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後的禮物，其實不是送給我的，而是韶華……

第一百六十四章：是福是禍
　　帶著最後一抹笑容，罹天辰睡著了，再沒有醒，笑容中透著安詳和滿足。
　　其實他很不甘心，剛見到韶華就要再一次分離，而且是永遠，只可惜，他估錯了那灰色瘦子的實力。
　　他原本很想尋求那個答案的，所以那一戰是拼勁了全力，終將那瘦子逼得無奈之下爆掉了所有的戰鬥裝甲，只可惜，他又估錯了自己的實力。
　　罹天辰以為那一擊他是可以接下的，立刻扭動身形，用他的十片羽翼去擋，可他沒想到羽翼會接連崩掉了六片，不是碎掉，而是崩離了他的身體，同時崩掉的還有他整個背脊，內臟粉碎。
　　罹天辰立刻知道自己完了，他很強，對局勢的判斷也很準確，所以……
　　兩敗俱傷？或許應該叫同歸於盡吧，罹天辰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一步，否則，他就算不去追求那答案也無所謂，畢竟他不是楚天，愛情對他來說比答案更重要。
　　也就是因為這樣，罹天辰開始找退路了，不是他的退路，而是韶華。
　　曾幾何時，當罹天辰剛剛預謀時，他就想過利用我，不僅是獲得帝天的信任，更想過抓住我來恢復韶華的實力，或是直接讓她破繭到十尾，畢竟我是雙屬性。
　　何況此刻的我，怕是歷代雙屬性中最強的了，六尾雙羽翼，大補啊！
　　不過這個預想卻因為月華而放棄了，罹天辰不想傷害月華，畢竟她是韶華的妹妹，但當罹天辰發現自己就快要死掉，再也無法照顧韶華的時候……
　　「我不能這麼死，我必須先讓韶華恢復自保的能力！」罹天辰是這麼想的。
　　更有甚者，當罹天辰第一次見到灰色，發現了他們的可怕之後，罹天辰的這個決心就更加堅定了，他很有遠見，知道灰色的出現會讓這世界變得更加可怕，一旦韶華無力自保，怕是會立刻粉身碎骨。
　　「反正，我已經背棄了一切，所以，抱歉了月華。」罹天辰苦笑道。
　　那一刻，重創昏迷的月華突然清醒，女人也不知道為何，只是那突然浮現的心悸感覺，她癡癡的看著天空，呼喊著我的名字。
　　「李陽？不會出事吧？」月華澀聲道。
　　「怎麼了？」一隻手搭在了女人的肩上，無鳴歎息道：「我們傷的都很重，不如先跟我回天津，養好傷再去找李陽吧。」
　　月華想拒絕，可她太疲憊，只得點頭，只得隨無鳴默默離去，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又再一次跌進了罹天辰的陷阱。
　　我這一生到底要被罹天辰算計多少次，從變成屍妖就被算計，從南京的集援令又被算計，甚至，他死了都要再算計我一次。
　　是我太笨嗎？不，應該是我從未見過如他般可怕的傢伙，他對我的算計是從未表露出任何前兆的，總是突如其來，總是隱藏在那無比的溫柔中，總是讓我覺得他對我太好了，然後突然咬下……
　　前一刻，我還在朝他鞠躬，無比誠懇的說出了那句謝謝老師，下一刻，我就摔入了萬丈深淵，我嘶吼著想要爬上來，卻越陷越深，我看著他那溫柔的臉龐，恨麼？不，我只是感覺心驚膽顫，這一輩子，我怕是都逃不出他的陰影了，罹天辰！哪怕他已經死了。
　　我已經徹底明白了，他拚死帶我離開，帶我來這，就是為了給韶華吞噬，不管汪娜是根本不需要，他之前和我說的話，就是為了引出最後一句，力量對我很重要，引誘我去吸收他撕下的四片妖武。
　　那四片妖武讓我的妖力完全井噴，也就是因為這樣，韶華吃掉我後才更加的補，更加的容易突破實力上限。
　　而他和我說的所謂道理，怕是沒有一句發自內心吧？只是誘惑我降低防備罷了，而我對他說的那些話，他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吧？可憐，那是我這一生所說的，最誠懇的一番話了，我真心希望他能在死前想通。
　　可我卻不知道，我只是一隻羊，天真的想要勸服一匹狼棄惡從善。
　　虐心麼？不，我是死心，同時對我背後女人是徹底的深惡痛絕了，韶華！她哪怕被楚天打到重傷，都不願意改過，都想要吃掉我，韶華！她哪怕被折磨到失去意識，都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這是第二次了！
　　怒吼中，我拚命的站起身來，奮力的想要甩開她，其實我現在的力量很強，六片尾脊都因為灰色鮮血而恢復了，羽翼也剛剛被罹天辰激發，破繭出第三第四片。
　　韶華？她很虛弱，根本不堪一擊，所以我是信心滿滿的開始了掙扎，可很快我就驚呆了，當那雙瘦弱的小手突然抓住我的尾脊，猛地撕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堅硬到超越鋼鐵的尾脊，在她的小手中居然不堪一擊，輕易扯下，妖力直接吸入了她消瘦的身軀中。
　　為什麼！我不懂啊，那力量明明是我的……
　　或許，罹天辰那臨死都掛著微笑的臉，足以說明這一切的原因，就像他可以輕易擋住我的羽翼，就像楚天可以輕易抓住羅天燼的鐮刀。
　　因為我羽翼力量是他給的，因為我尾脊力量是韶華給的。
　　秦嵐說過，被改造者永遠別企圖和改造者對抗，因為妖武的力量是根本無法發揮的，頂多用拳頭去轟擊罷了，可揍幾拳有用麼？
　　原本我並不理解這一點，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和韶華對吸妖力，誰力量大就吸乾對方嘛，可我明顯忽略了一件事，孩子是不能反抗父母的。
　　當然韶華並不是我老媽，但……她是我的妖力本源。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我哪怕再強，都永遠都活在罹天辰和韶華的陰影之下？我不甘心！我不想做別人的養分，所以我奮力嘶吼著。
　　我還有羽翼，拚命的揮舞中，硬是把背後的韶華掀了起來，又直飛沖天，然而這一幕卻非常的搞笑，女人被我掀起了，小嘴卻死死咬住不放，僅僅是被我從身後掀到正面了，同時她的小手還緊緊抱著我，依舊抓著我背後的尾脊。
　　這就像……情侶擁抱？親吻著對方的脖子？我不知道如果罹天辰沒死的話，會不會恨我佔她女人的便宜，雖然那吻，是如此的刻骨銘心，甚至劇痛。
　　我朝天空中鑽去，拚命的盤旋飛舞想甩開女人，但……我的力量卻逐漸減弱了，因為又是砰砰兩聲，接連兩條尾脊被扯掉，破碎。
　　幾乎是同時，當那狂暴的妖力注入韶華體內後，她的後臀上，妖武開始了急速生長，頃刻間三條尾脊的成型。
　　我驚呆了，我想起了當初對抗劉剛時，第一次吸收韶華的無主妖力時，我也是瞬間生長並且直接擊敗劉剛的，只是這次的情況卻完全相反。
　　我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揮舞尾脊想要擊殺韶華，我不管了，哪怕她是月華的姐姐，我也不能讓她就這樣吃掉。
　　可太晚了，她已經長出了尾脊，本能的對抗，本能的鉗制著我，空中，兩個身影已經完全交疊在了一起，扭打著，翻滾著，她越來越強，我卻越來越弱。
　　砰，當第四聲崩裂響起，我摔落了下去，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劇痛，還記得我第一次分裂妖武時的痛楚麼？在那種程度上增加十倍，就是我此刻經受的劇烈疼痛了，因為那次我不過是一條變兩條，此刻卻是完全碎成了粉末，妖力霧氣。
　　轟，我摔落在了山坡上，甚至撞斷了一棵小樹，而趴在我胸口，韶華卻咯咯的笑了起來，滿心暢快。
　　其實她的意識很混亂，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她記得之前的戰鬥中，吞掉了我半條尾脊的經歷，那感覺太美妙了，本能驅使她想要吞噬的更多，吸收的更快，那小手在我屁股後面一陣亂摸，抓到就捏碎，就吸收。
　　香艷？去特麼的吧，我只知道自己快死了，第五條尾脊很快破碎，我的心陡然一冷，緊接著第六條也沒了，而幾乎是同時，那六條尾脊全部浮現在了韶華的身後。
　　我昏過去了，妖力雖然還有不少，是那四片羽翼的妖力，但我實在扛不住那股劇痛，臉色蒼白的躺在草地上，任由韶華撕咬著，吸取著鮮血。
　　不知道何時，鮮血吸盡了，我昏迷的更沉了，又不知道何時，韶華擰著小臉坐起來了，在我身上一陣亂摸，她想找尾脊，卻只找到了四片羽翼，她捏了捏，又咬了咬，卻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