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吳珉感覺事態嚴重,也爬了起來。
我說:「兩個小口子,沒事兒。」
他說:「別安慰我了,總共有多少血啊,都被沙漠喝了一路了……」
我說:「馬上就止住!」
我用酒精給他消了毒,用紗布一層層纏住了。
我問他:「發生什麼了?」
馬然而說:「我遇到了兩個人……」
馬然而就是去盜墓了,他的車上帶著全套的工具。
他離開營地,在荒漠中尋找了大半天,並沒有找到墓葬。
他想返回了。他沿著自己留下的標記,開始朝營地開。
走著走著,馬然而看到荒漠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很魁梧,疲憊地前行著。馬然而很害怕,不想趕上他,又不能一直在他背後跟隨。
他加大油門,在離他很遠的地方繞過去了。
從反光鏡看,透過揚起的黃沙,那個人依然孤獨地朝前走著,並沒有對他揮手。
馬然而開出一段路,那個人終於在反光鏡中消失了,卻再次出現在了他的前面!這次,他和馬然而的車距離更近了。
馬然而的越野車在沙子上行駛很費力,油門聲很大。那個人明明聽見了車聲,卻不回頭,繼續朝前走著,好像癡呆了一樣。
這次,馬然而沒有繞開他,直接朝他追上去了。接近那個人之後,馬然而搖下車窗,喊了一聲:「哎!你怎麼一個人呢?」
那個人一邊走一邊把腦袋轉過來,大鬍子都是沙土,他的臉倒很白。他很麻木地看了馬然而一眼,繼續搖搖晃晃前行。
馬然而不敢停車,他把他的軍用水壺扔出去,喊了聲:「喝點兒!」
然後,一踩油門就開過去了。
塵土就把那個人淹沒了。
開出一段路,馬然而再次從反光鏡裡看到了那個人,在遠處艱難地行走著。
馬然而感到非常奇怪,想來想去,終於想不通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繼續朝營地開。
那個人又一次在反光鏡中消失。
走出一段路,馬然而看見前面光禿禿的沙漠上,再次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孤獨地行走著。
馬然而再次衝向那個人,他懷疑對方不是活人,或許是一具脫水而死的喪屍,只要他的車出了故障,不能繼續前行,那個人會立即衝過來,咬斷他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馬然而想用車撞他了!
他漸漸逼近了那個背影,看見他身後金黃色的沙子上,扔著一個墨綠色的東西,那是他剛才扔給他的軍用水壺!
馬然而把車速慢下來。
他真的害怕了。
他聽說過鬼打牆,不過都發生在黑夜,或者濃霧的天氣,現在,天上沒有什麼雲彩,夕陽掛在天邊,楚楚動人,怎麼可能遇到鬼打牆?
他把車停下來,滅了火,不敢再走了。
所謂鬼打牆,往往就是你認為對的方向,恰恰是錯的。
可是,馬然而沒有勇氣朝相反方向開。
終於,那個人走出了他的視野,他準備繼續朝前開了。
走著走著,羅布泊的天迅速黑下來,他發現他找不到他留下的標記了。
荒漠上就像蓋了一口巨大的鍋,繼續走的話,就如同無頭蒼蠅亂撞。
他停下車,決定發射信號彈求救。他的信號槍是在黑市買的,發射裝置與信號彈合二為一,只能一次性使用。
後來,他改了主意,他想保留這一彈,萬一那個魁梧的人再次出現並襲擊他,信號槍可以用來自衛。
他沒有熄火,卻把車燈關了,鎖好車門,藏在了黑暗中。
他緊緊抓著那支信號槍,準備熬過這一夜,如果平安,天亮之後再繼續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荒漠上一片死寂,令人發瘋。他坐在駕駛座上,時不時地用信號槍碰碰方向盤,那種撞擊聲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有異常出現。
他有點睏了,趴在方向盤上,開始打瞌睡。
突然,信號槍又敲擊方向盤了:「咚,咚咚,咚……」
他猛地清醒過來,抓緊信號槍,聽。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咚咚……」
有人敲車門。
他在黑暗中朝兩側車窗外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他打開了駕駛室的燈,嚇得全身的骨頭一下就酥了——那個魁梧的人貼在他這一側的車窗上,正在看著他。
他朝旁邊躲了躲,趕緊打火,可是,怎麼都打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