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監控畫面顯示,當大部分刑警跟著我們上了樓沒多久之後,兵魁從樓道裡下來了,他以非常快的速度打暈了兩個刑警,他沒有殺人,人在死的時候會殊死掙扎,他怕驚動附近的刑警。
  可以推斷出來,兵魁發現小區的異常之後,通過陽台躍到了隔壁的陽台上,躲在了隔壁居民的家裡,等我們都進了日租房之後,他悄悄地開門,下了樓道。兵魁對那一帶的攝像頭分佈非常熟悉,他沒有從大門出小區,應該是翻出牆去的。
  之後,任何路段的監控攝像頭都沒有捕捉到他的身影了。
  有人突然拍板了:「我早就說過,這樣的出警部署不合理,你非要這樣做!」
  那人是之前對魯南說話不客氣的組長,魯南聽到那人的質疑,也發了怒:「你這是在質疑我嗎!」
  「為什麼不能質疑!你看看,這麼好的一次機會,被你浪費了,你自己貪生怕死就算了,還作出這樣錯誤的命令!」那人毫不讓步。
  魯南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你不想幹了?」
  那人反駁:「被你這樣的人領導著,我不如不幹!」
  說完,那人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他走的時候,還有一兩個刑警跟著他一起出去。其他人則沒有那麼衝動,魯南覺得臉上掛不住,也出了辦公室。大家慢慢地散去,我和江軍突然發現,老於正在值夜班。
  老於把我們帶出了辦公室,坐在台階上,老於給我們點煙,之後,他向我們說起了今晚的出警任務。
  早在下午的時候,魯南就讓整個警隊準備今晚的出警行動了,但是他的戰略部署引起了很多刑警的反對,但是魯南一意孤行,大家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在出警的時候,魯南沒有跟去,這和沈承之前帶隊出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幾乎所有人都在說魯南是因為害怕。
  江軍聽了,立刻應和:「難怪他那樣不慌不忙,還帶我們兜圈子,原來是因為害怕!」
  老於歎了口氣:「這人在北區分局任副隊長的時候,從來沒有帶隊出過警,有人說他連槍都沒有開過。」
  老於向我們更加詳細地說起了魯南的情況,原來,魯南雖然任職北區分局刑警支隊的副隊長,但是從來都只是坐在辦公室,他唯一出警的時候,是到案發現場進行偵查。有消息稱,連續幾年,魯南配槍中的子彈一顆都沒有少。
  如果不是因為魯南是破案王,警隊根本不用讓他一直佔據著副隊長的職位。
  從警局出來,我們慢慢地朝著賓館的路走去,今晚的出警任務,算是正式失敗了。江軍很苦惱:「這樣一個人帶隊,想要找到父親,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我也開始更加質疑沈承讓我們來找魯南的目的了。魯南的種種行為表示,他根本不適合帶隊出警,也不適合進行戰略部署,他犯了一個甚至連小刑警都不應該犯的錯誤,對於出警,魯南根本就沒有半點經驗。
  而且,他的種種行為都體現,他的確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這樣的一個人,真的適合在這種級別的警隊裡當刑警副隊長嗎?
  但不可否認的是,魯南是破案王,破了那麼多案子,不可能只是靠運氣。
  破案,絕對要心思細膩,魯南貪生怕死,愛慕虛榮,欺軟怕硬,這一切都可以理解,但是作為一個破案王,竟然會在出警任務上犯這麼大的錯誤,這簡直無法理解。

第422章 催眠殺人?
  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江軍進衛生間沖澡,我則坐在椅子上思考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目前看來,魯南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他卻又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查出殺手的身份和鎖定兵魁的位置,這讓我有些想不通。
  我掏出了劉博士留給我的精神催眠成果,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詳細地閱讀起上面的文字,危險不斷,我總是沒有時間去看上面記載的文字,可是這次,我不得不看了。朱立死了,和鍾玉東一樣身穿紅衣自殺,雖然自殺的方式不同,但是他們卻有其他更大的共同點。
  同樣是身穿紅衣,這就不用多說了。這兩個人,或多或少都和紅衣女案扯上了關係,鍾玉東在幾年前帶隊偵查紅衣女案,後來莫名辭職,我一直在猜測,他掌握了紅衣女案中讓人驚懼的線索。
  而朱立,他本身和紅衣女案似乎沒什麼關係,但是繞了一整圈之後,還是可以發現他和紅衣女案的一絲關聯。朱立是邱興化和富家女的私生子,他也吃下了邱興化精心為他準備的人體肝臟盛宴。
  而邱興化是受熊萬成蠱惑,再往前推,熊萬成死於邱興化之手,通過推測,他是自願的,並且是他自己蠱惑邱興化殺死自己的。熊萬成是G市確定的紅衣女案犯罪嫌疑人,除了因為他精確預測到了紅衣女案發生的時間和地址之外,還因為他在犯罪現場留下了他的裂唇。
  最小受害者是苗苗,苗苗死時的犯罪現場裡有一個水杯,上面檢測出了裂唇道士熊萬成的唇印。抽絲剝繭,朱立也極有可能是這場巨大陰謀中的一環。
  除此之外,朱立和鍾玉東的精神都不正常,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朱立患有思維破裂,死前不久更是被確認為完全沒有自主意識,這毋庸置疑。而鍾玉東在那小村子裡生活的幾年,白天幾乎不出門,而晚上的時候卻跑出去嚇村民,再加上他的種種反應,雖然沒有做過鑒定,但幾乎可以推定為他患有精神病。
  如果僅僅是一起自殺,或者是因為偶然,可是兩個特徵相似的人都穿著紅衣自殺了,這讓我覺得這並非是他們的本意。我們見到鍾玉東的時候,他已經信奉了鬼神,家裡到處都是符咒,雖然他害怕,但是兩年間,他沒有自殺,唯獨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自殺了,所以他的自殺,不是偶然。
  再看朱立,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所有行為幾乎都是人的本能,這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嘴裡念叨著奇怪的經文自殺呢。
  我立刻想到了精神催眠。在他們自殺前,沒有人接觸過他們,特別是朱立,那幾個月的時間,根本就沒有人接觸他們,所以我推斷,他們很可能早就被人催眠了。就像劉博士一樣,他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了一段隱藏的記憶,當達到某種條件,我的潛意識就會重新激發那段記憶。
  或許很早就有人通過催眠的方式讓這兩個人自殺,而條件,則可能是他們身上穿著的紅衣色衣服。劉博士說過,理論上,人可以通過任何感知被催眠,諸如聽覺、視覺、觸覺甚至是感覺。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起來,紙很小,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的讓人頭疼。
  劉博士的研究成果省去了所有的學術累贅語言,他留下來的,都是最最通俗和實用的內容。劉博士在紙上描述了幾種催眠的技巧和注意事項以及練習的方法,可這些暫時對我沒有用,因為我需要的是理論,我要判斷我的推測可不可行。
  看了一會,我沒有找到我要找的內容,我又把紙給收了起來。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敲門聲響了,我猛地站了起來,這一家賓館的門上有貓眼,我拿著武器,慢慢踱到了門邊。已經是凌晨了,一般不會有人這麼晚來敲門。
  江軍還在衛生間裡洗澡,水流聲讓他沒聽見敲門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貼到了貓眼之上,這一看,我鬆了口氣,沒有危險,但是,我的心裡同樣升起了茫然,因為來的人是劉佳。
  打開門,劉佳站在門外,手還保持著要敲門的動作。
  「劉女士,你怎麼在這?」我問道。
  劉佳愣了愣:「我一直都在啊。」
  我朝著對門看了一眼,我和江軍去敲門的時候,開門的分明不是劉佳。劉佳恍然大悟,她笑著說她臨時換了個房間,就住在我們隔壁。我不明白劉佳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換房間,不過我也沒有多問,因為劉佳已經進了我的房間。
  我沒有阻攔,因為我有些事想問劉佳。我對精神催眠一竅不通,但是劉佳卻不是如此,儘管她的催眠經常會失敗,但是她已經偷偷接觸精神催眠多年了,理論上的東西,她要比我懂上不少。
  坐下之後,劉佳問我們一整天去了哪裡。
  晚上的時候,她來敲我們的房門,我們一直不在。她擔心我們,來找了我們好幾次,可是敲門都沒有人回應,她這麼晚來敲門,也是為了確認我們回來了沒有。
  我開門見山,把鍾玉東和朱立兩個精神病人穿著紅色衣服的事情告訴了劉佳,並問她這兩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如我推測的那樣,被人催眠而自殺。
  為了讓劉佳知道的更清楚,我把這兩個人自殺前後的怪異舉動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劉佳畢竟沒有接觸過兇案,她一下子就被我說的話嚇住了。劉佳臉色煞白,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
  但是,劉佳卻沒有馬上回答我,她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我並不著急,慢慢地等著,終於,劉佳開口了:「李教授,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的話,我就告訴你。」
  我馬上皺眉:「如果你還是要劉博士的研究成果的話,你回去吧,我不問了。」
  劉佳馬上搖頭:「不,不是這個請求。」
  我:「那是什麼?」
《謀殺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