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於是她爸爸到樓邊去看,哪知道她一把就把她媽媽給掀下去了,用她媽媽的話說,她的力氣大的驚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六歲小女孩該有的力氣。
只是我後來聽醫院的人說,在小女孩的病房裡發現了一個比小女孩還大的人偶,那個人偶當時就躺在病床上,就像是取代了小女孩一樣。
這事一出,小區裡面的吵鬧頓時就徹底平靜了,那些鬧得凶的人也好,不怎麼鬧的人也好,人人自危,有些立刻就搬到親戚家去住了,有些則回老家去住了,剩下一些無處可去的,膽子大的,依舊還留著,單蘭金和我說,搬走的都要出事,留下來的或許還能逃過一劫。
這個我不知道說的有沒有道理,反正那一段時間殯儀館的死人比往常多了很多,而且都是一些非常正常死亡的,我不怎麼出門,也辨認不出是不是我們小區的那些人,反正之後小區裡倒是平靜了許多,最起碼他後半截說的沒有錯,留下來的都沒事。
第十二章 我找到了
後來我不知道怎麼忽然又到小房間裡翻了大學時候用的箱子,在拖動箱子的時候,就覺得箱子有些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頭,我記得箱子裡面根本就是空的,於是就把它打開來看,哪知道一打開就看見裡頭有個蛇皮口袋,這個蛇皮口袋看著有些眼熟,而且用麻繩紮著,偷著一股子腐爛的味道。
我這想起我最近見過這東西,是在張應全的屍骸被挖出來那天,那天因為我離得近,所以看得清清楚楚,也就記住了半腐爛的蛇皮口袋。
後來我壯著膽子把麻繩解開,果真裡頭就是半袋子屍骸,我當即就不敢再碰了,直到這時候我才終於明白那一句「你找到了」的意思,於是當即我就給單蘭金打了過去。
屍骸只是半具,經過對比之後發現的確是張應全的上半身,而我當時就是在蛇皮口袋中看到了腐爛又幹掉的頭顱才不敢再看下去。
張應全的屍骸被湊到了一起,沒有缺失的地方,只是另外那半具卻一直沒個蹤影,而且不單單是那半具了,還有從我衛生間鏡子後頭挖出來那具也是一點線索沒有,並且單蘭金刻意暫停了那具屍體的調查,好像有什麼特別的安排一樣。
這半具屍骸被拿到警局之後,據說一個自稱是劉老頭女兒,張應全丈夫的女人又去了警局,說是去認領張應全的屍骨,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領不到的,而且警局反過來盤問了她很多,可是她一個字也不說,警方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拘留她,只能任由她走了,而且那裡的人多半都不相信她還活著。
眾所周知,在劉老頭出事的那一次,她就已經死了,只是經過相片對比,人的確是她,面貌上沒有出入。
而她走後,再找她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根本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又到了哪裡去。
在這個節骨眼上,施虎忽然醒了,他就這樣忽然醒了,而且是忽然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個惡夢一樣,並且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我。
於是我就被這樣風風火火的地趕著去了,到醫院的時候施虎已經徹底恢復了過來,完全不像是一個病人的樣子,他還是以前的那樣子,我去的時候正站在窗前,有兩個警員守著他,估計還是不放心他的安危。
我進去之後,施虎讓那兩個警員去外面一會兒,他有一些話單獨要和我說,我看施虎的神色一直都很嚴肅,雖然平時他也嚴肅,可卻並沒有這樣明顯的壓抑感,我說:「你醒過來就好了,這樣急是有什麼事?」
可是施虎卻看著我,完全沒有理會我在說什麼,而是說道:「它找來了!」
我以為施虎說的是人偶,我說:「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知道了,人偶的事我和單蘭金已經在想辦法了。」
可是施虎打斷我說:「我說的不是人偶,我說的是它!」
我於是開始不明白了,望著他重複一遍說:「它?」
施虎說:「我看見它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昏迷了,可是我覺得我沒有,我看見它來找我,並且在我身邊,亦傑,你需要知道,它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見施虎說的這話的時候,莫名地想起了劉老頭給我的那封無字信,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上面的內容,一共短短地三行字:它來了!
我能感覺到它就在我身邊。
的確是它!
難道現在施虎說的也是這個——它!
我於是問施虎說:「你是不是看見劉老頭了?」
施虎卻有些煩躁地說:「不是劉老頭,亦傑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是它,不是劉老頭!」
我於是和施虎說:「你先不要著急,你慢慢說,你倒底看見了誰,『它』是什麼?」
接著施虎忽然呆了這麼一下,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有這樣的表情,呆滯,遲鈍,猶豫甚至是恐懼,然後他緩緩地說:「我無法描述,它像是人,可又像不是,我無法回憶起我見過它的樣子,只知道它已經來了,已經在你我的身邊。」
我反倒被施虎這麼一說給弄得愣住了,這時候施虎的情緒有些異樣,我安慰他說:「想不起來就不要刻意去想了,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可是施虎卻和我說:「我越是回憶它,就會覺得越恐懼,這不關人偶的事,那天在721我看見它了,如果不是它,我不會這樣。」
施虎講的很快很急,而且正說著的時候,單蘭金已經聞訊趕來,單蘭金說施虎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先讓他休息一下再說,單蘭金沒有聽見我們之前說的話,而且他來了之後,施虎就不再說什麼了,人逐漸也恢復了過來。
我和他在了一起,說接下來我來照看他,但是他卻說我最好還是回去,我不應該在這裡,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最後我只能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施虎和我莫名其妙地說了這些的緣故,我晚上睡下之後就沒有再夢見那面鏡子,也沒有再夢見自己,而是做了一個完全截然不同的夢。
我夢見了劉老頭,他以我見過的樣子在夢裡出現,坐在一個石凳上,我剛好從他身旁經過,他就站了起來跟著我走,跟了一截之後我忽然轉過頭問他說他為什麼跟著我,他卻說他不是在跟著我,而是在跟著我身後的那個人。
我們之間根本就什麼人都沒有,我說他就是在跟蹤我,不要找一些理由,劉老頭就不說話了,而是一直看著我詭異的在笑,他的那笑讓我毛骨悚然,接著我就忽然到了他以前住的小區,而且看見他站在樓上看著我,只是那種詭異的笑容卻和剛剛看見的一模一樣。
我於是就到了他的住處,我將門打開就進去了。屋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卻有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我看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已經腐爛的徹底不成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腐爛成這種模樣的屍體,當即就看不下去,有種要吐出來的感覺。
但是我忽然感到身後有人,於是就回頭去看,哪知道卻看見劉老頭站在門邊上,正用那樣詭異的笑容看著我。
我當時驚訝地問他:「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他卻根本就沒有回到我半個字,就像被定格了一樣,始終就是那樣一副笑容。
我就這樣忽地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我只覺得有什麼湊在臉上,就像一張人臉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一樣。
接著我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響,我聽見門被打開,然後門有被關上,接著開關被打開的聲音傳來,客廳立馬就亮了起來,光從房間的門縫裡射進來,臥室也變得亮堂了一些。
我仔細聽著自己一動也不敢動,我在腦袋裡想著這個人會是誰,施虎還是單蘭金,還是別的什麼人?
但是之後就沒有了任何的聲響,我於是這才起身來去看,當我打開房門看向客廳裡的時候,客廳裡一片明亮,只見在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我問:「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女人說:「我叫劉墨,我父親是劉旺星,你應該認識。」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就是劉老的女兒?」
我打量著她,她似乎真的是一個活人,並不像是死人的樣子,而且如果是死人,進來也不會開燈,而應該是黑燈瞎火的就進來嚇唬人的了吧。
她朝我一笑說:「我父親有一些話和一些事讓我轉告給你,你不過來和我好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