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我問:「是什麼時候?」
黃偉倫說:「是在夢裡,而且這個夢不是做過一次,而且是很多次。」
我問:「什麼夢?」
黃偉倫說:「一個在電梯裡的夢,我不知道那是在哪裡,反正夢開始的時候就是在電梯裡,而且我看見了你,我清楚地記得,你好像是從七樓進來的,那時候在夢裡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醒來之後我卻清楚記得你的長相,如果你說的我到過這裡,會不會就是在那夢裡的電梯裡,這個電梯就是你們這棟樓。」
聽見他這樣描述,我腦袋裡面那個一模一樣的場景已經跟著浮現了出來,只是一直到現在,那個場景都有缺失,因為我暈過去了,我不知道後來發生過什麼。
黃偉倫的描述正好將這段缺失給補了起來,他說:「你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張白紙,很顯然,我看見像是一幅畫一樣的東西。但是很快你就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暈過去了,倒在了地上,當時我們都有些驚訝,我就上前去扶你,然後旁邊的那個女人則揀起了你掉在地上的那幅畫,這時候正好電梯門開了,她就拿著畫出去了,我喊了她兩聲,但是沒有反應,最後電梯門又關上,我就忽然醒了過來。」
我問:「你不認識那個女的?」
黃偉倫說:「從來沒有見過。」
那個女人的面容我不怎麼記得清了,現在也基本上回憶不起來,一想起總是模糊的,只知道是個女的,其餘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且竟然是她拿走了那張素描,我問黃偉倫:「你還記不記得她是在幾樓出去的?」
黃偉倫說:「十二樓。」
我問:「你確定?」
他說:「我夢見過很多次,確定。」
我有些疑惑了,當時我從七樓進來,應該是會十一樓的,可是為什麼會到了十二樓,我於是問黃偉倫:「那我按的是幾樓?」
黃偉倫說:「是二十一樓。」
我反問了一句:「二十一樓?」
黃偉倫說:「樓層我絕對不會記錯,當時電梯裡就我們三個人,我無緣無故出現在裡面,我沒有按電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去哪裡,當時就只有十二樓的按鈕亮著,你上來之後,二十一樓的也亮起來了。」
夢裡的情景總是荒謬的,但是黃偉倫的這個夢卻並不荒誕,或許在他看來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卻是我親身經歷的東西,我說:「我們這棟樓沒有二十一樓,而且電梯裡也沒有二十一樓的按鍵。」
黃偉倫說:「可我的夢裡就是這樣的。」
我並不是認為黃偉倫撒了謊,只是覺得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這種樓層多出來的事,我只有在單蘭金教我去那邊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其餘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難道那時候我是在去那邊的路上,只是沒有因此而出去。最後又回到了現實當中?
這個即便是現在我也有些想不通是怎麼回事,而且為什麼黃偉倫會反覆夢見這件事,看來那晚上他在殯儀館扮成我的模樣出現在監控裡,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第七章 禁錮
於是話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上,就是這個木盒子為什麼會放在停屍房的地板下面,還有這個木盒子是幹什麼用的?
按照黃偉倫的說法,他拿到木盒子之後就昏迷過去了,木盒子也被人搶走了,那麼現在他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盒子,而且被現在拿在了手中,我估摸著也正是因為他又重新拿到了木盒子,所以才會有今晚的事,甚至連難師傅要驅散他,也是為了這個木盒子。
我這才問他:「那麼木盒子裡是什麼東西?」
黃偉倫說他根本打不開木盒子,於是他這才將木盒子遞給我,說:「上面似乎有專門設下的禁制,像我們這樣的亡魂根本打不開。」
我拿過來一看,果真看見在盒子的接縫處有一圈符文,盒子上下各一半,正好將盒子給封了起來,這個應該就是專門給亡魂下的禁制了。
拿過盒子之後,我就打算打開,但是黃偉倫卻制止了我,我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問:「怎麼了?」
黃偉倫說:「我受不住這東西,我能感到那種對我不利的氣息。」
我於是就沒有再打開盒子,而是問他:「這個盒子後來你在哪裡找到的?」
黃偉倫說:「有一段時間,你不是在家裡見過我出現嗎,就是在你家裡找到的。」
我繼續問:「你怎麼知道在我家裡的?」
黃偉倫說:「有人讓我來的,他說你家裡有這樣東西,讓我到你家裡來拿。」
我越聽眉頭越皺了起來問:「那個人是誰?」
黃偉倫說:「我不知道,他身上有很恐怖的氣息,上次難師傅驅散的時候,就是因為他幫了我一把,在難師傅驅散的時候,他把我招走了,要不然我已經被驅散了,現在也不可能在這裡和你說話,而且還找到這個木盒子。」
我說:「那麼他倒是真的幫了你,那你對他的身份就沒有絲毫猜測或者知道一些什麼嗎。」
黃偉倫猶豫了一下說:「我倒是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類似的氣息,但我不敢肯定,因為他們相差太多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人。」
我問:「是誰?」
黃偉倫說:「是施虎,他的身上似乎有那個人的氣息。」
說到這裡的時候,黃偉倫忽然戛然而止,像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然後就看著門外說:「他來了,就在門外。」
我也看向門那邊,但門是關著的,我讓他不要動,我去看,於是就起身到了門邊上,我才走到門邊敲門聲就同時響了起來,我將門打開,不是別人,正是施虎站在門外,我見是施虎,心上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就問他說:「這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施虎說:「我有些睡不著,總覺得要出事的感覺,所以就下來看看。」
我看著施虎,只是我無法辨認他的說辭是真話還是假話,最起碼從表情上來看,沒有半分撒謊的意思,我說:「那先進來說吧。」
我一直觀察著施虎,他似乎並不知道黃偉倫在我家裡的事,進來之後問我怎麼不開燈,我怕開燈之後黃偉倫就走了,於是說燈壞了,不會亮,施虎也就沒說什麼了,只是說要找人來修修看,我說明天再說吧。
於是我讓他到沙發上坐下,我看雙偉倫害怕的模樣,就讓他坐遠了一些,我在靠近黃偉倫的這邊坐下,我問施虎說:「你以前似乎不會有這種不安,今晚是怎麼了?」
我說話之間才發現施虎的眼神竟一直停在我手上的這個木盒子上,我不動聲色地問他:「怎麼了?」
施虎問我說:「你拿著的這個是什麼東西,我竟然覺得有一種莫名心驚肉跳的感覺,好像……」
說到「好像」兩個字的時候,他忽然就頓住了,那情形就像是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一樣,我屏氣聽著,可他就沒有了下文,我問說:「好像什麼?」
施虎說:「這個木盒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邊說的時候邊帶了疑惑的語氣,我說:「這種木盒子這麼普通,見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