套。」
牛老哈哈一笑道：「是這樣的，當年軍事基地內我們對假星夢也有研究，可是一直沒有成功，我總結了一下，應該是因為當時的星夢是假的。但是如今我知道，真的星夢就住在你們四合院裡，你看看，是不是能夠安排她到我們國字號第五組裡來接受個檢查？當然，你放心，我們不會對她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是想要採集一些數據和樣本。畢竟我們在做的事情，也是造福整個中國的嘛。如果中國所有人都能夠和補天一族一樣活的悠久，生有異能，那我們的國運豈不是會非常昌隆，你看呢？」
老傢伙在這裡等著我呢，我往後一靠，笑著說道：「給我倒一杯茶，就想要我朋友配合調查？牛老，你未免也太賺了吧。」
第四百五十九章，尋屍記（1）
牛老也不動氣，老狐狸看的人多了，懂的人情世故也多。
明白我言語之間就是不想配合，聽見我這麼說後，牛老哈哈一笑道：「這是自然，都說如今的時代是利益的時代。你這麼說也是應該的。」
他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我身邊，低聲道：「小森，我也知道你什麼都不缺，金錢，權力，香車美女這些玩意兒你一樣都不少。我也不拿這些來和你交換。其實說句大白話，現在的我，也沒啥能夠和你交換的，功法，法術，你比我們厲害多了。只是，我希望你能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
我一頓，牛老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我也是愣了一下，看著牛老臉上一臉嚴肅的表情，笑了笑說：「真是少見啊，牛老你居然這麼嚴肅。不過，你說為了國家做點什麼，這話我不反對，那請問，你準備將中國人都變成補天一族？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先將你手上掌握的靈覺移植技術給公佈出去比較好。這樣的貢獻更大，不是嗎？」
牛老登時被我說的無語，我喝了口茶，接著說道：「牛老，你的把戲和伎倆騙騙幾年前的我興許還管用，如今卻沒什麼效果了。你也不用一臉嚴肅地和我談什麼國家大義，更不用和我談什麼貢獻與犧牲。妖姬也是認識星夢的，你可以讓妖姬去找星夢，星夢不是我們人類，她願意幫助你們，是她的事情，不用來找我幫忙。而且……」
說到這裡我拍了拍牛老的肩膀，接著冷冷一笑道：「牛老，你的心思我其實明白，好自為之吧。」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牛老兩眼一睜，卻不再說話了。
走出他的新辦公室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富麗堂皇的裝飾，隨後說道：「我有羅焱的記憶，上一個世界的牛老住在一個老式的公房內，喜歡看人下棋，喜歡去菜場買菜。他和你似乎是兩個人，只是生了一副皮囊罷了。」
走出辦公室，能哥在門口看著我，對我聳了聳肩後說道：「有了贏勾的一些情報，不過還在確認中，而且，半屍吵著要見你。」
我點了點頭，跟著能哥走向半屍的監控室，隨後聽見了牛老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拍桌子的響聲，我笑了笑，說道：「有人氣急敗壞了。」
再見到半屍，這傢伙看起來就沒上一次那麼篤定了，我一進門，立刻站起身來焦急地望著我，等到身後的能哥離開了房間後，它立刻說道：「我看見他們抬著你的殭屍朋友走過我的門前，是不是它出事了？那你答應我的事情還能不能做到了？」
它很緊張，我卻笑了笑說道：「別緊張，它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因為和贏勾打了一架，不礙事。你這麼急著要見我，不會就是想要問我這個問題吧？」
半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說道：「當然不是，我，我只是有一些擔心，端木森，昨天晚上我的半邊身子聽見了將臣大人的聲音，它好像在和我說話，可這房間似乎有某些法陣，將臣大人的聲音進不來。我感覺到它有些憤怒了，它一定是知道我被抓了，一定是認為我將它出賣了！我會被它殺死的！」
半屍原來擔心的是這事情，我對它搖搖頭道：「沒事，只要你和我合作，我保你沒事。」
聽見了我的保證，半屍這才篤定了一些，片刻後才低聲道：「合作，是的，我們可以合作。我將一切都告訴你，你一定要保護我，我還不想死！」
我點點頭，示意半屍說下去。
「我當年見到將臣後，它把我變成了半屍狀態，之後一直沒有和我聯繫。」
它重複了一遍之前和我說的話，我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卻看見半屍對我搖搖頭說：「這些話，並不是全部。在將臣不再聯繫我之後，為了找到它，我自己也做了一些調查，取得了一些情報，其中便有殭屍一族的信息。」
半屍欲言又止，說到這裡看了看我，我一揮手，造天之力將我們包裹之後，它才繼續說道：「你知道四大殭屍真祖嗎？也就是旱魃，後卿，贏勾和將臣。傳說中這四大殭屍真祖並非誕生在同一個時代，但是到了如今，你已經見過了後卿，贏勾和將臣，卻沒有見過旱魃，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半屍摸了摸自己的臉，頗為緊張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得來的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在我看來，也許是真的。我聽人說，旱魃好像被將臣所吞，也就是說，如今的將臣，也就是將我變成半屍的那個將臣，其實身上擁有兩大殭屍真祖的力量，因此才能成為殭屍中的至尊。但是，這個情報的可信度不高，而且，還有一種說法，是說女魁出世，吞了後代的旱魃和將臣，正在恢復自己的力量，那個黑影和蒼老的聲音其實就是女魁的！」
我一頓，江湖傳說太多，能信的卻太少，半屍見我不為所動，知道它剛剛說出的這些所謂情報並不吸引我，隨後聽見我問道：「你能找到贏勾嗎？」
半屍一怔，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它的手臂說道：「如果你能夠幫我找到贏勾，我就幫你逃過生死大劫，如何？」
半屍卻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後才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等我拉著它離開國字號第五組之際，能哥吃驚不已，正想阻攔，卻被牛老發話給擋住了，我帶著半屍回到了四合院中。
「你說你打傷了贏勾，那就更好找了。」
半屍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我，接著說道：「贏勾本是污穢之中所構成，它的出生雖然成謎，不過應該不如其他幾個殭屍真祖。被打傷後，它不僅需要吞吐月華之力療傷，更需要吞食屍體才能恢復。只要關注北京的醫院，是否最近有丟失屍體的事情，或者是火葬場也行。當然，如果贏勾膽子夠大，它也會去一些地下的屍體交易黑市買屍體來吃。」
半屍這些建議還是不錯的，旋即我便帶著半屍和殘龍去了北京一家地下黑市找一個老熟人，此人名叫武東，熟識的都稱呼他一聲東子。此人的身世有些奇特，他家裡從這一代往上數四代，都是屠夫，家裡有一把殺豬刀，傳了四代，到他這輩兒還是鋒利無比，據說用此刀的時候還不能隨便找個案板，否則連案板帶肉一切給剁碎了。到了東子這一代，他卻不願天天殺豬，就參加了79年的高考，上了大學，學的還是土木工程，早些年天南海北的跑工程，到如今快55的人了，連個老婆都沒有。最後因為一個合夥人捐錢跑路，虧的聲敗名裂，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在其窮困潦倒之際，過去他爹一個好友的兒子找到了他，說是要和他合夥幹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他當時也是真窮，兜裡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就答應了下來，這一幹就是十來年，而做的這生意就是黑市販賣屍體。
別小看倒騰屍體這生意，你以為屍體不值錢？那就大錯特錯了，先不說那些靈異人士的屍體，光是普通人的屍體，只要死的不久，器官可都是值大錢的。
而且東子干的也不錯，手上經手的靈異人士的屍體也不少，前兩年，聽說他還賣過一具從一處隱秘洞府刨出來的仙人屍體，因為被寒冰凍著，雖然死了，但是身體不腐。當時被神秘買家買走，值老鼻子錢了！
既然半屍說，贏勾需要吞食屍體療傷，那找東子多少能夠套出一些情報來。
要找東子可不容易，屍體買賣那是犯法的勾當，而且他做的還是販賣靈異屍體的生意，盯著他的可不僅僅是凡人世界的法律，還有不少靈異人士。
我早些年和大叔一起跑江湖的時候，見過他一次，那時候是調查一個殭屍傷人的事情，他和大叔是老相識了，我本來這一次也想拉著大叔一起去，卻發現大叔不在四合院裡，打手機也不在服務區，我就自己來了。
在一條叫做「永安弄」的胡同門口，我往裡面看了一眼，這永安弄你在百度地圖上是找不到的，因為太短了，而且還屏蔽了衛星，門口站著兩個人，身上穿著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衣服，我走到門口，左邊一個身穿黑衣的先開口道：「買屍嗎？」右邊一個身穿白衣的傢伙後開口道：「賣屍嗎？」
第四百六十章，尋屍記（2）
門口這兩個可不是保鏢或者是護衛，門口這兩個，一黑一白的傢伙，在他們的圈子裡被稱為「活無常」。穿著的衣服也是模仿黑白無常，因為賣屍的地方，難免有鬼魂進出，凡人請不動真的黑白無常來站崗放哨，所以就會讓手下假扮。
不過隨著時代的變遷，如今「活無常」擔任的不僅僅是嚇唬鬼魂的作用，而是為了檢驗進門的人是不是真心來做屍體生意的。
我拱了拱手隨後說道：「我來找武東。在下軒轅家族的家主端木森。」
自報了一下家門，兩個「活無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後身穿黑衣的人搖了搖身後的銅鐘，隨著鐘聲響起，也就是表示放我進入永安弄，我和半屍這才走了進去。
永安弄不長，從胡同入口到胡同出口，總共只有一百五十米的的距離，門口籠罩著一層白霧，你往裡面走出十步之後，才能穿過白霧，接著便能看見這永安弄的真正模樣。
屍體販賣的市場，即便是在黑市中也是最混亂最可怕的地方，這是我第二次來這個地界，不過還是被眼前的世界給深深震撼了。
當屍體被當做貨物陳列在桌子上，或者是被當做豬肉掛在鉤子上，血水混合著自來水沖刷著地面，有些腐爛的衰敗的內臟丟的滿大街都是，還有叫賣和吵架的聲音，死人的各個器官明碼標價地寫在木板上，甚至還標有這個人大致死亡的時間。
最可怕的是，這裡遠遠不止人類的屍體，還有妖族，或者是鬼神的殘屍，這裡就是屍體市場，也是整個北京，乃至整個中國最混亂的地方了。
我身後的殘龍緊皺眉頭，即便是這痞子龍都有一些受不了這裡血腥的氣味以及入眼到處都是的屍體，低聲對我說：「這破地方，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肯定有人為了追求好的屍體，而雇兇殺人！」
我點點頭道：「是的，不過每個行當不都有見不得光的一面嗎？東子還算是比較合法，這裡來賣屍體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較守規矩的，不然國字號第五組早就把這裡拆了。只是下面的供應商，是不是會殺人放火，這可就說不准了。對了，不要理睬四周的商家，還有看好自己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