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就在阿錯離開的相反方向,僥倖逃出來一條命的比奈正捂著自己發起來的臉頰,搖搖晃晃的向前跑。他一邊跑一邊盤算著下一步怎麼再把阿錯弄到手,這次不是為了門羅,是為了殺人滅口。
就在他剛剛想出計劃的時候,前方十幾米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斗篷的白人。這人對著已經停下腳步的比奈勾了勾手指,說道:「薩巴赫要見你……」
第四十五章邀請
阿錯在機場過安檢的時候,還出了一點小插曲。他從孫大聖那裡借來的短劍說什麼也過不了安檢,後來還是一位來悉尼旅遊的中國老人過來給阿錯打了原場。老人拿出身份證明的文件證明自己是一位文物鑒賞家,他現場給阿錯的短劍做了鑒別,證明這把短劍是一件有考古價值的藝術品。這才勉強讓阿錯進了關。
阿錯這幾天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飛機起飛之後,他便睡了過去,直到空姐過來送餐食阿錯才醒了過來。在飛機上熬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之後,這次航班的目的地終於到了。
不過下了飛機之後,阿錯現在機場換了五千歐元,隨後叫了一輛出租車。按著孫大聖之前留給他的地址,找到了外公住的那家醫院。阿錯進到病房的時候,正看到兩位德國大夫正在對外公說著什麼。一個留學生模樣的人翻譯道:「科爾醫生說了,必須要聯繫到您的家人,沒有家人的簽字,這個手術進行不了……」
「簽什麼字?不是說好了下個禮拜才做手術嗎?」阿錯在門口聽明白之後,直接走進了病房,詳細詢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醫院這裡剛剛得到了一顆和外公十分匹配的腎臟。原本下個禮拜的手術必須要馬上進行,不過這樣的手術一定要家屬的簽字。但是一直和他們聯繫的門羅聯繫不到了,現在正在為這個著急,想不到家屬就從天而降了。
聽到了手術不能耽誤之後,阿錯馬上簽字要進行手術。趁著醫生忙著術前準備的時候,他們爺倆終於有了一次短暫的時間說話,見到了阿錯之後,外公就忍不住掉了眼淚:「我還以為那個姓門的外國人把你賣了,然後用賣你的錢給我換的腎……你可不知道啊,這幾天姥爺我就一直在想,誰能買你?買你幹什麼?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媽……」
「我這不挺好的嗎?」阿錯一邊給外公擦著眼淚,一邊笑著說道:「你不知道,門羅帶著我掙錢去了。看見了嗎?這都是我這些日子掙的,過些日子還有。來之前我還在考慮,是不是把你另外一個腎也換了,倆好腎怎麼也比一個強吧?」
「別那麼造,一個一個來……」
兩個人沒說多久,外公就被推倒了手術室中。在阿錯等在手術室外兩個多小時,有些焦慮的等著手術結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好像是有人拄著枴杖過來的聲音。
開始阿錯還並不在意,在醫院裡面見到個把拄著枴杖的人太平常了。不過就在那個拄著枴杖的人推開門走進手術室外等候區的時候,阿錯就像被雷劈中一樣,身子完全僵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剛剛進來的人。
來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手裡拄著一根一人多高的枴杖。正是暗夜最大的BOSS--薩巴赫,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好像食盒一樣的盒子。
見到了薩巴赫之後,阿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拔短劍在自己的舌頭上來一刀。不過那句召喚的咒語怎麼說來著?過分緊張之下,那幾句咒語他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和阿錯想的不一樣,薩巴赫出現並不是來找他尋仇的。走到了阿錯之後,他微微笑了一下,指著他身邊的位置說道:「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阿錯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豁出去對著薩巴赫說道:「不行,這裡有……」
沒等阿錯說道。薩巴赫已經一屁股坐了下去,嘴裡同時說道:「謝謝」
薩巴赫坐下之後,又將手裡的盒子放到兩個人的中間,隨後接著說道:「悉尼大橋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要聲明一下,比奈和肖恩他們做的事情完全是他們自己的行為,並不是暗夜授意的,也和暗夜無關。下達追殺令的時候,你聽到我說過:追殺令只是針對安德裡亞斯個人的行為,和其他人無關。我向你保證從這一刻起,絕對不會在出現類似的情況。不過比奈畢竟是暗夜的人,作為暗夜的領袖,我要向你道歉。這個就是我道歉的誠意。」
說話的時候,薩巴赫親手將盒子打開,阿錯掃了一眼,就這一眼一口涼氣差點把他嗆到。盒子裡面是一個人頭,人頭的主人正是不久之前,差點害死自己的堅果比奈。人頭割下來之後經過特殊的處理,就放在阿錯的身邊,竟然一絲血腥氣都聞不到。
「這是什麼意思?」阿錯換了口氣中之後,強打精神對著薩巴赫繼續說道:「那麼門羅呢?事情是因為門羅起的。想道歉的話,是不是把追殺令撤……」
「比奈是比奈,安德裡亞斯是安德裡亞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薩巴赫再次打斷了阿錯的話,將盒子重新蓋好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暗夜有暗夜的規矩,比奈違反了規矩就要丟掉腦袋,安德裡亞斯違反了規矩就要追殺。這樣很公平。」
說到這裡,薩巴赫頓了一下,他看著阿錯笑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這次我來找你,除了道歉之外,還有件事請你考慮一下。我阿卜杜拉。薩巴赫邀請你加入暗夜……」
「你說什麼?請我進暗夜?」阿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著薩巴赫繼續說道:「你在開玩笑吧?你說要殺了我這樣的話才是你的風格。請我進暗夜,是我聽錯了,還是你所錯了?」
「這只是一次邀請,不過也請你仔細考慮一下。」薩巴赫又從大衣裡面的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張支票和名片,將支票放在阿錯的大腿上,隨後說道:「請不要誤會,這張沒有寫金額的支票並不是請你加入暗夜的代價,這還是對比奈騷擾你的賠禮。希望你能盡快的忘掉那次不愉快的經歷。」
說到這裡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一位醫生走出來用英語對著阿錯說手術很成功,病人很快就能康復的話。不過阿錯的外公還要等一會才能出來,醫生離開之後,薩巴赫也從椅子上起身。他將那個裝有比奈腦袋的盒子也拿了起來,對著阿錯說道:「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需要,還是我替你處理了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薩納盒開始拄著枴杖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請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不要被對暗夜的成見蒙蔽了你的雙眼。暗夜是造就出來你父親和安德裡亞斯這樣傳奇人物的組織,它的存在一定會有它的道理……」
說到這裡的時候,門外進來了一個同樣身穿黑衣的白人。來人接過了那個裝著比奈頭顱的盒子,隨後又替薩巴赫打開了大門。薩巴赫的身子已經出了大門,還是回過頭來說道:「再次請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就請打名片上面的電話。到時候我會親自來迎接你加入暗夜。」
說完之後,薩巴赫最後衝著阿錯笑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了這裡。
還沒等阿錯想明白,薩巴赫這是不是用自己引出來門羅的花招時。手術室的大門再次打開,還在麻藥狀態中沉睡的外公躺在推車中,被人推了出來。
當下阿錯也沒有心思再想,只將那張支票放好,順手將薩巴赫留下的名片丟在了垃圾桶裡。這才跟著護士一起,回到了病房之中。沒過多久,阿錯接到通知,外公做手術的費用已經有他的一位叫做薩巴赫朋友付過了。這時候的阿錯還是不明白薩巴赫這是什麼用意,難不成真的想讓自己加入暗夜?
第四十六章夢魘(一)
一個小時之後,阿錯的外公便醒了過來。不用阿錯動手,外公的一切事務都有專門的護士負責。已經習慣了國內的親力親為的阿錯,什麼事都插不上手還有點不太適應。
由於剛剛手術完,外公還不能進食。不過折騰了幾天幾夜的阿錯扛不住,看著外公那邊有護士照料,便出了醫院,打算找家餐廳隨便吃點。雖然護士小姐說過晚上不需要他留下來陪護,不過阿錯還是習慣了國內醫院的陪護方式。反正外公住的是單人病房,還是能找到睡覺的地方。
出了醫院不遠處便有幾家餐館,阿錯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中餐廳。只能將就著找了一家德國館子,就在他剛剛坐下準備點菜的時候,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純種日耳曼血統的白人男子走到了阿錯的這張桌子前,衝著阿錯笑了一下之後,說了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德語。
看到阿錯一臉茫然的樣子之後,德國男子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換了英語說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不想一會侍應小姐再浪費資源清潔出來一張桌子。當然,如果你不想和陌生人共桌的話……」說到這裡,德國男子聳了聳肩,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
外公的手術順利讓阿錯的心情大好,衝著德國男人開著玩笑說道:「無所謂,只要你不坐我的腿上,喜歡坐哪裡隨便。」
一句話說的德國男子哈哈大笑,隨後從侍應的手中接過了菜譜,對著阿錯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幽默,作為報答,我為你推薦一道這家餐廳有名的特色菜。這家餐廳我來過幾次,就是這道巴伐利亞烤豬肘,這種豬肘是煮熟之後,用當地橡木烤出來的,烤好的豬肘會帶有橡木果實的香味。相信我,配上德國酸菜和土豆泥會讓你的舌頭都融化掉。配酒的話我建議你用當地的一種紅葡萄酒,雖然德國啤酒很有名,不過單單是這道菜的話,沒有什麼比這種葡萄酒更合適了……」
這位德國哥們兒的熱情有些出乎阿錯的意料,不是說只有法國人和意大利人才會這麼喋喋不休的談論美食嗎?當下阿錯被這個德國人說的怕了,順著他的意思點了一道巴伐利亞烤豬肘,只不過晚上阿錯還要陪夜,不打算喝酒。但是菜上來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就見一支比阿錯的臉還大的豬肘子擺在他的面前。這讓本來就不是十分喜歡肉食的阿錯看了一眼就飽了。
不過那位德國哥們的胃口卻是不錯,他點了和阿錯一樣豬肘。配上了當地的紅葡萄酒,一翻風捲殘雲之後,不到二十分鐘一整只烤豬肘就剩下骨頭了。
最後阿錯只是將配菜的土豆泥和德國酸菜吃光了,那隻豬肘幾乎就是原封不動的撤了回去。看著阿錯不太欣賞這道具有德國風味的大菜,傍邊坐著的德國哥們還表示很遺憾。
總算對付完這一頓之後,阿錯回到了醫院當中。這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擦黑,原本照顧外公的護士小姐已經下班。一位值班醫生過來巡視過病房之後,值班的護士便過來通知阿錯可以離開病房了,外公會有人照料不會有什麼意外。
不過阿錯留下來陪床也沒人會強行要他走,就這樣,看著外公沉沉睡去之後,阿錯也倒在了沙發上,準備在這裡睡到天亮。
阿錯剛剛閉上眼睛,突然聽到有人用帶著德國口音的英語在叫他:『林錯……出來……看看這是什麼……林錯……出來……」
躺在沙發上的阿錯突然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起來之後聽到的那個聲音更加真切了,聲音就是從病房外面傳進來的。聲音聽著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了。
看著外公還躺在病床上熟睡,阿錯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出去。外面八成還是暗夜的人,雖然下午薩巴赫才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再有類似比奈的事情發生,不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都是敢殺手的,先讓你放鬆警惕再動手也不稀奇。
不過就算動手也不能在病房裡,阿錯摸了摸還插在腰後的短劍。壯了壯膽氣之後,推開了病房門之後便走了出去。不過就在他將病房大門推開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突然都變了,病房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餐廳,就是下午阿錯吃飯的那家餐廳。
這是幻覺嗎?為什麼會那麼真實?驚愕之下的阿錯急忙就回頭看去,身後是餐廳的停車場,哪裡還是什麼醫院的病房?大驚之下的阿錯回頭就要往門外跑,開始他以為對方有什麼可以轉換空間的異能,通過異能把他轉到這間餐廳的。
不過就在阿錯跑出去沒有幾步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又都變了,本來還是在餐廳門口,突然之間這個世界都變得天旋地轉起來,隨後阿錯眼睜睜著面前的場景重新變成了餐廳裡。自己坐在桌子前,一個德國男子站在他面前,笑著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不想一會侍應小姐再浪費資源清潔出來一張桌子。當然,如果你不想和陌生人共桌的話……」
阿錯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盯著這個德國男人半晌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做的事情和薩巴赫說的可不一樣,究竟我要聽誰的?對了,還一直沒問你的大名?在暗夜裡面做第幾把金交椅?」
德國男子衝著阿錯笑了一下,站起來對著阿錯伸出了手,說道:「失禮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史提芬。穆勒。不過我的名字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叫過了,現在他們更喜歡叫我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