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開島!」
  索羅斯元帥下令。
  馬琳福多島前有片人造的海域天塹,作為海軍總部的第一道防線。但今天,它沒有任何作用。不是防不住,而是海軍方面根本就不準備防。殺蓋亞只是個幌子,索羅斯元帥真正的想法,是藉著這個由頭,將前來的海賊一網打盡。
  「這一役,若是順利,大海將迎來至少五十年的平靜。」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索羅斯人老心不老,雖然在和蓋亞戰鬥前他還感時傷勢,覺得自己可能熬不過這道坎,但當他真正踏上戰場後,他突然發現,多年前澎湃的熱血,依舊未曾退去溫熱,甚至,積蓄許久的它們,愈發的狂暴。
  於是,他決定瘋狂一把。
  乘著還有力氣,再為海軍創造五十年的盛世。
  「副官,全世界的媒體們都到了嗎?」
  「元帥,已經全部到達了天塹處,目前正在進入。」
  副官回答,海軍方面並沒有讓那些媒體人們提前一夜進入,畢竟是戒嚴時刻,他們絕對不會放進來任何一絲危險的可能。
  「嗯,讓貪狼接待他們。」
  貪狼是一名上將,雖然排名最末,但的確是海軍中除了索羅斯元帥最有權勢,也是最強的五人。之所以安排他去接待那些媒體人,倒不是索羅斯元帥多麼重視他們,而是他很清楚,那麼一大批隊伍中,海賊絕對會安插奸細。
  「是。」
  副官領命,拿起通訊工具吩咐著下面的人。
  索羅斯元帥不再說話,只是極目的眺望著眼前的海域,似乎是想要把一切都包攏於眼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媒體人們陸續的登上了海軍總部,馬琳福多島。
  貪狼上將不出所料的從其中揪出了一些奸細,雖說實力不強,但若是戰鬥爆發後禍害,倒也麻煩。
  九時。
  全世界的媒體們所做的第一段新聞已經在世界各地播放,信息快速傳遞,通達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不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出現。」
  南海,一間飯館內,人們端坐在餐桌上,無味的吃著餐盤裡的東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牆面上的「影像」。
  「我看懸,那可是海軍總部啊。連海賊王都被抓了,誰還敢去。而且,海賊一向都自私自利,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去救別人。」
  一名敞胸露乳,身材頗為雄壯的胖子甕聲道,嚼著散碎零食,不斷的搖著頭。
  「不一定。」
  一名青年人反駁,「這可是海賊王,若是海軍要殺他海賊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海賊們以後還有臉見人?雖然不一定能夠把他從海軍總部救出去,但該做的樣子,卻還是得做的。」
  「嗤!」胖子譏笑,「做樣子?那可是海軍總部,看看那堅船利炮,還有那森冷機甲,就算是十大海賊團聯手也沒有勝利的可能吧。海軍這會可是下了血本了,我相信,只要那些該死的海賊敢來,海軍一定會把他們全部殺光。」
  胖子攥拳,滿臉紅光。
  雖然這些年海軍也從他們這些平民的手中掠奪了大量的財富,但是,海軍到底是有規則的產物,他們做事總算還有底線。而海賊不一樣,雖然有一部分海賊對待平民還算善良,但是更多的,卻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僅奪財,而且奪命。這樣的傢伙,平民們自然討厭,巴不得他們全部去死。
  「全部死光?」
  聽聞此言,櫃檯處的小店老闆冷笑連連。
  他是一名退伍的老海軍,對於海軍近些年內部的腐朽,知道得太多。他很清楚,若是沒有海賊的牽制,沒有海賊作為掣肘,沒有敵人的海軍,肯定會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平民,到時候,形成一個巨大的階級社會,他們這些平民們,絕對比現在過的更慘。
  「平衡才是王道。就像日夜更替,有白天必須要有黑夜,否則,人就會死亡,生靈就會塗炭。」老海軍已經六十餘歲了,多年海上漂泊的經驗讓他有著開闊的視野,也有著遠超一般人的認識。
  「以索羅斯元帥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否則,當年他不可能留下一部分海賊不做剿滅,任由他們發展壯大。」老海軍蹙眉,有些看不懂元帥的做法,「希望元帥還沒老糊塗,否則,當海賊被全部清剿的時候,也就是海軍墮落的開始。」
  喃喃低語,老海軍看著牆壁上熟悉的「影像」,目光很是複雜。
  海軍總部,九點半。
  「讓雷弧去把蓋亞帶上來。」
  索羅斯元帥吩咐,很顯然,這雷弧,又是一名上將。
  如此,海軍五上將,除了已經死去的濁火上將,就只剩下了最後一位。
  「鴻日!」
  索羅斯輕喚,目光卻不去看身旁面色嚴肅,滿臉死人相的上將。
  「你可知道!」
  「這一役,若是勝了,我們海軍將至少有五十年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
  面向大海,索羅斯面色淡然,無悲無喜,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知道。」
  鴻日回答,聲音同樣淡定。
  「那你是否又知道?僅僅過去這稍事安穩了一些的十餘年,海軍便出現了相當大的腐爛程度。」眼中劃過一抹痛苦,索羅斯元帥沉聲道:「五十年的霸主地位,說到底只是理論上而言,我並不認為這般下去我們海軍會維持五十年的平穩不動盪。」
  「但是,我沒得選擇。」
  「十餘年前我選擇了留有一部分海賊培養,讓他們成為海軍的對手,從而不斷的激勵著海軍的進步。可是,突然之間我被點醒了,我發現,我這是在養虎為患。大海太廣闊了,它有著太多太多的奇跡。僅僅十來年,本來幾乎滅絕的海賊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規模,這一次的進攻,我們在掌握著那麼多優勢的情況下,依舊失守了多處,可以想像,若他們再醞釀的久一點,我們再腐敗的深一點,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近乎呢喃的低噓著,索羅斯元帥即像是在和自己說,又像是在和鴻日討論。
《死亡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