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難，風暴確實炸不死他，卻可以將他牢牢鎖住，而當風暴逐漸的減弱力量，逐漸的消散開來，我又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極限加速直飛沖天。
　　男子本能的想要反擊，卻因為那力量開始減弱，而導致渾身抽搐，我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同時還發現，他那漆黑的頭髮竟開始變了，變淡，變得逐漸散發出一種灰濛濛的感覺。
　　「果然有效！」我驚喜出聲，卻……
　　砰，一片羽翼掃在了我的腰上，一口血噴了男子滿頭滿臉，那尾脊還緊隨其後的朝我肩膀刺來，同時那妖力彈開的屬性再次發動。
　　「別！」我急的大吼。
　　「你不想變回去麼？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何身為人，卻有著妖獸的思維麼？你不想知道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麼？不想知道自己為何懂得人類語言麼？」
　　我在干擾，也在拚命引導出他腦海中的疑惑，哪怕多一分都好，多淨化一點點就好，想起來啊！自己曾經的身份……
　　其實那種疑惑我也有過，身為野獸思維的可悲，所以我才拼到如此，同時眼中還浮現出了一抹憐憫道：「信我，我不是在害你，我不是在和你搶奪王位，我只是想幫你！」
　　那一刻眼中的憐憫，竟帶出了一抹濃烈的溫柔，男子愣住了，癡癡看著我再不掙扎，似乎遲疑，又似乎……他真的很想知道這答案。
　　一分鐘過去了，男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兩分鐘過去了，男子突然停止了顫抖，那頭髮的顏色飛速變化，三分鐘過去了，我放開了他，他卻沒有再藏入霧霾中。
　　那一刻，其實過了很久，我們就這麼飛在空中，我望著他，他呆呆的抬頭看天，看著那灰濛濛的陽光，那眼中的滿是哀傷，甚至當時間過去了半小時，他眼中突然奪眶而出的淚水。
　　「原來……」男子澀聲道，原來什麼？
　　「我知道了……」男子又道，我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謝謝你……」男子苦笑，臉上寫滿了苦澀。
　　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卻退後了幾步逐漸戒備，我不知道他甦醒後會不會像其他灰色一樣攻擊我，其實我這步走的很險，如果他恢復後，回去和他那些族人一起聯手對付我，呵呵……那我就等於自己挖坑自己跳，給自己又多找了個強敵。
　　雖然我感覺應該不會，灰色似乎很難接受死而復生的族人，同時他的野獸思維……怕是已經很久，幾十年？上百年？怕是更久，他就算恢復也不太習慣人類語言了。
　　我想對了，男子的意識很混亂，在空中足足站了一小時都沒能完全復原，同時我還忽略了一件事，當男子的頭髮逐漸變回灰色，那下方陡然響起的陣陣咆哮！
　　我不懂，這貨不是妖獸之王麼？我原本還想著他恢復後，就算我搶不下王位，他也會因為感激而幫我控制妖獸群，可當他恢復，那些妖獸竟同時咆哮想要撲上天空攻擊他。
　　男子再次愣住，皺著眉苦苦思索，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突然，眼中那一抹哀傷，男子想也不想的衝入高空，又急速朝遠方飛去。
　　「哎？等等！去哪啊……」我急的連忙追去，我可不想自己拼到受傷淨化了他，最後卻突然跑了，那我何苦來哉？
　　同時我又對著下方的月華大吼：「幫我看著那群妖獸，別讓它們走了，等我回來做王！」
　　女人哭笑不得了，看著身周那一隻隻逐漸狂暴的妖獸，她怎麼看住啊？她又不是牧羊犬，不過……女人很聰明。
　　男子的意識恢復了，再不是妖獸思維了，同時他的頭髮變回去了，引發了妖獸的敵視？
　　月華不知道妖獸是憑借什麼去分辨同類和敵人的，她只是本能感覺，這男子的妖獸之王身份已經不被接受了，甚至此刻連我都跑了，這群妖獸豈不是沒有統帥了？
　　「咳咳，既然如此，那麼大家也不用吵吵了，既然他們都跑了，那麼我們……繼續選王唄。」月華笑瞇瞇的說道。
　　妖獸聽不懂人話，甚至妖獸的交流並不是通過吼聲，而是用吼叫時的內核引發共鳴，月華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她這句話不僅是用嘴說，也是用內核的共鳴傳達出去的。
　　一時間，場中的妖獸面面相覷，繼續選？似乎很有這個必要，但最強的兩個都跑了，其他稍強的九個全趴在地上咳血，誰來選？
　　「咳咳，那我來唄。」月華悠然攏了攏額前流海，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踏入場中。
　　其實她和我不同，很喜歡給一群小動物做老大，特別是看過了趙忠祥的動物世界後，其實她還很喜歡看歷史小說，很崇拜某些傢伙，特別是某些女性。
　　比如……武則天？

第三百零三章：瑤光
　　那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久到他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年歲幾何，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其實他已經死了。
　　「沒事，我也死過，而且我都死三次了，嘿嘿，其實死著死著就習慣了。」我沒皮沒臉的勸說道，男子苦笑無言。
　　他飛回了南京，我也跟了回來，一棟大樓的頂端，我們相對而坐，沐浴著陽光，說著他曾經的往事，我尚未問他就主動說了出來，似乎很想傾訴下多年來的苦澀。
　　他並沒有敵視我，甚至很感激我幫他恢復了意識，只是……他有些奇怪我為何不是鏡中一族的人，看來他淪為妖獸已經很久，好多事都不知道，比如表裡世界的戰爭。
　　「嗯，很久了，現在是什麼時間？」男子皺眉問道。
　　我報出了表世界的年月，男子卻苦笑搖頭，他聽不懂，因為裡世界的年份計算方法不同，他只記得自己死時是甲申三十七年。
　　甲申？這好像是古代天干地支的計算方法，我記得今年2014是甲午年，還記得天干地支是六十年一輪迴，37乘以60……也就是說他死時，鏡中一族的文明已經超過了兩千年？
　　可惜，我不知道今年是第幾個甲午年，所以還是算不出他的年紀，雖然這並不重要。
　　男子的故事很悲傷，我已經聽慣了某些事，但還是哀歎連連，感慨自己和他雖然經歷不同，但某些方面卻驚人的類似。
　　其實，用屍妖去比較妖獸是不對的，像他這種曾為灰色，卻死後淪為妖獸，才是真正酷似屍妖的存在，他死了，他淪落了，他無法再被族人接受了……
　　男子告訴我，鏡中一族是絕對禁止族人淪為妖獸的，所以每一個戰鬥級灰色在吞下內核後，都會讓族長用妖力加入一道禁制，一旦死去內核就立刻崩毀，絕不會復活。
　　「原來是這樣。」我默默點頭，怪不得那些死去的戰鬥級灰色都不會復活，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復活，只要內核不毀，就彷彿永生一般……
　　同時，男子卻很倒霉，又或者說有幾分僥倖，在一次對抗妖獸大舉進攻的戰鬥中，他被圍攻受了很重的傷，體內禁制被打破了，因此……死而復生。
　　生命是最應該尊重的，所以屍體復生這種事根本不是幸運，這點我深有體會，因為我和他一樣無法被人類認可，被迫和父母分開，和朋友離別，而他……比我更慘。
　　「淪為妖獸的我，已經無法被族人接受了，同時身為鏡中一族的我，就算淪為妖獸也……」男子苦澀道。
　　我明白，妖獸和鏡中一族是死敵，所以哪怕他們擁有內核，也不會被妖獸視為同類。
　　而我和月華汪娜則不同，因為我們是外來者，並不存在這種天敵關係，所以才會被小貓女接受，並且被所有妖獸接受。
　　而眼前這名男子……所以才說他和我很像，當初的我被隱秘機動隊追殺，又被罹天辰暗害，他也是一樣，兩邊都是敵對關係，兩邊都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