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我把電池盒打開,給她看。
我又按了按開關,還是沒反應。
看來,這個錄像機真的壽終正寢了。它曾打開過一次,讓我看到了裡面的視頻,就像一個臨死的人,最後睜了一下眼睛,告訴了我一些秘密,然後雙腿一蹬,永遠地去了。
漿汁兒說:「你跟我講講,那群人出什麼事了?」
我說:「你真的要聽?」
漿汁兒說:「當然了。」
我說:「聽了後,很可能會影響你接下來幾天的心情,你確定嗎?」
漿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
我說:「表態。」
她想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
我說:「那好吧,我全都告訴你。進入羅布泊的路上,我不是看到一具屍體嗎?」
漿汁兒說:「對了,那屍體是男的是女的?」
我說:「男的,已經腐爛了,年齡不確定。」
漿汁兒說:「你為什麼不跟他們說?」
我說:「我不想造成恐慌。」
漿汁兒說:「你不想在民眾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好吧,總統先生,請繼續。」
我說:「現在,我告訴你錄像機裡的內容——我看見了,他們總共四個人,三男一女。最後,變成了三個,兩男一女,從他們的對話分析,這兩男一女把另一個男的害了。」
畢竟是女孩子,漿汁兒把肩膀抱緊了:「他們為什麼要害那個男的啊!」
我接著說:「你說,這樣的錄像給大家傳看合適嗎?」
漿汁兒說:「然後呢?」
我說:「在最後一段錄像中,他們迷路了……」
漿汁兒突然說:「我害怕了。」
我沒理她,繼續說:「最後我要告訴你,他們在戈壁灘上看到了另一個車隊,你知道那是什麼車隊嗎?」
漿汁兒盯著我,瞪大了眼睛。
我說:「他們看到的是——我們的車隊。」
然後,我把應急燈關掉,麻利地鑽進了睡袋中:「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晚安。」
過了好半天,漿汁兒才在黑暗中說話,聲音輕飄飄的:「你不是在給我講恐怖故事吧?」
我說:「你就當恐怖故事聽吧。」
荒漠上無遮無擋,風不可抑制地越刮越大。
不知道布布是不是還在曠野中舉著望遠鏡眺望。
我在回想錄像中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句對話。
既然他們看到了我們的車隊,說明這夥人進入羅布泊的時間跟我們差不多,並不是多年前的錄像。
可是,我看到的那具姿勢擰巴的屍體,至少死了兩年以上,那就說明,他不應該是被三個同伴害死的李樺……
我想不通,為什麼錄像機和屍體離得那麼近呢?
那三個人看到了昨天丟棄的鞋子,看來他們真的迷路了,不然,他們正在離開羅布泊,不可能繞到我們前面,讓我們撿到他們掉落的錄像機。
他們為什麼把錄像機扔掉了呢?
如果,他們都死了,為什麼沒看見他們的屍體?
想來想去,我依然懷疑這些錄像不是最近拍的,那具正在腐爛的屍體很可能就是李樺。不然,這只錄像機不可能掉落那麼大面積的烤漆。
唯一的問題是,既然他們是幾年前出的事兒,怎麼可能看見我們的車隊?
我越琢磨越害怕——他們看到的,那是我們的車隊嗎!如果不是,怎麼可能那麼巧,那個車隊也是綠色切諾基,也是黑色三菱帕傑羅,也是粉色悍馬,也是天藍色房車,也是白色路虎衛士——連順序都一樣!
不知道漿汁兒睡沒睡著,每天夜裡,她都無聲無息。
突然,帳篷外傳來尖叫聲。
是孟小帥。
第24章 60多年前的求救信號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衝了出去。
房車的燈亮了。
孟小帥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粉色睡衣,奔向布布的帳篷,白欣欣拉扯著她的胳膊,極力解釋著什麼。
我大聲問:「怎麼了!」
白欣欣一下就鬆開了孟小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