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我夢遊了?一個禮拜夢遊七次……好吧,我想起來,前六天也是從龐培房間裡面出來的。」光著身子的男人皺了皺眉頭,隨後好像突然看到孫德勝、門羅幾個人一樣。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要害位置,滿臉通紅的對著漢尼拔說道:「該死!這些人是從那裡冒出來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有客人來,太失禮了,上帝,我真的不是暴露狂……」
這個叫做凱撒的光屁股男人一邊解釋,一邊又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片刻之後,他有捂著要害部位衝了出來。漲紅著臉喊道:「該死!又走錯了,這是龐培的房間!」
看著光屁股男人跑進了另外一個房間之後,孫德勝、門羅這幾個人都面面相覷,隨後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阿錯。好像過不了多久,阿錯也會光著屁股到處跑一樣。
「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房間,我們剛剛搬到這裡來,沒有想到薩巴赫這麼快就會向布匿監獄送人。」說話的時候,漢尼拔已經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指著左邊幾個空房間說道:「這幾個房間都很乾淨,只要讓安東尼打造一場床就可以住下了。在這之前,我建議你可以去凱撒的房間住,反正他每天都不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這裡面還有正常人嗎?」阿錯實在忍不住,衝著漢尼拔繼續說道:「庫克精神病院的老希曼都比你們正常的多!」
「你說的是詹姆斯。希曼嗎?」漢尼拔哈哈笑了一下,說道:「他是唯一一個被我從布匿監獄放出去的人……」
第一百五十章該來的還是來了
聽到和薩巴赫齊名的希曼竟然是從布匿監獄出去的,不過這裡不是只接受暗夜的執行者嗎?為什麼詹姆斯。希曼會從這裡出去?阿錯看了一眼有些錯愕的門羅,看樣子他也不知道老希曼的這段往事。
看著門羅和孫德勝都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最後阿錯忍不住繼續問道:「不是說死人才能走出布匿監獄嗎?為什麼老希曼可以從這裡活著出去?」
漢尼拔慢悠悠的看了阿錯一眼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因為他是神經病」
阿錯心裡話:神經病……他看起來比你們都正常好嗎?
隨後,漢尼拔又帶著這幾個圍著布匿監獄走了一圈。也不避諱其他幾個人,將這裡的事情對著阿錯說了一邊:「只要在布匿監獄的範圍之內,你可以自由的活動。也可以嘗試從這裡離開。當然這樣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不管你是不是要嘗試離開布匿監獄,每天的工作總是要完成的。我們的工作是半年一輪換,人多的時候工作會輕鬆一點。但是現在人少一點,每個人都要身兼幾份工作。晚飯之後我們會重新分派工作……」
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那個叫做保羅的瘸老頭過來找,漢尼拔才帶著他們幾個人回到了大房子。這時候,已經有五六個人坐在那張大桌子前等著了。桌子上面滿滿的都是肉菜,看來真的和雷必達說中了,那個叫做安東尼的廚子殺了一頭牛。也難為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做出來這麼一大桌子菜的。
看到了漢尼拔帶著人回來之後。一個和孫德勝差不多體型的胖子一邊拍著桌子一邊說道:「感謝上帝,你們終於在這些食物涼透之前回來了。漢尼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才坐好這些美食的嗎?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點過來……」
現在坐在桌子前的這幾個人,除了剛才看到的三個怪物之外,還有另外三個看著也不是很正常的人。其中一個就是正在對漢尼拔拍桌子的胖子,聽他剛才說的這人應該就是叫做克拉蘇的廚子了。
克拉蘇身邊坐著的是那裡有夢遊症的暴露狂凱撒,這哥們兒還是一絲不掛的,一個已經看不出來是男是女的人坐在凱撒的身邊,他身穿一件可能使用窗簾改成的長裙,臉上畫的已經看不出來本色。這人正在用一種炙熱的眼神盯著凱撒,對漢尼拔帶人進來沒有任何一點反應。
這些人裡面唯一一個還算正常一點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黑人。他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前,看到了漢尼拔幾個人回來之後,衝著門羅幾個人微微一笑,主動站起身來說道:「看來我們又加入新夥伴了,第一個進來的人是哪位?我叫做龐培,很高興認識你們。之後你們會陸續的進來,今天就當做適應一下布匿監獄的環境……」
「龐培,你可以坐好了。我們先進行晚餐前的禱告」漢尼拔看著這個中年黑人一眼,隨後接著說道:「對上帝禱告完之後,你們有話可以私聊。」
說完之後,他坐到了主位上,開始了晚餐前的禱告,其他那幾位也收斂了瘋瘋癲癲的模樣。正正經經的跟著漢尼拔做完了禱告。阿錯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也跟著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
按著規矩禱告了三遍之後,禱告的儀式終於結束。就在最後一聲『阿門』說完之後。桌子兩側的六個人突然「轟!」的一聲直接對著面前的各種牛肉下了手。這幾個人是真正的下手去抓,就好像沒有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叉子餐刀一樣。那個小個子雷必達甚至直接跳上了桌子,從盤子上抓起來已經切片的牛舌滿滿地塞在嘴裡。
就連這裡唯一的一個正常人黑人龐培都變得和他們一樣,眼睛裡面除了桌子上的菜餚之外,已經看不到什麼其他的東西了。六個人當中只有那個不男不女的人還算矜持一點,他一邊像嘴裡塞著東西,一邊繼續含情脈脈的盯著不喜歡穿衣服的凱撒。
本來阿錯這些人已經飢腸轆轆了,但是看到眼前這幾個人的吃相。除了孫德勝之外,也沒人敢下手了。
現在布匿監獄當中只有那位漢尼拔一位正常人了,他慢條斯理的吃完了自己盤子裡面的牛肉之後,那個瘸腿的保羅馬上過倒上了一杯咖啡。漢尼拔喝了一口咖啡之後,用自己的餐刀敲了敲盤子,還在向嘴裡狂塞牛肉的幾個人聽到了敲盤子的聲音,就好像得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同時都將手裡的肉塊仍回到了盤子裡。嗎女邊巴。
「好了,晚餐的時間結束了。讓我們來做餐後祈禱」說話的時候,漢尼拔開始類似餐前祈禱那樣的又說了一通。幾個人一起跟著他說完之後,漢尼拔才結束了禱告,說道:「本來有件事情應該在餐前說的,但是又怕影響你們的食慾,我才選擇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公佈出來。」
說到這裡,漢尼拔站了起來,挨個的看了面前的六個人一眼,隨後說道:「我們的朋友,暗夜的主人--阿卜杜拉。薩巴赫在幾天之前已經過去了,和他一起上天堂的還有薩巴赫的幾百位族人。我提議,我們布匿監獄的諸位先生為薩巴赫家族,我們默哀一分鐘……」
說話的時候,漢尼拔已經閉眼低下了頭。不過那六個精神病卻沒有一點哀傷的意思,雷必達和胖子克拉蘇在整治晚上哪一道菜最好。不男不女的那位在盯著凱撒,而凱撒在看龐培。那個老木匠安東尼,則開始丈量桌子,嘴裡叨叨唸唸的好像在研究怎麼把這張桌子改造一下。
一分鐘很快過去,漢尼拔自己默哀之後,再次抬起頭對著那六個人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薩巴赫生前向布匿監獄送來了最後一個人,以後的日子裡我們要在一起生活。既然多了一個人,我們之後的負擔就會減輕一點。下面我們來把工作重新分配一下……」
看來在晚飯之前,薩巴赫家族的事情,以及阿錯進入布匿監獄這些人已經知道了。漢尼拔說完之後,這些人也沒有表現出來意外的表情。這時,那個瘸腿的老頭子保羅拿出來一個裝滿紙條的玻璃罐子。
他們選擇工作的方式竟然是抓鬮,一輪下來之後,阿錯抓到的兩個工作項目是打掃和燒洗澡水。而孫德勝沒有一點替他說話的意思,看起來就像阿錯真要在這裡住上兩天。
就在裡面鬧鬧哄哄的時候,屋子外面突然響起瘸腿老頭子的聲音:「誰!誰在哪裡?再不出來我就開槍……」老頭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槍聲便已經響了起來。隨著一聲慘叫,老保羅斜著從外面飛了進來。掉落在那張滿是菜餚的桌子上……
就在剛才保羅喊話的一瞬間,那六個神經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六雙眼睛同時冷冰冰的看著外面老保羅說話的位置,就在老頭子飛進來的一瞬間,這六個人同時從桌邊消失,跟著他們一起消失的,還在放在桌子上的六把餐刀。
就在阿錯和門羅把老保羅從桌子上抱下來的時候,大門外面已經站了一個黑影。對著屋子裡面的這些人,黑影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後說道:「終於找到布匿監獄了,誰是漢尼拔……還有這裡的六個人……你們都要死……」
這個人影說話的時候,阿錯突然錯愕了一下,這個黑影的感覺為什麼這麼熟悉?
第一百五十一章布匿監獄之神
從黑影嘴裡說出來的竟然是和楊梟一摸一樣的口氣,阿錯偷眼看過去,就見楊梟正笑瞇瞇的看著還是穩穩坐著的漢尼拔。只不過他的嘴微微的一張一合,和黑影保持著同樣的語速。
難怪這個白頭髮的男人自打進了布匿監獄之後就沒有說過話,敢情他還藏了這麼一手。不過阿錯心裡更詫異的是之前對賽米爾那次,自己已經看出來楊梟是強弩之末了。他現在有意無意的摸一下頭髮。應該是身體已經出現了變化。但是現在還有能力搞這樣的小動作,難不成自己想錯了?
就在阿錯胡思亂想的時候,黑影已經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看清了黑影的相貌之後。阿錯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已經不能說是人了吧……就見面前黑影的臉上五官皆無,就像一個長的不怎麼順溜的鴨蛋上面還有幾撮頭髮。不過既然沒有五官,那麼剛才說話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嗎巨系圾。
鴨蛋臉進大門的同時,漢尼拔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了鴨蛋臉一眼之後,對著阿錯幾個人說道:「之前也有被關在這裡的人想辦法通知朋友來救他的,不過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知道為什麼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漢尼拔頓了一下。看到阿錯這邊幾個人都沒有回答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因為在布匿監獄裡,我就是神……」
他的話音未落,鴨蛋臉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這時候楊梟的臉上也變了顏色,他和傀儡之間的聯繫突然被一把無形得刀斬斷,想盡了辦法也不能恢復和傀儡之間得聯繫。就在這個時候,鴨蛋臉的身上響起一陣「嘎叭嘎叭」的響動。幾個呼吸之後,鴨蛋臉的腦袋突然沒有掉了下來,隨後是四肢和軀幹。只是眨眼的功夫,鴨蛋臉便分成了幾塊散落了一地。鴨蛋臉被大卸八塊的同時,地板上頓時出現了一股腐肉的氣味。
這些日子裡面,阿錯雖然已經看慣了生死。但這麼詭異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到。當下他條件反射一樣的向後退了一步,不去看漢尼拔,反而將目光對準了臉色瞬間有些蒼白的楊梟。
「很奇妙的東方魔法,如果我沒有布匿監獄的話,這個時候被分屍的人應該就是我了。」漢尼拔拍了拍手,笑著看向阿錯這幾個人,隨後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凱撒他們會變成這樣嗎?這些人之前都是自稱僅次於神的人,當他們被關在這裡見到了真正的神。多少年豎立起來的自信一瞬間被摧毀的一乾二淨,完全喪失了出去的希望之後,他們就開始逃避現實,慢慢的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聽著漢尼拔說完之後,阿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本來還有一點逃出去的希望,這一下子也像凱撒那些人一樣。被摧毀的乾乾淨淨。看了還是嬉皮笑臉的孫德勝一眼,看著這個胖子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表情。阿錯心裡又多少看到了一點希望:都這樣了,這胖子還再打什麼鬼主意?不過這時候如果是和孫德勝混熟了的沈辣在跟前。會有另外的一個解釋:今天這事八成要崴了,孫胖子只有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笑的這麼燦爛……
說完之後,漢尼拔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隨後對著空氣說道:「好了,都出來吧,很抱歉,這次並不是你們離開布匿監獄的機會。」
漢尼拔話音落地的同時,那六個人又同時出現在他們剛才消失的位置。這幾個精神病還是剛才那副樣子,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了這幾個人一眼之後,漢尼拔轉頭衝著阿錯幾個人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不用擔心,他們剛才不是衝著你們的這個傀儡去的。準確的說,凱撒這六個人是衝著我來的。只要一有機會,他們時時刻刻都會殺死我,只有我死了,他們才有出去的希望。可惜你們沒有給他們製造出來這個機會。」
「這個你真的誤會我們了」這時候,一直笑瞇瞇沒有說話的孫德勝終於開口了:「我對你們家上帝發誓,今天這事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是我搞的鬼,死後你們家上帝直接把我們全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扔到地獄裡一萬年。怎麼樣?你要覺得這誓不夠毒的話,你起個頭,我們全家照著做……」
就算是布匿監獄的神,也不明白孫德勝為什麼對自己發怎麼重的誓言。而且剛才的傀儡明明就是那個白頭髮男人指示著進來的,這樣的誓言和自殺有什麼區別?這幾個古怪的中國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漢尼拔這麼多年也遇到這樣的場景也舉不勝舉了,當下他也沒有心思繼續糾纏下去。衝著孫德勝微微一笑之後,說道:「你們都是高貴的紳士,我當然相信剛才的事情只是誤會。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刻意選擇任何一個沒有人的房間休息。明天吃完早餐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們離開。好了,先生們,請享受你們在布匿監獄的最後一段時光。」
說完之後,漢尼拔伸出手指,衝著倒在桌子上的瘸腿老保羅虛點了一下。隨後這個看著只剩半口氣的老頭子竟然身子一挺從桌子上跳下來,完全看不出來剛才差點要死的樣子。看著阿錯幾個人驚訝的樣子,漢尼拔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我說過,在布匿監獄裡面,我就是神……好了,不打擾各位休息了。請記住,明天早飯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們離開。」
說完之後,漢尼拔回頭對著那六個精神病說道:「好了,先生們,請回各自的房間。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從布匿監獄升起來……」漢尼拔說完之後他自己已經進了最外面的房間,那六個人開始溜溜躂達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不過他們每個人離開之前,目光或多或少的在阿錯這幾個人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流露出來淡淡的失望表情。
《暗夜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