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次之後我就沒再見過楊斌了，罹天辰不許我太過靠近他，但只是過去餐廳吃個飯應該沒問題吧。
　　餐廳裡，並沒有開始營業，估計是楊斌這貨也不太在乎生意的好壞吧，只是百無聊賴的坐在包廂裡喝著飲料，而他的面前則坐著個美到極點的女人，月華。
　　他們認識？當然，畢竟都在一座城市裡生存。
　　「前天的事，你們鬧的？嘖嘖，真是牛逼啊，國安局也敢主動招惹。」楊斌冷笑道：「罹天辰那貨自從上了八翼，囂張很多呢。」
　　「就算他不是八翼又如何？兩個B級幹部罷了，我都解決得了。」月華冷漠道。
　　「是啊，你也七尾了，一個個都特麼升的飛快，就我才……」楊斌一陣苦笑：「其實那晚我也去了，比你們更早，只是不敢出手罷了，哎，實力弱，沒辦法。」
　　「你還是只有四甲？」月華顯得很是詫異，皺眉道：「我記得走之前你就快六甲了吧，為何到現在還沒升？」
　　楊斌沒有說話，只是苦笑搖頭，月華沉思了許久，突然，女人的臉色變了變，上前一把掀起了楊斌的衣服，露出了背脊。
　　屍妖的妖武只要生長出來，就算非戰鬥中也不會完全消失的，會留下印記，而背甲型屍妖的印記則是種黑色彷彿疤痕的東西。
　　楊斌的背上就有疤，而且還是六個！只不過其中四個的黑色明顯很深，而另外兩個彷彿新生的疤痕，顏色卻是白色的，而且是蒼白到完全沒有血色。
　　這不對！很不正常！屍妖的妖武印記不可能是蒼白無色的，就算只是個新生的小肉芽，也會帶著一點點的黑色。
　　月華的臉色再次變了，驚呼道：「你生出六甲了？卻又開始退化？難道你已經進入……」
　　嗤，楊斌冷著臉把衣服穿了回去，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進入極限了，你沒發現我一直在喝血麼？卻完全沒有用，越喝越想喝，力量卻毫無增長。」
　　桌上，已經有三個空瓶了，楊斌卻苦笑著又打開了第四瓶。
　　「異常食慾！」月華冷冷的念出了這四個字，接著又一陣苦笑，看著楊斌的眼神已經帶著憐憫了。
　　異常食慾，我也聽罹天辰說過這四個字，似乎說屍妖的潛力因人而異，有高有低，但終歸都會有一個極限的，到了極限後，妖力就再也無法增長。
　　而這個極限的代表，就是食慾大增，但不管你吃多少人類的內臟，妖力都不會再增添一分一毫了，甚至剛剛新生出的妖武還會退化回去。
　　所以這個階段的屍妖，大多都會變得很煩躁，千方百計想要擺脫這停滯的局面，捕食的次數會大增，而那晚我見到楊斌時，其實已經是他當晚的第三次捕食了。
　　可惜，哪怕你一天捕殺一百個人，這種局面也不會改變的，因為進入異常食慾期的屍妖，就彷彿你裝著妖力的這瓶水已經滿了，再也無法注入，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瓶子打破！
　　怎麼打破瓶子？罹天辰並沒有告訴我，但我卻從他提起韶華的事中想到了一些，當人類的內臟無法滿足妖力需求時，或許殘殺同類，吞噬屍妖的內臟，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畢竟屍妖比人類蘊含的力量要多很多。
　　同時，這也就是韶華得罪了無數屍妖，最終被圍剿的原因吧，她進化到了九尾，卻踏入了再也無法增長的異常食慾期，可憐楊斌的潛力比她小很多，四甲就已經到了。
　　「你打算怎麼辦？」月華皺眉，其實這句話等於白問，因為楊斌毫無辦法。
　　如果是韶華，憑著九片妖武的強大力量，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屍妖的法則，肆意的捕殺同類去進食，雖然……這會引起其他同類的憤怒，最終群而攻之。
　　然而楊斌呢？他只是四甲，他根本沒有引發其他同類憤怒的機會，因為他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去違背屍妖的法則，沒有實力去捕殺同類。
　　異常食慾期，對於一些強大的屍妖來說，比如楚天，比如韶華，那就是製造一場腥風血雨的借口，但對於楊斌來說，等於成長的徹底終結。
　　當然，楊斌可以捕殺一些比他更弱的傢伙，比如新晉屍妖，然而這，或許就是罹天辰不讓我接近他的緣故吧，那楊斌呢？那晚他對我的特別友好……
　　「原本看上一個小傢伙的，想騙回來養幾天然後……可惜，罹天辰不許我動他，草！」楊斌倒也沒有對月華隱瞞，直接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老子和他認識了這麼多年，就算關係不太好，至少也算臉熟吧？靠，我算是看透罹天辰那白癡了！居然為了個新晉就這麼對我，真不知道那新晉小子有什麼好的！」
　　「沒什麼好的，除了他身上有我姐姐的少許基因外。」月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天辰為何對他那麼好，說起來，我和你也算臉熟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幫你過了這個難關的。」
　　「真的？」楊斌臉色一喜，卻又疑惑道：「為什麼想幫我？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說了，我至少和你臉熟而已，和那小子卻毫無瓜葛，甚至因為某些事……讓我挺討厭他的。」月華懶洋洋道，眼神中的冷漠更深了。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一些美若天使的女人，心中想的東西卻宛如惡魔，韶華對我來說就是惡魔，那月華呢？
　　「楊哥！」店門口，我拍打著玻璃門吆喝道。
　　店裡，楊斌和月華同時扭頭看到了我，又同時瞇了瞇眼。
　　罹天辰曾說過，禁止殘殺同伴是屍妖鐵一般的法則，可問題是這個法則，除了他之外又有多少屍妖在乎？
　　在利益和法律的面前，經常會有些貪婪的人類選擇前者，而在力量和法則的面前，屍妖又會如何選擇呢？

第三十章：我不是蘿莉控
　　「這麼大個西餐廳，怎麼沒開門營業？」我笑嘻嘻的問道，畢竟我對楊斌還是很有好感的，這傢伙算是第一個對我不錯的屍妖吧，其次才是罹天辰。
　　「沒聞到味道嗎？前兩天改裝過。」楊斌指了指天花板上新刷的塗料，又笑道：「你怎麼來了？聽說你跟了罹老大，還以為都把我給忘了。」
　　「哪能呢，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何況楊哥不說要包我伙食麼？這不，帶朋友來吃飯了。」我笑著上前摟住了楊斌的肩膀，又指了指身後的朋友。
　　「咦？汪娜？」楊斌竟然也認識汪娜，還打了個招呼，可惜小女孩似乎很怕他，哧溜一聲就鑽去孫芸懷裡了。
　　「咦？」楊斌又是一陣詫異，瞄了瞄孫芸，又瞄了瞄周浩，似乎奇怪我身為屍妖，為何會和人類混在一起吧。
　　我連忙把他拽到一邊，低聲道：「都是以前最好的朋友，丟不掉呢，就算現在我……哎，楊哥你應該懂得。」
　　楊斌立刻點頭：「懂，以前我也有不少丟不掉的好朋友，只是最近兩年不敢見了，嘿嘿，人家都兒孫滿堂了，就我還是二十歲的模樣。」
　　我果然沒看錯，從那晚的對話中我就發現，楊斌其實是個挺重情義的人，或者說屍妖，吃掉親人……應該只是個意外吧。
　　「坐著唄，雖然沒開業，但廚房還是有不少吃的，我幫你朋友弄點來，你和汪娜的話……」
　　「不用，來兩瓶飲料就行了。」我連忙擺手道，雖然楊斌這裡的食物也一定經過了特殊處理，但孫芸已經知道我吃的是什麼了，同桌就……有點噁心了。
　　周浩依舊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對汪娜的出現也很是訝異，叼著煙問我道：「說起來，李陽你哪弄來個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乾女兒？我以前沒聽過啊。」
　　「老家的親戚，父母不在了，又沒別的親人，就讓我幫照顧幾天先。」我隨口敷衍道。當然是背著汪娜說的，我現在很怕再讓這小傢伙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