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現在,我就是一個人躺在一個未知地點的帳篷裡,聽著外面的雨聲,也許是因為討厭下雨天的緣故,心裡變的很是煩躁,夾雜著恐懼,終於讓我強撐著支起身子,摸索出煙,點上一支。
一連抽了三根,才讓我一直哆嗦的雙手平靜下來,體力恢復了少許,但是還不足以支持我去活動,只是感覺上沒有那麼疲憊而已。
大哥二哥白瑾去了哪裡呢?無論是從炭火爐的溫度還是其他方面來說,他們都應該不會走的太遠,這世界上我最信任五個人,除了老娘老朱,就只有他們三個了,他們是去幹什麼了呢?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不過想想,我應該是安全的,起碼也是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不然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拋下我一個人。
我就在這裡胡思亂想著,忽然外面一陣響動,我心一喜,叫道:大哥?
外面沒有聲音回應我,我又叫了一聲:白瑾?外面是誰?
還是一陣悉唆的響動,就是沒有人回話,我心一緊,摸起槍,就朝帳篷的門爬了過去,剛掀開簾子,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一個不明的東西一下就把我撲到!
他的喉嚨裡發出一陣陣咳痰的聲音,模糊不清,我就要對著他扣動扳機,卻依約的聽到他咳痰的聲音,似乎在叫著:小三兩。
而且這個人雖然把我撲到,一身的血腥氣,但是並沒有攻擊我,我推了他一把,沾了一手的液體,聞了一下,血腥味刺鼻,我摸出打火機,火苗蹭的一聲躥了出來。我看了一眼前方。
我靠!!!
前面是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不是受傷受的血,而是一個人,被活活的剝掉了人皮!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膛上的肌肉,伴隨著心跳,正在上下起伏!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叫著我的名字了,我是肯定不認識這玩意兒的,掏出槍,瞄準他的腦袋就要打,管你是什麼,先來一發再說。
那個血人眼睛轉動了一下,看到我瞄準的槍,忽然滿眼的驚恐,大聲嘶吼道:小三兩!是我!
嗯?鄭碧山?
尼瑪,這個竟然是鄭碧山的聲音?他怎麼變成這幅德行了?
我跟他在怎麼不對眼,看到他,總是要攙扶的,我丟下槍,卻發現他渾身上下都能看到紅色的肉塊,沒有皮,無論我扶哪裡,他都會疼的呲牙咧嘴。這根本就無從下手啊。
鄭碧山嘴唇張張合合,兩隻眼睛期盼而急切的看著我,明顯是有話想對我說,可是他這形象也太他娘的磕磣了,不知道的還把他當粽子看呢,這渾身浴血的,怎麼這麼像是那個被張凱旋放出棺材的武力值無敵的王道士呢?
想到這個,我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我只顧著想他的形象有多麼猙獰可怖了,卻忘了重點!他是沒有皮的!
人皮!
我所經歷的一切的東西,知道的所有的東西需要一條線去穿起來,現在,線來了!
身邊的一個人,或者說終於有一個人經歷了我父親他們隊伍經歷的事,那就是蛻皮!已經知道的人皮,有兩張。
在千佛洞裡,我父親的那個所謂的墳墓裡的第一張。
張家,張老爺子的第二張。
他們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是被人剝了皮,還是自己猶如蟬一樣的蛻皮?
我顧不上血腥味,連忙把自己的耳朵貼在鄭碧山的嘴巴旁,鄭碧山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含糊,畢竟是一個沒有皮的人不是?我聽他說了幾遍,愣是沒聽清他說的什麼。
我對他叫道:鄭老,你說清楚點,我這根本就聽不到你說的什麼啊。
鄭碧山氣若游絲,翻著白眼,猛然的用力在我耳邊嘶吼了一聲:千古第一騙局!!
什麼?
我一聲問出來,鄭碧山卻已經安靜了下來,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一探,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死了,死了?他竟然已經死了?就這麼死了?怎麼可能?
或許很多人會說,被剝了皮,死了多正常?可是我的心,卻瞬間的沉了下來,不是因為死了一個鄭碧山,而是他的死,崩塌了我長期以來堅持的信念。
那就是我老爹還活著。
我,包括我二哥在內的所有的人,都一直以來堅信著,我父親他們,找到了一種方法,可以蛻下自己的皮而不死。
可是跟他們,有著一樣遭遇的鄭碧山,現在就死在我的面前,你讓我如何相信,蛻皮的人還活著?
我對著鄭碧山的屍體發呆了許久,最後點上一根煙,自我安慰道:這個也說不準,那個王道士不是也是沒了皮還活著的?
可是,我不確定,王道士是不是還活著。更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也是沒有皮的人,雖然他的渾身也浴滿了血,但是當時跟他相遇之後情況很危急,我都沒有閒心去觀察那麼仔細。
最後,我搖了搖頭道:死了就死了,活著就活著,老爹啊,你這是在玩你自己的兒子呢?
放下這個問題之後,我想起了鄭碧山剛才說的話。——千古第一騙局?
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閉上眼睛,臆想了一個畫面——鄭碧山遇到了一個石碑,上面寫著,欲要長生,必先活剝自己。
鄭碧山咬牙拿著刀把自己活剝了。
結果發現自己就要死了,除了疼沒有別的感覺,更沒有白日飛昇。
所以他仰天長歎道:草他***,這是千古第一騙局啊!
可是,這是誰的騙局呢?為了騙誰?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亢奮了起來,腦海有一個念頭:我老爹那麼聰明,這個騙局會不會是他設的?
就算不是他設的,他應該不會上當才對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想起一陣異響,幾束燈光打來,我抓著槍,掀開簾子,看到了我大哥,白瑾,還有後面的那個黑瘦的年人——我的二哥。
白瑾看到我掀開簾子,驚喜的衝我跑過來,攙著我道:三兩,你醒了?
我點點頭,看著走在最後的那個人,這個時候,我竟然全身的顫抖,不知道是緊張,激動,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