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節
我猛地回頭看去,沒人,應該是沙子在沙子上移動。
我舉起了手上的刀,仔細端詳,它發著烏黑的光亮。
它是什麼時代的?
它在古墓裡埋了多少年了?
有多少人摸過它?
有多少人死在了它的刀鋒下?
過了半夜之後,那三個高中生才關掉了應急燈。或者不是他們關的,而是應急燈沒電了。
整個營地一片漆黑。
我又想到了死。
我不願意死在沙漠上,最後被烈日曬成一具木乃伊。我喜歡水,非常非常喜歡水,我希望死在水裡,偶爾有魚從我旁邊游過,說不定還會用它們的嘴親親我。
可是,這個湖太不安靜了……
突然,風驟然大起來,我聽見那個湖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那些植物也「辟里啪啦」地響起來!湖邊沒有人,難道它又要犯病了?
果然,我在風聲中聽到了一個遙遠而沉悶的聲音:「現在……開始……自由……活動!……」
接著,天地間就開始飛沙走石,我睜不開眼睛了!
我驀地想到一件事——會不會是那三個高中生受好奇心驅使,摸黑去了湖邊呢?
我站起來,拄著那把古代戰刀,頂著風,艱難地走向了他們的帳篷。我幾乎是閉著雙眼朝前走,只聽見那個湖就像颶風中的大海,劇烈地翻騰著;那些植物也發出了呼哨聲,很多被折斷了,在半空飛舞,有一截蘆葦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跑到那三個高中生的帳篷前,喊了聲:「於旬旬!」
裡面黑糊糊的,沒人回答。
我掀開門簾子,用手電筒朝裡照了照,只看到了於旬旬和夢野,他們坐在睡袋上,怔怔地看著我,就像兩個木偶。
我躲進了帳篷,把門簾子放了下來,大聲問:「於苟苟呢?」
他們只是看著我,好像傻住了。
我說:「我問你們呢!於苟苟呢?」
他們不說話,也不搖頭不點頭。
我說:「你們……怎麼了?」
他們還是不回答,只是看著我,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
我伸手碰了碰於旬旬:「你說話!」
於旬旬眨巴了幾下眼睛,嘴巴還是閉得緊緊的。
我又伸手碰了碰夢野:「你們說話啊!」
夢野也眨巴著眼睛,一言不發。
我後退了幾步,用手電筒照著他們,有點驚惶了。
他們有難言之隱?
他們無意中掉進了羅布泊,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或者,他們擔心一會兒和於苟苟說不到一起去?必須等他回來,統一口徑再開口?
再或者,他們正在夢遊?
兩個男孩子怎麼可能一起夢遊?
那個於苟苟深更半夜去哪裡了?
我想,他很可能去湖邊了,不然那個湖不會發作!我不想再問了,我衝出了帳篷,想去湖邊尋找於苟苟。
我剛剛走出幾十米,就看見一個黑影從湖邊跑過來。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正是於苟苟,他全身上下濕淋淋的,毫無疑問,他下水了!
他看見我,愣住了。
我盯著他,問:「你去哪兒了?」
他的反應很奇怪,並沒有回答我,快步朝帳篷跑去。
我追上去,繼續問:「我問你,你去哪兒了!」
他依然不搭理我,繼續朝帳篷跑去,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他。
我回身照了照,手電筒照不出太遠,只能看見半空中的風沙。
我跟著他跑進了帳篷裡,大聲說:「於苟苟!你幹什麼去了?」
他這才開口:「我去湖裡看看。」
我說:「你想看什麼?」
他說:「你說那裡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