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原本不想跟著陳凡，覺得這傢伙雖然對他很客氣，卻不如段墨真誠，可那會他做不了主，更因為陳凡實在太會哄人，一個個大道理框在老頭身上。
　　「科學家嘛，自然要為人類造福的，科學家嘛，就是要化災難為神奇的，你看現在鏡中一族這麼猖獗，不如你幫我製造一些力量對抗他們呀，全世界怕是只有你能做到哦。」
　　馮方根本沒有多少心眼可言，那一句句恭維，那不斷的哀求和鼓勵，讓他越陷越深，而這一切的開始則都是……
　　「我不敢回去找你，不敢回去找段墨，你們會怪我的。」老頭可憐兮兮道。
　　怪？因為當初對楚天的所為麼？其實那只是小事，那一戰也早已結束了，楚天完好無損。
　　「段墨一直沒怪過你，甚至他還說過，如果你因為怕他責怪就一輩子躲著不見，那就太遺憾了，因為他和你的感情，真的很深……」
　　「你是他製造的，但感情卻超過了製造者，你們是忘年交，他給你屍妖血脈，你給他力量屬性，他說他已分不出誰的輩分比較大，只是感覺……那你們亦師亦友，你們親若父子。」
　　幾句話，馮方已痛苦的跪坐在地，斗大的淚珠撲簌簌的跌落，嘴張開卻說不出任何話語，他真的好想段墨，卻再也無法得見。
　　「對了，百鬼羅天是你製造的，你知道如何克制他們麼？」我又問道，此刻場中的克隆體太多，雖然陳凡再不敢讓他們靠近我，卻指揮衝向了月華和韶華，林風和周浩。
　　可這句話剛問完我就後悔了，因為馮方的臉色再僵一分，因為單純如他又怎會耍心眼留下後路，他只知道研究，從未想過其他事。
　　他甚至把操控方法毫無保留的給了陳凡，自己卻連一點後手都沒留。
　　「哎……」我深深長歎扭頭離去，我不怪馮方，我一直很瞭解這種科學家的天真和沒有心眼，我只是覺得，今天這一戰的麻煩怕是會越來越大了。
　　「等等！」再一次，老頭拉住了我，揚起滿是淚痕的老臉道：「李陽求你，再聽我說幾句，讓我彌補些，我雖然無法克制這些克隆體，但他們的羽翼是用楚天的血肉克隆的，所以……妖力同頻啊！」
　　我表情一怔，猛地想到了當年楚天一把抓碎羅天燼的妖武，又猛抬頭看向了空中的楚天，他也聽到了，那一刻表情的驚喜。

第三百七十八章：馮方的最後，高傲的慘然
　　一聲怒吼，楚天直接撲向了最近的兩名克隆體，他真沒想到這無數強敵竟會被他所克，陳凡更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研究出來的強大勢力，竟然是楚天的養分！
　　當然，養分只是兩片羽翼，克隆體本身的力量是楚天無法吸收的，但那百餘多的克隆體，每隻兩片羽翼的融合吸收，將是多大一股力量？
　　那一刻，楚天在狂笑，我也滿臉驚喜，或許我們發現了敵人最大的弱點，或許看到了戰勝敵人的希望，或許馮方並非毫無後手，雖然他也是無意為之。
　　只能怪陳凡太貪婪，羅天燼的克隆體已經很強，何必再畫蛇添足加上楚天的羽翼？
　　「還有。」馮方還在說：「李陽我還研究出一些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
　　「妖力屬性是可以繼承的，只要吞噬掉對方的內核就行，普通戰鬥級的內核沒有屬性可言，但一些強者！如七御使，如鏡中族長雲峰禾，他們的內核都是吸收融合了很多其他內核，屬性已成熟，只要吞掉就可以吸收其原本的屬性，所以陳凡才有雙屬，電流和震盪！」
　　「當然，這方法會有副作用，兩個屬性的不同，本身無法融洽，就像你的雙妖武一樣有衝突，會引發身體的崩裂，但只要用我研究的方法一點點切碎，一點點吸收再融合，就能獲得越來越多的屬性，所以……」
　　一個記事本遞給了我，記載著馮方所有的研究成果，他哭著求我道：「李陽，我好後悔幫陳凡，我不知道他是壞人，我只求你能幫我挽回這些事，我只求你能幫我吃掉陳凡，吞噬掉他所有的屬性！」
　　這是馮方最後的希望，他實力很弱，始終無法挽回錯誤，只能求我。
　　然而，吞掉強者內核就能繼承其屬性？我不知道馮方是如何研究出來的，更發明了方法？那一刻的震驚簡直……
　　或許，馮方才是最強的，他本身毫無力量可言，卻開闢了一條條強者之路，只是方向出現了偏差，但當他最終把那記事本遞給我……
　　可惜，我沒能達成他的願望，因為這一刻我們都不知道一陣陣野獸咆哮正在接近戰場，我很想如他所願去吞掉陳凡，但或許已來不及……
　　但卻，他最終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吞掉內核就能繼承屬性？這為我最終解決一切，提供了一個很大的契機。
　　馮方呢？他說完這些話就走了，笑著朝我擺了擺手，算是告別，然後就扭頭走向了不遠處那依舊在狂湧的風暴結界，我脫出了，我已沒有再注入妖力，但那結界卻依舊沒有消散，似乎為了……等他？
　　我想拉住他的，甚至已伸出了手，他卻用力摔開，其實我不怪他的，只是歎息他走錯了路和缺乏心機，但他卻過不了自己，過不了因為百鬼羅天而戰死的李銘軒和王宇欣，過不了天空中那猙獰嘶吼的陳凡。
　　他更過不了自己多年的辛苦研究，卻最終化為了一場災難，他不敢看百鬼羅天正發狂的殺戮那些屍妖，不敢看高傲和林風周浩撐的有多辛苦。
　　他最最過不了的還是，我們曾經的約定始終沒有達成。
　　「李陽，對不起，屍妖是不可能變回人的。」馮方喃喃道，邁步就踏了進去。
　　「我去找段墨了，親口說一句對不起。」這是馮方最後一句歎息。
　　又一個故人的離去，我已麻木了，已完全哭不出來，只是閉上眼拚命壓抑著心中的顫抖，再睜開，死死瞪著空中的陳凡。
　　羽翼在震顫，極限加速開啟中，雖然那羽翼已因連番大戰而殘破磨損，尾脊一根根的豎了起來，斜指天空，雖然已因劇痛而不斷顫抖，我雙腿微弓，拚命凝聚著妖力，雖然那已經是鳥足，還早已被撕扯的滿是鮮血。
　　但我依舊如電般彈了出去，直撲天空，直撲那今天的最後一名強敵，陳凡！
　　「解決了你，一切就結束了對麼？」我咬牙道。
　　我的面前，超過二十名克隆體的瘋狂攔截，我的背後，更有數十名克隆體緊隨其後的撲上追擊，但我不怕，因為那數名堅實可靠的夥伴在支持。
　　「李陽，沖吧，後面有我！」那不是一聲而是無數聲，是林風，是周浩，是早已重創卻依舊掙扎站起的夜子墨，是劉晨晨和汪娜並肩聯手，是月華和韶華的合力拚殺。
　　更有那些因李銘軒的斷後而終能脫困的人類高手，再遇百鬼羅天，他們已不需再逃，只需端起武器瘋狂吶喊，為了替統帥報仇雪恨，為了達成那寧死不棄的理想。
　　地面上，那是一顆炮彈的陡然轟射，炮彈身後落下的是片片血花，夜子墨傷的實在太重，身周被鐮刀劈出的裂痕怕是已超過十處，可他始終是超人，那轟射的威力，硬是撞的兩名克隆體倒飛出去數百米之遠。
　　我終於發現林風和周浩的真正實力了，十八年的成長讓我大吃一驚，一把鐮刀在翻滾，周浩硬是和一名克隆體拼的旗鼓相當，甚至憑技巧有反壓制的跡象，而林風……
　　他終還是不適合鱗腹型屍妖的靈敏戰鬥模式，他終還是走回了老路，無數細鱗裹在四肢上，更是覆蓋了整個正面，他硬是用細鱗組成了彷彿裝甲車般的衝撞威力。
　　他的衝撞力或許不如夜子墨那炮彈威勢，但卻更持久更有耐力，配合著雙手啟動的蛇咬，在克隆體群中硬是衝殺無阻。
　　林風的背後連一片細鱗都沒有，因為他不需要防禦身後，因為身後永遠有孫芸和那把鐮刀的配合，十八年了，我不知道他們的愛是否更深，但配合卻早已無間。
　　更有！孫芸和周浩的鐮刀劈出，一如狂風席捲，一如烈炎翻騰，是屬性？不！他們還沒有達到那種實力範疇，卻隱隱已成就了羅天燼當年的無屬妖力。
　　那是因為韶華不斷逼迫他們去吞噬屍妖，忍著噁心去追求力量，只為今日一場決戰！
　　同時，最強的始終是韶華，更有月華，那玉腕一翻，一名克隆體硬是被姐姐的妖力屬性吸了過來，姐妹倆又同時爆發蛇咬，一靈動一狂暴，硬生生將那克隆體的身體絞殺粉碎。
　　她們的身後是烏賊小乖依舊在轟隆隆的壓搾，只可惜身體已逐漸縮小，畢竟她對抗諸多克隆體時，無法像對抗戰鬥級那麼輕鬆了，但卻有汪娜，卻又劉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