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但是老神棍並沒有這麼做,但他卻還是一直留在村子裡。
老神棍對此也給了一個解釋。他又仙風道骨般地反問我們,既然有一個人每日去給他的老朋友送飯,他又何必要多費功夫。老神棍的反問,竟然讓我們沒有辦法回答上來,緊接著,老神棍說出了他待在村子裡這麼久沒有離開的原因。
一方面,了,老神棍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他沒有家,另一方面,蕭家人雖然已經死的只剩下蕭老了,但是那詛咒還在,他待在村子裡,希望能在自己死前,把詛咒破除了,免得有更多的人死於詛咒。
如果不是我不信鬼神,肯定會覺得老神棍的解釋合情合理,但他的言論和鬼神扯在一起,這就注定他在騙人。
「老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說道。
只是我話還沒有說完,老神棍竟然就知道我要問什麼問題了。
「蕭影鳳沒有在那場噩夢中死去,那夜凌晨,蕭影鳳找到了大壯,讓大壯連夜送他離開小攀村,等大壯第二天回到村子的時候,蕭家劇變已經發生了。」老神棍看著我,對我說道。
第317章 老中醫和老神棍(三)
「大壯送蕭影鳳離開的?」我反問。
老神棍再次確認,噩運發生的前一天,老神棍已經算出來了,他知道自己無力阻止,所以沒有去告訴蕭老,只希望他們能走前能安安穩穩地過一個晚上。他在蕭家大院外面徘徊了一夜,但是,還是有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夜裡,大壯拉著牛車到了蕭家大院外,隨後,蕭影鳳從蕭家大院悄悄地出來了。他們沒有交談,蕭影鳳爬上牛車之後,大壯就趕牛前行,兩人一牛一車,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老神棍並沒有阻止,蕭影鳳雖然是詛咒的源頭,但畢竟是一條人命。
「按照當時的思想,蕭家知道蕭影鳳是詛咒的源頭,肯定早就在蕭影鳳嬰兒的時候殺了她吧。」江軍找到了老神棍話裡的另一個漏洞。
蕭影鳳出生於四十年前,那個時代,重男輕女和迷信思想極其嚴重,蕭家人相信老神棍的說法,那就絕對會殺死作為女性的蕭影鳳。老神棍笑呵呵地擺了擺手:「詛咒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消失的,既然這樣,何必濫殺一條人命呢。」老神棍盯著我:「如果我算的不錯,蕭影鳳現在已經死了。」
我蹙眉,老神棍與世隔絕地待在這個地方,這裡連信號都沒有,但他竟然知道蕭影鳳已經死了。
沈諾剛給老神棍裝滿的酒,不知不覺中又被老神棍喝了個精光。老神棍起身,一個勁地把我們往外推,看不出來,老神棍一把年紀,又是在喝醉了酒的情況下,勁還不小。把我們推到門外之後,老神棍把門關上了。
和老神棍一交談,我們的疑惑沒有解開,反而覺得更加迷茫。除了蕭老和大壯,詭異的人又多了一個。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老神棍突然又把門打開了,他滿臉通紅,雙眼因為酒精而迷離。
「我突然發現,你們好像進過蕭家大院了。」老神棍打了個酒嗝:「不要再進去了,否則,待在村子裡,用不了三天,你們就會死。」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你應該看出來了,我不信這些東西。」
老神棍也回以一笑:「遲早有一天你會相信的。」老神棍突然把目光放到沈諾的身上:「小女娃,你是不是也不信。」
沈諾還沒回答,老神棍沖沈諾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靠過去。沈諾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耳朵靠了過去,老神棍在沈諾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說完之後,老神棍再次把門關上,這一次,老神棍不再開門了。
我一邊問沈諾老神棍對她說了什麼,一邊往村子最裡面老中醫的家裡走。沈諾正要回答我,迎面跑來一條大黃狗,並對著我們吠了三聲,沈諾的臉色微變。
「怎麼了?」江軍也察覺到了沈諾的不對勁。
「老神棍跟我說,我們出門沒多久,會遇到一條大黃狗,對我們吠三聲。」沈諾愣愣說道。
江軍怔住了,隨即,他笑笑:「巧合吧。」
沈諾深吸了一口氣:「他還說,我們之後會再遇到一條小黑狗,那條狗會衝過來咬我們。」
聽了沈諾說的話,我們又繼續前行,果然,沒過多久,一條蹲在路邊的小黑狗看到我們,先是吠了幾聲,而後朝我們衝了過來。江軍把狗趕走之後,震驚地看著我,我心裡也起了波瀾。
「他還對你說了什麼?」我問。
沈諾滿臉狐疑:「我們會遇到三男兩女,各自扛著鋤頭。」
我們繼續前行,正如老神棍說的那樣,五個人扛著鋤頭朝我們走了過來,正是三男兩女。讓我們震驚的不僅僅如此,我們接下來遇到的,不管是人數,還是性別搭配,竟然都和老神棍告訴沈諾的,一模一樣!
之所以會震驚,是因為我排除了老神棍像大壯那樣買通村民的可能性。買通一個兩個村民還說的過去,但買通這麼多村民,就有點不合理了,並且,人能買通,狗總不可能買通。
老神棍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我說我不信鬼神,所以他通過沈諾,讓我知道他是真的有點本事的。
「李教授,這是怎麼回事?」江軍問我。
我收起心底的驚訝:「之後再說吧。老中醫的家裡到了。」
我們一路前行,沒有察覺之下,我們已經走到了村子最裡面靠山腳的一間房子,根據村民說的,老中醫就住在這裡。
門沒有關,正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正坐在桌前吃飯,我敲敲門,老中醫轉過頭來,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我明白老中醫在想什麼,村裡人他都認識,外來人太少了,但這次一共來了三個人,他難免會驚訝。
老中醫站起來,問我們是誰。
我想了想,直接表明了我的身份,老中醫畢竟是有學問的人,他明白我雖然不是警察,但也是來查案子的。針對每個人的詢問,有不同的詢問技巧,對於老中醫,表明我們的身份是最合適的。
果然,老中醫馬上把我們迎了過去。
老太太是老中醫的妻子,她把桌上的碗和碟子全收了,我們坐在桌前,她就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不斷地往火坑裡填柴火,她在燒水。
為了更好地詢問,我先大致地瞭解了老中醫的情況。老中醫的年紀也有六十多歲了,他是高中文化,在他年輕的時候,高中文化已經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至於他的醫術,全是跟父親學的。
那個時候,西醫主要靠高等教育,中醫主要靠家族傳授和經驗。他是村子本地人,年輕的時候醫病掙了點錢,搬到了市裡去。他和他的妻子本有三個孩子,老中醫有遠見,為了讓孩子以後生活的更好,老中醫用自己看病存下來的積蓄把三個孩子送到了一家模仿西方教學的學校裡。
但是那個特殊的時期來後,所有和西方搭上邊的人都被聲討了,他三個年幼的倔孩子,被人扔進河裡淹死了。渡過那個時期之後,老中醫和妻子沒有再生孩子,而是從市裡搬回到村子裡,想要好好渡過晚年。
老中醫的遭遇有些淒慘,安慰幾句之後,我開始了我的詢問。
「老醫生,我想知道,蕭家人和外來人的死因。」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老中醫知道我們來查案子,所以我問出這個問題,他沒有太多的驚訝。老中醫仔細地想了想,他告訴我們,他前前後後,一共接觸過好幾具那種屍體,但是他都沒有查出死因來,老中醫朝著門外看了一眼,讓他的妻子把門關上。
門關上之後,老中醫歎了一口氣:「我總覺的,那些人死的蹊蹺,我一開始懷疑是中毒,但是他們的表面特徵又不像是中毒。七竅流血,更像是腦部遭受重擊,可是,他們的表面又沒有任何傷。」
老中醫與屍體接觸最近、最多的人,我讓他詳細地描述了一下屍體的模樣,但通過簡單的「七孔流血」,我也沒有辦法判斷出死者的死因是什麼。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很久了,就算把屍體從墳裡刨出來送到大城市的鑒定中心,調查死因也有困難,更何況,村子裡的人未必會讓我們刨墳。
和我推測的一樣,老中醫在中醫方面有一手,但在屍體鑒定方面,只能根據表面的推測。
「老醫生,你不相信詛咒的傳聞嗎?」江軍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