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我快速地做著判斷,這個判斷關乎我們兩個人的生死。
季風又說:「我還看到一幅圖畫,好像是羅布麻……」
麻……
我越來越猶豫了,我說:「押個寶吧,我猜測就是這個。」
季風說:「那就聽你的。」
這時候,呼吸已經變得越來越艱難,我說:「來,戴上呼吸器!一會兒我們就不能說話了,進去之後,我們一定要加快速度,能跑就跑!」
她說:「我怕我跑不動……」
我想了想說:「你跑不動我就得死。」
季風為難地看著我。
令狐山說:「到時候我背你跑。」
季風終於戴上了呼吸器。
我第一個衝了進去。
通道真的像光一樣筆直,兩旁的牆壁上,畫著各種各樣的符號,古里古怪,斑駁不清,我顧不上仔細看,一路疾行。
季風在我身後,令狐山在季風身後。
我和令狐山的身上,除了氣瓶,還背著食物和水,非常重。我們出去之後,就變成徒步穿越羅布泊了,食物和水必不可少。
通道漆黑,我想起了女人的子宮,我們要從這裡鑽出去,才能獲得新生。
我們一路小跑,穿行了半個多鐘頭,我回過頭,看見季風的臉色十分蒼白。我們無聲地對視了一眼,繼續前行。
一個多鐘頭之後,我聽見季風的腳步離我越來越遠了,踢踢踏踏,好像堅持不住了。
我再次回過頭,發現季風已經開始踉蹌。令狐山攙扶著她的胳膊,幾乎是拖著她朝前走。
她看了看我,眼神有點絕望。
我們剛剛走了四分之一!
我停下來,打手勢,讓令狐山把背包卸下來,轉移到我身上。季風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使勁擺手,令狐山已經把背包放在了地上,攔腰把她扛起來。
我背起令狐山的背包,三個人繼續朝前走。
走出一段路,季風掙扎著下來了,自己走。
兩個小時之後,季風再次慢下來。
我們兩個人氣瓶裡的空氣不多了,我感到頭暈,胸悶,噁心。
依然不見出口。
我偶爾朝兩旁看了看,發現那些奇怪的符號都不見了,變成了「×」,密匝匝的佈滿了洞壁。
我錯了!
我錯了?
我相信,我們已經走過了一半路程,返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朝前走,只要走出去,哪怕依然是迷魂地,至少可以呼吸。
我的氣瓶眼看就要用完了。
我知道,我該停下來了。
我把兩個背包卸下來,打手勢讓令狐山背上它們,然後指了指季風,讓他倆繼續前行。
令狐山愣住了。
季風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拚命地擺手。
我不看她,只是瞪著令狐山,我在用眼神命令他,馬上帶季風朝前走。
季風死死按住背包,眼淚流下來,順著呼吸器滴在衣服上。
我把呼吸器摘下來,吼了一聲:「聽話!」
季風依然死死按著背包,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
我把手電筒塞到令狐山手上,把背包拽起來,掛在了令狐山的肩上。他拖著季風,強行朝前走。
季風叫起來,呼吸器擋著她的嘴,哇哩哇啦的,聽不清楚。
我笑了一下,朝她豎起兩根手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季風又蹬又踹,卻掙不脫令狐山,被拖得越來越遠。
手電筒的光越來越小,我被黑暗淹沒了。
我慢慢靠著洞壁坐下來。
氣瓶裡的空氣快光了,我的喘息十分艱難。我走到頭了。
我把腦袋靠在洞壁上,希望自己保持一個舒服的姿勢,假如多少年之後,有人挖開這個地下通道,找到了我,那時候哪怕我只剩下白骨了,我也不希望我的姿勢很難看。
突然,手電筒的光又出現了,晃動著衝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