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而施虎和單蘭金當然不只是來和我說和我成了上下層的,進來之後單蘭金問我說早些的時候阿婆來過了,我就把經過給說了一遍,之後單蘭金就起身四處看,我不明白單蘭金的舉動,施虎說隨便他去。
  我看著單蘭金的動作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我有些疑惑和不解,施虎卻沒有管單蘭金,而是和我說他已經將纏在身上的那東西給驅走了,讓我猜猜看是什麼東西纏著他。我說我想不出來,難道是人偶,施虎卻搖搖頭說,是有人種給他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他和難師傅接觸最為頻繁,這東西多半就是難師傅種在他身上的。
  說完施虎從口袋裡拿出來一片小紙人,這個小紙人我見過,我身上也出現過,而我記得這明明是喬傑放在我身上的,可是施虎卻說,要說是難師傅也不無可能,因為那段時間他也在殯儀館,在我不注意,或者去動喬傑給我放這東西很簡單。
  聽見「驅動喬傑」這四個字的時候,我有些愣,施虎說難師傅會這些門道,驅使一兩個這樣的東西又能算什麼。只是如果真是這樣說的話,喬傑是被難師傅驅使,那麼喬傑又要置我於死地,這不是在說是難師傅要置我於死地嗎?
  可是這和難師傅的行為不大相符啊,有些矛盾的味道。
  正在我和施虎說著這茬的時候,忽然單蘭金說找到了,然後就只看見他從窗簾之間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紙人來,我心裡明白了一些,施虎和我說這個小紙人的來歷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下午的時候阿婆也才來過,這也太巧合了一些。
  接著單蘭金又問我阿婆走後我感覺到什麼異常沒有,被這麼一提,剛剛在沙發上假寐的那一會兒還真是有些異樣,那種有人站在身邊的感覺非常真實,聽見我這樣說,單蘭金說那就是了,於是他立刻將這個小紙人和施虎的那一個一起燒了。
  就連施虎也說現在他們也有些搞不懂難師傅和阿婆的立場,他們一邊在幫我們,可是另一方面卻又在害我們,他們像是在做著矛盾的事,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我也是有些驚的,因為我覺得難師傅也好還是阿婆也好,是不會害我的,他們明明還幫我驅走了一直纏在身上的東西,可現在這樣又是在唱哪一出?
  我深入地想了想,我們與阿婆的認識似乎也頗為巧合和奇妙,而且她對於我家的東西態度一直都很曖昧,從不說明,也不完全驅走,可是看上去又是真在幫我,這讓我不禁糊塗了,倒底他和難師傅是要幫我,還是要害我來著的。

第五章 又是一樁命案
  最後我終於不知道那具屍體被單蘭金搬到了哪裡,他究竟是什麼人,以及和我們去過的那個祠堂有什麼關係,無論是單蘭金還是施虎都沒有再吐露過半個字。
  施虎和單蘭金走後的那一夜,我總是聽見整個屋子裡有水滴的聲音,像是水龍頭沒有擰緊水一滴滴地落下來的那樣。而且就連夢裡都是這樣的聲音。而且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尋找這個水滴的聲音,可是卻跑到了小區最裡面的小樹林裡,有一個直覺說誰的源頭就在那地底下,於是我也不知道從哪裡招來了一把小鋤頭就開始挖。
  挖下去半米來深的時候,在夢裡我已經壓根不記得自己挖這個是為了什麼了,但是我的確挖到了東西,卻是一個箱子,我於是就把箱子挖開,丟掉鋤頭把箱子給打開了,我看見箱子裡面蜷縮著一個人,應該說是蜷縮著一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陳申。
  就在認出他的時候,我忽然就驚醒了過來,我看了看電子鐘,又是3:33,而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果真聽見從客廳那邊傳來「叮咚叮咚」的水滴聲,我於是就起身去看,在這種寂靜的夜裡,任何一點聲響都會擾人清淨,更不要說是這種有規律的而且近似於催眠的聲音了。
  我本以為水滴聲會是從廚房或者是衛生間的水龍頭裡滴落出來的,可是到了客廳裡才發現,水滴的聲音竟然是從飲水機裡發出來的,原本好好的飲水機冷水水龍頭,現在正一滴一滴地往外滴水,我看了看地上,才發現底下已經流了好大一灘。
  我於是旋了旋水龍頭,基本上沒什麼用,我見也不會好,為了不讓它滴水,於是就把水桶給放了下來,又把裡面殘餘的水給接干了,反正這水我也沒在喝了,只是一直這樣放著。
  弄好之後我才又回去睡覺,哪知道回到房間裡才躺下,那水滴聲又傳了來,我聽了一會兒,還是剛剛那一模一樣的聲音,我狐疑地起身又去看,卻看見水桶好端端地立在飲水機上,而飲水機的冷水水龍頭還在滴水。
  我當即就愣住了,這水桶自己長了腿不成,我已經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恐怕是屋子裡又招惹來了什麼東西,於是我壯著膽子到了飲水機前,這回我將水桶卸下來,直接抱到了廚房洗碗的水槽裡,將水全給倒掉了,包括飲水機裡殘留的水也接了全部倒掉。
  昨晚這些之後,我將水桶放在了飲水機邊上,這才回房間繼續睡了,之後就一覺睡下去直到鬧鐘響,我這才起來。但當我到了客廳裡之後,只見客廳裡滿滿的都是水,就像是著了水災一樣,我無法只能拿拖把來將水給拖干,同時很是納悶,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多水。
  我將水跡都拖干之後,這才又去洗漱等等的,只是做著這些的時候我一直想著這些水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也沒有見有其他異常的情況,就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去上班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這水滴的聲音聽多了,在車上我腦袋裡一直都是這種水滴聲,好像聲音就在耳旁一樣,弄得我有些疑神疑鬼的,還想著是不是車裡什麼地方漏水了還是怎麼的。
  更重要的是,平時天天都走而且都沒有任何狀況的路,今天興許是一直受到身旁聲音的干擾,差點撞到行人,那行人也不知道是從哪來冒出來的,忽然就竄到了車子前頭,要不是我剎車踩得及時,恐怕就直直撞上去了。
  一路上我就是這樣到了殯儀館,而且到了殯儀館之後這聲音更甚,就像是一路尾隨著我一樣,就連到了辦公室都是這個聲音,而辦公室裡根本就沒有水龍頭這樣的東西,可我就是聽見這樣的聲音。
  這聲音弄得我有些神神經經的,就連許諾毅都看出不一樣來了,他問我就是轉頭看,在看什麼,他說我不要嚇他,這辦公室裡除了我倆根本就沒有別的人,我該不會是看見了另外的人吧。我說他想哪去了,然後告訴他說我就是晚上沒睡好,沒精神。
  許諾毅才說要注意身體,多休息才好,我客套的回應了,覺得在辦公室也是疑神疑鬼的,於是就說我到檔案室去一下,也許換個地方會好一些。
  到了檔案室裡這聲音總算是沒跟著了,我就漫無目的的在裡面遊蕩著,在走到一排檔案架的時候,我看見有一份檔案袋有些不大一樣,於是拿起來看了下,發現不是殯儀館專用的檔案袋,我將它打開,發現裡面竟是兩盤光碟,而且上面還用馬克筆標了1和2這樣的記號。
  我一時也沒明白這是什麼,又看了看檔案袋裡面還有什麼,裡頭除了這兩盤光盤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我更加疑惑起來,想著這絕對不是殯儀館送進來的,應該是另外有人放在這裡的,於是我將光盤連同檔案袋都拿了出來。
  許諾毅見我拿了東西出來,問我是什麼,我順便問他說這東西是他放進去的嗎,他看了之後也說殯儀館用的都是專用的檔案袋,他怎麼會放這樣的東西進去。說著他就說要不放了看看,我也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就沒有阻止他,於是他拿了標著1的那一盤插進了光驅裡頭點開。
  但是點開之後的畫面完全是漆黑一片的,什麼都沒有,可讓人覺得反常的是,許諾毅卻盯著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正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一樣。我以為是我沒看出來,於是又仔細看了屏幕,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才問許諾毅說他看出什麼來了。
  而許諾毅卻沒有回答我,我疑惑地看著他,但是馬上我就見他忽然點了鼠標退出了視頻,然後說:「不看了,好無聊。」
  說完他就把光盤推出來拿給我,一邊遞給我一邊說:「真是無聊的東西。」
  我只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對勁,於是就試著問他說看見了什麼,哪知道他卻沒好氣地說他出去外面一下,然後就出去了,只剩下我一臉不解地站在裡面。
  我疑惑地看了看這盤光盤,明明什麼內容都沒有,可是許諾毅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奇怪,我於是就到了自己的工作電腦前,將光盤插進去,可是光盤還沒放進去,就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啊」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驚呼聲。
  我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往走廊上出來,只見外面很多人趴在窗子上往下看,我到了窗子邊,只見樓下躺著一個人,不是許諾毅又是誰。我們的辦公室在五樓,他這樣跳了下去不死也是重傷,可是整個樓層的人卻都只是這樣看著,卻沒有一個人下去。
  我正要抽回身子打算下去的時候,忽然看見四樓也有一個人探出頭來往下看,而且他往上面扭過了頭來,只是看見他的時候著實嚇了我一跳,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喬傑,而他還朝我露出了笑容,好像是在告訴我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一樣。
  很快殯儀館的高層就封鎖了樓下,而且很快警方也就到了,許諾毅因為是頭朝下跳下去的,所以當場就死了,而在我看見喬傑的時候,我就將在檔案室找到的光盤給藏了起來,因為我覺得許諾毅的死絕對和看了那盤光盤有關,我必須藏起來。

第六章 古怪的光盤
  還有就是,我又和一樁命案扯上了關係,五樓沒有監控,當時也沒有第二個人在場,許諾毅忽然就這麼跳了下去,我理所當然地又成了第一嫌疑人。於是當警方的人看見我的時候,都帶著疑惑的眼神面面相覷地互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說,怎麼又是這個人,他怎麼又和命案扯上關係了。
  之後帶頭的那人知趣地說,這事還是通知單副來解決吧,於是電話就打給了單蘭金。
  所以當單蘭金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但是那眼神去似乎是再問我:「說吧,這回又是怎麼把人家給害死了。」
  我第一回覺得我這個嫌疑人中的VIP的確不是蓋的,每次的命案我都會順理成章地成為第一嫌疑人,而且最後都會成功洗脫嫌疑,我在想的是,這樣次數多了,別人還會不會再信這些事和我沒有半點聯繫。
  這件事高主任是第一個出來替我擔保的,他估計是得了聶老頭的授權來保我,他說他相信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況且許諾毅是自殺,無緣無故地把罪名安在我頭上也不合適。單蘭金回答他說他們會考慮的,之後高主任看了我一眼,就沒再說什麼了。
  其實要真說起來,許諾毅就是我害死的,只是這話我不能和單蘭金之外的人說,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這裡頭看似是一個局,又似乎不是,一切都要燈看了光盤裡面倒底是什麼內容才能決定。
  因為當時看見的人很多,殯儀館的很多同事都說許諾毅走在走廊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忽然就撲到窗子邊上跳了下去,這事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誰都沒有防備。而且在殯儀館工作的這些人,都把許諾毅的死歸咎到殯儀館的邪乎上,卻沒有人懷疑過我,而且還有人來安慰我說不要嚇著,在殯儀館工作就是這樣無常,你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是自己了,要不是為了討生活加上一些僥倖心理,誰會在這裡干呢。
  他們說的越真誠,我就越覺得內疚。警方這邊則例行公事地做了調查和筆錄,因為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就暫時定為自殺,他們就回去了。
  直到下午我下班回家,單蘭金才來了我家裡,施虎沒有來,單蘭金說他繼續去查龔定海的事去了,還沒回來。
  單蘭金仔細問我是怎回事,許諾毅好生生地怎麼就從樓上跳下去了,我這才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他聽見這事和喬傑扯上了關係,而且還有兩盤光盤,就問我光盤我帶回來了沒有。我把光盤拿出來,單蘭金借了我的電腦來放,而且放的也是第一盤。
  在他放的時候,我提醒他說小心,許諾毅就是看了之後忽然就跳樓了,單蘭金說沒事,他不會像許諾毅那樣的。於是單蘭金把光盤插進去點開,但奇怪的是,我還是看見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而看單蘭金的樣子,和許諾毅看的時候模樣有些相似,只是他一直把光盤給看完,並沒有出現許諾毅那樣忽然不看的了的狀況。
《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