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是，你的心是屬於人還是屍妖！」楚天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深深歎息，這句話如果早幾天問的話，我會非常的糾結，因為那時我自己也分不清立場，但現在，我卻可以明確回答了。
　　「這不重要！不管是人也好，是屍妖也好，都不重要！」我咬牙道：「重要的是我能不能維持原本的心，能不能保持做人最起碼的善良和原則！」
　　「說的好，說的漂亮，哈！我楚天活了一百多年，終於找到一個和我答案相同的人了，真難得！」楚天哈哈大笑道，突然又帶著幾分狡黠的問道：「那我問你，你和那個想做屍妖之王的傻逼，是同類麼？」
　　「晨雨城？絕不是！」我撇嘴道，雖然我們都是屍妖，但絕不承認那混蛋是我的同類。
　　「說的好！那來，吃了這東西。」楚天又笑道，一揮手，一顆用塑料袋包著的心臟拋給了我，血淋淋的，很是有些噁心。
　　「這是……」我皺眉遲疑。
　　「一顆屍妖的心臟！敢吃麼？」楚天的表情略帶挑釁。
　　「不敢！」我直接還給了他。
　　「為什麼不敢？你不是也吃人嗎？否則你根本長不出三片妖武的不是麼？」
　　「那不同，我始終是屍妖啊，而且我吃人……都會去選擇那些為非作歹十惡不赦的傢伙，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我反駁道。
　　「切，那你還不是把這些傢伙當成了同類？剛才說的全是屁話嘛！」楚天鄙夷道：「其實你殺人和殺屍妖有不同麼？沒有！甚至屍妖的內臟和鮮血更能提升妖力，所以吃掉屍妖的話，對你的實力提升更有幫助！」
　　「這顆心臟的主人，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我不知道你對十惡不赦的理解是什麼，但在我楚天看來，這傢伙很該死，因為他攔截了一輛校車，想要吃光裡面的孩子，所以我出手幹掉了他！」
　　說著，楚天嘎吱一口咬碎了那顆心臟，咀嚼著吞入喉中，表情冷冷道：「我楚天，不管是殺戮還是吞噬，只分善惡，不論種族！」
　　我表情微變，愣愣的看著他，或許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也明白那些傳說的存在理由了。

第九十章：灰色
　　楚天告訴我，其實他那次挑戰幾大屍妖之王也是有原因的，首先那會他剛剛攀上十翼的寶座，很想見證實力，其次那幾個傢伙和晨雨城都是一副德行，以為自己強的不可一世了，就商量著要聯手，打算將屍妖的存在公諸於眾，甚至打算佔領城市圈養人類。
　　「然後呢？你就去了？」我聽的津津有味，都開始吮手指了。
　　「然後我就跑過去說，你們強個屁！接著就把那幾個不知所謂的傻逼給揍了，還幹掉了其中幾個最討厭的。」楚天大大咧咧道。
　　「好牛逼！」我一陣感歎，九尾級的屍妖之王哎，我連見都沒見過，估計見到就得立刻跪下唱征服了，人家卻隨隨便便就給揍了，還是一個揍好幾個……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葉問，我要打十個！！當然楚天似乎比甄子丹猛多了。
　　實力果然還是最重要的，沒有實力別說保護誰，連自保都沒戲，哎，我又開始感歎自己無法突破潛力的苦逼了。
　　「其實雙屬性的問題。」楚天突然有些尷尬的撓頭道：「是我研究出來的，有段時間我挺想弄幾個實力和我差不多的傢伙出來，可惜失敗了，所以……也算有點對不起你吧。」
　　這事我倒是早就知道了，楚天想製造強大的雙屬性屍妖，但卻沒有成功，反而機緣巧合的發現了吸收雙屬性妖力，就可以突破異常食慾期的辦法。
　　其實想出這辦法時，楚天已經十翼了，根本不存在異常食慾期的問題，所以這件事並不能怪他，只能說有些人別有用心吧。
　　這就像發明火藥的人也未必就想用來引發戰爭。
　　我所關心的只有兩點，首先，楚天製造雙屬性屍妖的時候有沒有……
　　「我都是選那些很混蛋的傢伙試，而且後來覺得太噁心，就不玩了。」楚天搖頭道。
　　點了點頭，我發現楚天這傢伙挺和藹的，一點都不像傳說中那麼凶殘成性，只是偶爾有些小冷酷，或是拽了吧唧的，當然人家實力放在那，再拽也是應該的。
　　甚至，我感覺楚天還有點孩子心性，就是表面上那十六七歲的少年性格，一點都不像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
　　「是麼？」楚天沒來由的一陣害羞，乾笑道：「其實我已經成長不少了，你知道我變成屍妖的時候多大麼？」
　　「多大？不是十六七歲麼？不是說變成屍妖後就不會長大了麼？」我茫然反問。
　　「誰告訴你的？」楚天又開始翻白眼了：「也難怪，自從我幹掉那幾個傻逼老傢伙以後，好多屍妖的秘密都被遺忘了，現在流傳的大多不靠譜。」
　　「屍妖還是可以成長的，但不是按照壽命，而是妖武的數量，每破繭一片妖武大概會成長一歲左右吧，所以我現在十片羽翼，也就等於長了十歲。」楚天喃喃道。
　　我一陣錯愕，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怪不得之前汪娜破繭時，我感覺她長大了一些，原來那不是錯覺，也就是說這小丫頭還是可以長大的？
　　這件事罹天辰不知道，甚至秦嵐也不知道，因為他倆變成屍妖時已經成年了，一個三十長到三十八，一個七十長到七十四……幾乎沒差別嘛，怪不得他們感覺不到。
　　等等！還有一件事！楚天現在十六七歲，也就是說他變成屍妖的時候只有六七歲！！我開始明白他看向汪娜的眼神為何那麼溫柔了，因為他和她一樣，那種痛苦的經歷，那種失去了一切依靠，孤單單流浪在世上的悲慘。
　　其實有很多孩提時期就變成屍妖的例子，只是這些孩子中有多少能像汪娜一樣僥倖遇到我？又有多少能像楚天一樣最終成長起來？整個世界的敵視啊，太難了，僅僅是想著，我看向楚天的目光就多了幾絲同情。
　　「喂喂，別用這種眼神！老子比你強很多好麼？你這個渣！」楚天鄙夷道。
　　我……吐血，這貨還是太拽了，雖然拽的很可愛，拽的讓我感覺很親切。
　　不知道為何，我和楚天只是隨便聊了幾句，就感覺彼此已經很熟悉了，甚至感覺到了些許友情的意味，可能是我倆某方面的性格很相似吧。
　　也可能是楚天太直爽，討厭一個人就直接揍，直接吃了，喜歡一個人也毫不藏著掖著，哈，這倒也符合他的少年心性，又或者說童心未泯吧。
　　「你在這裡多住幾天吧，先養好傷，然後我幫你想辦法解決下雙屬性的潛力問題，另外，幫汪娜再破繭幾片妖武，讓她可以自保吧。」楚天笑道。
　　「雙屬性的問題可以解決？」我一陣驚喜，對啊，楚天是雙屬性屍妖的發明者呢！而且他居然還願意幫汪娜破繭妖武？
　　「我挺喜歡她的，所以……小丫頭過來。」楚天笑著招了招手，帶著小汪娜進屋繼續去玩那拍屁屁的遊戲了，當然這次我再不會叫他流氓，反而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進屋後，楚天再一次把那吃剩的半顆心臟丟了過來，問我要不要吃，他不勉強我，但希望我能早點想通，畢竟屍妖的內臟可以讓我更快恢復傷勢。
　　其實我很掙扎的，畢竟罹天辰和秦嵐說過的某些話，對我來說已經根深蒂固了，但最終我還是咬了下去。
　　只分善惡，不論種族！這八個字已經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裡，抹煞了之前我糾結許久的立場問題，推翻了罹天辰和秦嵐告訴我的所有屍妖守則。
　　「只殺我們認為該殺的，只做我們認為正確的，哈，我沒看錯，李陽你真的和我很像，就是渣了點。」楚天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