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說我墮落？」
慕容飛鳥的笑聲中滿是悲涼。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人，他們只是走錯了路，只是選錯了方向。
羅焱記憶中的慕容飛鳥，在被封印於龍脈之前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她喜歡在雲朵間穿行，喜歡大聲燦爛的笑，喜歡在花海中穿行。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在天空中飛行，她不是仙子，但卻比天上所有的仙子都要更加美麗。
可是，當她從龍脈中脫困，特別是在羅焱逆天失敗之後，她就在變化，雖然剛剛和我結識的時候，我只是一個跟在大叔和龍川老頭背後的小傢伙，但是那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了慕容飛鳥，過去的她並沒有表露出太多壞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過去的她並不怎麼耀眼，站在斷情人的光芒背後，慕容飛鳥更像是他背後的女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了呢？
或者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慕容飛鳥選擇了墮落呢？
「是的，你墮落了，我從你的身上看不見任何過去的影子。」
我堅定地說道，雙腳緩緩離地，隨風慢慢地飄上了天空，慕容飛鳥卻哈哈大笑道：「我墮落了？哈哈，這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一直都是這樣，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我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我擁有羅焱師祖幾乎全部的記憶，我知道過去的你是什麼樣子，我也知道當年跟著羅焱從混沌山上下來的姑娘有多麼的純潔和天真。我不願和你成為死敵，看在羅焱師祖的面子上，我能夠放你一馬，慕容前輩，回頭是岸，如果再不回頭，就沒有機會了。」
我左眼下的黑色閃電微微跳動，手臂上的天字紋開始微微發燙，軒轅神劍更是在我的身後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身體已經有了戰鬥的意願，只要我願意，我身上任何一種力量都能夠在瞬間撕裂面前的女人，而且我保證，她絕對擋不住。
「哈哈，果然和師尊所料不錯，你變的很強大，而且自信。這就更不能將河圖洛書的秘密交給你了，行癡，到你現身的時候了。」
我一怔，這裡除了慕容飛鳥之外還有行癡？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行癡的氣息？
一個男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一直站在那裡，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聽從慕容飛鳥的召喚，行癡緩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只是除了那一張臉以外，我身世一點都看不出眼前的男子竟然是行癡！
彎著腰，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長衣，整個弓著的背部就好像是長出了一個大大的「羅鍋」，指甲很長而且是黑色的，沒有穿鞋，雙腳上滿是暗瘡，眼睛裡一片漆黑。
行癡，竟然變成了如此怪物的模樣！
如果不是他的臉，和他身上還殘留著的絲絲佛力，以及那一串他過去就隨身帶著的佛珠，我一定忍不住眼前的男子就是行癡，就是那個工於心計，一心想要走出第三條路，將天地之主都要控制在手中的野心家。
過去的行癡雖然算不上風流倜儻，但是也的確是氣度不凡，參佛多年，一身白袍袈裟的行癡曾經是禪宗的佛門領袖，可是如今的行癡，更像是一個魔僧，甚至比魔僧更加陰暗。
而且，剛剛也不知道他用了何種法術，居然避過了我的偵查，我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端木森，我們又見面了，不過我想你應該很驚訝，為什麼你沒發現我的存在，是嗎？」
他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只是透過他的嘴巴，我能夠看見那些黑乎乎，沾染著血紅色液體的牙齒，也不知道是不是鮮血。
「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眼角微微跳了跳，眼睛慢慢瞇起來，低聲問道。
「哈哈，是不是很不適應，當然，當然，我剛剛變成這樣的時候，我照鏡子也會不適應。不過如今已經完完全全愛上這種感覺了。就好像是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外表只是皮囊，我的內在已經徹底改變了！」
他一邊陰笑一邊說道，我看見他的雙手皮膚非常粗糙，可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此時我能夠感覺到他這幅令人噁心的皮囊下似乎正有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在流動。
「是元始天尊把你變成這樣的？」
我低聲問道，行癡卻搖搖頭說道：「不，他只是給了我一個選擇，向我展示了一段你所經歷的路，讓我吃驚的是，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我一怔，一開始沒有明白他話語裡所說的我真的做到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所謂的我真的做到了，意思說的就是我在道佛之路上踏出的第三條路，雖然只是走出了一步，可是我的的確確走出了第三條路，雖然我依然看不清前路，但是毫無疑問，正是那一步，讓我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只是，我的變化是心靈上的變化，而我眼前的行癡，卻更像是變成了怪物。
「他給我看了一些當時的畫面，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是一個偉大的人，你居然走出了那樣的一步，甚至吞噬了至高的大道規則所化的黑色閃電，將這黑色閃電變成了你的武器，你總是能夠做出一些讓人意外的事情。我忽然發現，其實我要學習的人，不是元始天尊，不是鴻元，而是你。你才是能夠那個帶給我光明，告訴我該往哪裡走的人。」
行癡一邊說著一邊在我四周來回走動，身上開始冒出一些詭異的黑氣，這些黑氣看起來非常不對勁，不是魔氣也不是陰氣，更沒有攻擊其他人，就像是單純的氣體，可是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行癡的身上會放出單純的氣體來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一個閃身落在了行癡的身上，一邊低吼一邊伸出手去抓他的脖子，可是下一刻我的手抓住的卻只是一片黑氣，行癡的身子在我面前微微閃爍，之後落在了遠處，黑氣重新凝聚成了行癡的身體。
「你的身體，怎麼變成黑氣了？」
我皺著眉頭問道，左眼下的黑色閃電微微跳動，正要發難，對面的行癡卻哈哈大笑道：「注意到了是嗎？你終於注意到了是嗎？看見了嗎？這就是我付出代價之後獲得的力量！」
行癡一邊說著，身體竟然當著我的面又快速地變成了黑氣，隨後不斷地旋轉，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旋風，猛地罩在了其不遠處的一個男人身上。
我以為他要吞噬了這男人，正要出手，卻在此刻黑氣散開，男子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只是低著頭，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身邊的人大喊道：「你，你沒事吧？」
他卻慢慢抬起頭，我看見他的嘴裡，耳朵裡，都有黑色的氣體往外冒，樣子就像是被人附身了一把你，黑眼圈很深，臉色蒼白的和白色的牆壁一般。
「沒事，當然沒事，我的感覺好極了！」
男子大喊了起來，活動著手臂，猛地看向了我，雙眼瞬間變成一片漆黑，隨後大喊一聲向我衝了過來，我一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又怎麼會讓他近我的身，一道黑色閃電從天而降，直接將男子打成了碎片。
身體破碎，可是黑氣卻沒有消退，而是一點點飄開，在另一邊凝聚成了行癡的模樣，而這一次我不會給他任何重組的機會，黑色閃電第二次出手，對著他的身體狠狠轟下。
只聽見一聲巨響，四周的人嚇的大喊了起來，可是被閃電劈中的行癡卻一點事兒都沒有，身體依然化作黑氣，從容地用這一招躲過了黑色閃電的攻擊。
「你，已經不算是生物了……」
我雙眼瞇起來，低聲說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試驗品
黑氣組成的身體，在地面上隨意散開和組合的狀態，這樣的行癡，已然不能被稱為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哈哈，你覺得什麼是人？擁有靈魂？擁有感情？還是擁有自由的意志？告訴你，人類不過也只是一個可憐的種族罷了，所有的這些判斷生存和毀滅的標準都是後人自己想出來的。但是，至少我已經明悟了這一點，明白了，只要足夠強大，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人，都不重要。因此，我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我，成為了元始天尊的一個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