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這是我對村民說的第一句話。
朵哈替我翻譯了,很快,村民騷動了起來。朵哈告訴我,聽到我說的之後,有的村民在罵我無知,而有的村民則對我有些期待。但是,不管村民對我是怎樣的一個態度,他們希望村子平安的心倒是相同的。
「還剩七天不到的時間,在這七天裡,我會把兇手給揪出來,只要我今晚能夠順利拿到證據,破案或許用不了七天。」
我對村民又說了一句。果然,朵哈翻譯過後,村民的騷動聲更大了。朵哈則有些質疑我了,她讓我不要說沒有把握的話,村民都是老實人,如果我欺騙村民,朵哈第一個不原諒我。我考慮了一會,讓朵哈放心。
「希望今天夜裡,我會進沙漠一趟,因為那條線索,就在當年村長發現棺材的那個地方!」我說道。
朵哈沒有馬上複述,而是又問了我一句:「李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真的要這樣說嗎?」
得到我的確認,朵哈照做了。很快就有村民大聲喊起來了,朵哈告訴我,那幾個村民是讓我不要進沙漠,因為在所有村民的眼裡,只要我去了那個地方,那遲早都是要被沙漠惡靈索了命的。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曼叔也站在人群裡。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對於我說的話,曼叔沒有什麼反應。說完這些,我不再理會村民的反應,回到了朵哈的家裡。阿迪裡派出去的三名刑警回來了兩名,我第一時間和阿迪裡進行了溝通。
我會帶一個人進沙漠,留一個人在沙漠邊緣觀察,而阿迪裡,他則繼續留在朵哈家裡保護買買提。部署好一切之後,我們按照原計劃等著天黑,終於,天色暗了下來,我帶著兩名刑警出發了。
其中一名刑警在我說的地方隱藏了起來,而另一名刑警則和我進了沙漠。
這個村子比以往不平靜,死了人,村民都在替泰維斯亞誦經。
我和那名刑警牽著駱駝進沙漠,我們還帶了短刀和指南針之類的東西。那個刑警非常地不情願,所以我答應他,他不需要到我要去的目的地,聽到不用去村民所說的禁地,刑警這才答應。
我們手裡攥著手電筒,我已經交待過那名刑警,如果看到什麼身影,他不要打草驚蛇,就裝作沒有看到就行了。刑警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他還以為我說的不是人,所以他一邊走,一邊嘴裡念叨著,好像是在念什麼民間驅鬼的咒語。
曼叔曾經帶我進過沙漠,沙漠雖然大,但只要沿著一個方向走,並不是百分百會迷路的。我們走的很慢,此次之行,安全第一,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帶一個刑警進沙漠的原因,有一個配槍刑警,我也好有個照應。
走的差不多了,我讓刑警在原地等著,我繼續往前。這是我答應他的,我不會勉強他陪我到村長發現棺材的地方去,當然,這也是我的計策。我剛要走開,那名刑警就把配槍掏了出來。
他說如果有東西要對他不利,他會立刻開槍,不管那東西是人是鬼。
於是,我又一個人繼續往前走了,這次,我走的更加緩慢,我很警惕,但是我卻沒有東張西望。終於,我走到了當天曼叔帶我來過的那片地方,我拿著手電筒,在地上四下搜查了起來。
過了很久,當月光重新從陰雲裡出來的時候,我俯下了身體,拿出了腰間的黑色袋子,這是我事先準備好的。我長舒了一口氣,我把我要找的東西裝進了袋子裡,同時,我彎著腰,眼神四下觀察了起來。
不出我所料,我在一處沙丘後面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我還是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站直身體,揮動著手裡的黑色袋子往回走。我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那道人影,和當時我和曼叔在沙漠裡被跟蹤一樣,那道人影距離我非常遠。我沒有費力氣去追,因為這麼遠的距離,他跑很快,我幾乎不太可能會被追上。
我敢確定,這個人和當時跟蹤我和曼叔的人是同一個。當初那個人,不僅跟蹤了我和曼叔,更是跟蹤了唐影軒,可是我們三個人都讓那個人逃走了,這足以說明,對方對這片沙漠很熟悉,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就是村裡的人。
當時我猜測過那個人可能是跟蹤我進邊省的那人,當初那個人躲在賽盤爾的後備箱裡,隨後又躲過警方的封鎖進了番市,之後,我就完全沒有那人的下落了。可現在看來,這個人更有可能是村裡人。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對這片沙漠的熟悉,還出於跟蹤的目的。死亡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這注定和這片沙漠有關係。我和唐影軒都是外來人,而且都數次進過沙漠,對方很可能是怕我們是為了調查而進村、進沙漠,所以他需要觀察我們的動靜,以好毀滅證據或者作出其他對策。
因此,跟蹤我們的人就可能是庫塔村死亡事件的兇手。
我轉身的時候,那道身影的頭很快就消失在沙丘後頭了,他應該是回村子了。
很快,我和那名刑警匯合了。看到我之後,那名刑警長舒了一口氣,一個人待在茫茫沙漠之中,的確滲得慌。我問他有沒有看到怪異的人影,刑警馬上搖頭。刑警一個人等待的過程中,神經絕對是緊繃著的,他一直在觀察四周,如果跟蹤我的人經過這裡,刑警應該不難發現。
這並不出乎我的意料,沙漠這麼大,只要對方熟悉路線,完全可以繞過這個地方。但這更加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對方很可能繞行,但最終的目的地卻是在村長發現棺材的地方,這說明,對方正是奔著我去的。
第519章 沙漠裡的線索(二)
白天,我才向全村人說我要來找證據,今晚進沙漠,跟蹤的人就出現了。所以跟蹤我的人,非常可能是村裡人,也非常可能是庫塔村死亡事件的真正兇手!我的手裡拿著黑色袋子,刑警問我袋子裡裝了什麼,我告訴他是可以證明兇手身份的證據。
刑警想要看,我自然沒有同意,刑警撇了撇嘴,也沒多說什麼。又是一陣時間過去,我們終於走出了沙漠,看看手錶,竟然已經凌晨一點鐘了。一進村子,我們馬上又聽到了村子裡誦經的聲音,在泰維斯亞家外圍的村民還沒有散去,這足以看出村民心地的善良。
躲在沙漠邊緣的刑警也終於出來了,我問他有沒有看到除了我們之外的人進入沙漠。刑警馬上就搖頭了,他什麼都沒有觀察到。這我也已經料到了,留這個刑警在沙漠邊緣只是碰運氣而已。
一個待在沙漠邊緣,這名刑警肯定也是提心吊膽的,沙漠邊緣這麼大,進沙漠又不止這一個入口。跟蹤我們的那個人肯定是小心翼翼,從其他地方進了沙漠。他對沙漠的地形那麼熟,不管從哪裡進都能找到方向,這並不是難事。
我們三個人往村子裡走,很快,有村民發現了我們。大家都不敢靠近,他們都知道,我們剛剛從沙漠的禁地裡回來,在不少村民的眼中,我是一個已經快要被亡靈索命的人了。只有朵哈慢慢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她問我查的怎麼樣了,我晃了晃手裡的黑色袋子,說我要找的線索已經找到了。我又問朵哈這裡的情況怎麼樣,她說有不少村民一直寸步沒有離開過這裡,她給我說了幾個名字,其中正好有曼叔的名字。
朵哈本來在家裡,但是我進了沙漠,她擔心我,所以我走後沒多久,朵哈索性就到泰維斯亞家外面來,順便等我了。這麼久,她也是寸步不離地待在這裡。而村裡的大部分人則已經回到了家裡。
警力不足,想要守住每一個人的家門,根本就不可能。
我沒有詢問太多,拎著黑色袋子回到了朵哈的家裡。我敲了阿迪裡的房門,時間已經很晚了,阿迪裡睡眼朦朧地來開門,看到我,他也問我調查的怎麼樣。我朝躺在床上的買買提看了一眼,他睡得很沉,完全沒有被我的敲門聲吵醒。
「不要擔心,案子很快就能破。買買提的精神狀況怎麼樣?」我問。
「醒著的時候一直在發抖。」阿迪裡回答我。
瞭解的差不多,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把黑色的袋子藏在了床底,村裡的誦經聲一直持續到很晚才停歇下來。我和阿迪裡住在三層,朵哈和她的父母住在二層,朵哈的房間剛好就在我的房間樓下。
夜裡上衛生間的時候,我隱隱聽到樓下有什麼聲響,像是木板砸在地上的聲音。我馬上下樓,聲響是從朵哈屋裡傳來的,走到朵哈房門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朵哈房間的木門上被砸出了一個大洞,那洞足足有人的臉那麼大。
朵哈的房門緊鎖著,透過大洞,我看見朵哈正站在門前不遠的地方,低著頭看下,似乎有些痛苦。我馬上敲門,朵哈發現了我,替我開了門。朵哈的手指流了血,我低頭一看,門前有幾塊木板掉在地上,還有幾枚鐵釘和鐵錘。
「怎麼了?」我馬上問。
朵哈馬上搖頭,有些歉意道:「沒事,不小心砸到手了。」
我一直沒有注意到,朵哈房間的門上本來就有一個大洞,只是之前用釘上的木板遮擋住了而已。朵哈看見木板上的鐵釘鬆了,木板也快破了,於是拿了新木板準備再釘上去,但她剛準備敲打鐵釘,又想到大家都睡了,怕吵到大家,於是準備明天再說。
沒想到,朵哈的手不小心被鐵釘劃破了,木板和鐵錘都掉在了地上。
朵哈的手流了很多血,她拿屋裡的藥箱開始為自己包紮起來。
朵哈一邊替自己包紮,一邊告訴我,她剛剛是被一個聲音嚇到了,鐵釘這才劃破了她的手。
我問朵哈是什麼聲音,朵哈支支吾吾,說她一直感覺村裡有非常奇怪的腳步聲。聽朵哈這麼說,我馬上站到窗台處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