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他說:「為什麼沒有?」
我說:「烏魯木齊城東是水磨溝區吧?」
他說:「原來叫城東區,後來改的。」
我說:「好吧,哪個小區?」
他猶豫了一下才說:「絲綢小區。」
我說:「很好聽的名字。哪個樓呢?」
他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說:「等我腿好了,去你家串串門啊。」
他說:「到時候,我接你。」
我又說:「你父親在哪兒工作?」
他說:「他在烏魯木齊做生意。」
我說:「做什麼生意?」
他說:「皮毛加工。」
我說:「你媽呢?她在哪兒工作?」
他說:「她和我爸離婚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改嫁了。」
我突然說:「她在吳城?」
他說:「她在吳城幹什麼!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我說:「你有兄弟姐妹嗎?」
他說:「沒有。」
我說:「親戚呢?」
他說:「我爸我媽都是獨生子女。我只有一個姥姥,她跟我媽一起生活。」
他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無人對證。而我,非要刨出他的根來。
我繼續說:「你在哪個學校讀的書?」
他說:「彩虹大學。」
我說:「哪的?」
他說:「烏魯木齊的。」
我說:「有這個學校?」
他說:「民辦的,我中途就退學了。」
我說:「中學和小學呢?」
他說:「也在烏魯木齊。」
我說:「哪個學校?」
他說:「也是私立學校,後來都倒閉了。」
我說:「幼兒園呢?」
他說:「那個幼兒園現在變成了菜市場。」
我感覺他在玩我。
我現在去不了烏魯木齊,他把他的歷史都甩給了一個遙遠的城市。我也沒法打電話求證,因為他大學中途退學,而他的中學、小學、幼兒園,都已經他媽的不存在了。
我當然不甘心,又問:「你在哪兒上班呢?」
他不說話了,看著我,反問道:「你是小5什麼人?」
我說:「這跟小5沒關係了。」
他說:「那我就不回答你了。」
我說:「你必須回答我。」
他說:「希望你早日康復。」
然後,站起來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肯定追不上他。我說:「我知道你的底細!」
他在門口停下來,回頭看我:「說說?」
我說:「你們是類人,你們派出一些類人混進了人類社會,代號都叫令狐山。」
他有些迷惑:「類人?什麼意思?你確定你現在……正常嗎?」
我說:「偽裝!告訴你一個不幸的信息,我也認識一個令狐山。」
他說:「那又怎麼了?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