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我帶他走進了我的帳篷,把門簾放下來,然後說:「你把刀給我。」
他從口袋裡掏出刀子,還給了我。
我把刀子放進口袋,突然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在了地上,然後逼視著他的眼睛說:「你殺了那個警察!」
他快速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他肯定在猜測,我這次被掠走得到了什麼證據。
我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繼續說:「給我說實話!」
他說:「你讓我起來,我跟你說實話。」
我慢慢鬆開了他,他也逼視著我的眼睛,說:「我只對你說一句——他不是我殺的。」
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了那桶水玻璃!」
他真的不說話了。
我說:「你不要再頑固了,沒有好果子。你知道的,天上有隻眼睛,記錄著我們的一切。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古墓裡看到沒剪輯的錄像。」
他還是不說話。
我說:「如果你還不承認,我只能動員大家驅逐你。」
他依然不說話。
我說:「好吧,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我轉身就朝外走。
我在跟他鬥心理素質。這時候,我離帳篷門口大約7步遠,我快步走過去,如果我走到門口,他依然不說話,我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我一邊走一邊聽背後的動靜。
當我走到第6步的時候,他突然說:「等一下!」
我停住,慢慢回過頭來。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說:「你說話!」
他低下頭去,想了會兒,再次抬起頭來,眼圈已經濕了,顯得很激動:「我跟他一樣,我們沒什麼區別!」
我說:「嗯,然後呢?」
他說:「在司法學校的時候,他的成績還不一定比我好呢!他憑什麼抓我!」
我說:「你他媽犯罪了!」
他說:「剛才你把我摔到地上的時候,要是碰巧有根釘子,我可能就掛了,然後你就是殺人犯!你願意接受這個罪名嗎?」
我說:「我們說的是那個警察。」
他說:「我畢業之後也是警察!只是我倒霉罷了,一失手,把我岳母推到了暖氣片上……」
我說:「之前先不說,你殺了警察,就是殺人犯。」
他「撲通」一下給我跪了,然後哭哭啼啼地說:「周老大,我真的想當個警察,我只想為你們做點事!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我不可能害你們任何人的!」
我想了想,說:「起來起來!」
他身體一轉,坐在了地上,繼續說:「你不要驅逐我。如果我們走不出去,我希望我以一個團隊警察的身份跟你們死在一起。如果走出去了,你看著我去自首——好嗎?」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肯定是漿汁兒他們回來了。
我對章回說:「在羅布泊,我就當你是團隊的警察,做點什麼吧。」
章回使勁點了點頭。
我走出帳篷,漿汁兒已經跑過來,她愣愣地看著我,說:「滿血滿藍,原地復活?這是什麼情況?」
我說:「別大驚小怪的,你經歷了什麼,我就經歷了什麼。」
季風和令狐山走過來,我對他們有取有捨地講了講昨晚的經歷,然後對季風說:「現在人齊了,你把大家都叫到湖邊,我跟大家說點事兒。」
季風說:「好的。」
團隊裡有個臥底,我不知道是誰,這是最恐怖的。我要摸摸大家的底。本來,我應該提前和季風、周志丹、魯三國透個風,但是我現在誰都不信任了。
我帶漿汁兒走向湖邊的時候,漿汁兒問我:「你要透露什麼秘密嗎?我先聽聽唄。」
我說:「沒什麼秘密,只想讓大家互相更瞭解一下。」
老實說,我連漿汁兒都不信任了。
我不能肯定她就不是臥底。
那群人為什麼沒有殺死她?
她會不會被那群人換了大腦,故意讓我們救回來?
都是未知數。
如果漿汁兒都不能信任了,那麼就沒人可以信任了。這時候,我真的知道了什麼叫孤獨,什麼叫悲涼。
人都在湖邊聚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