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鬍子倒是有,不過上面黑乎乎的,早上吃剩的米粒還掛在上面,他那帆布的衣服黝黑髮光,幾乎都能當成夾克穿了,頭上戴著一個鴨舌帽,六十多歲了,居然還把帽子帶歪,那個眼睛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我第一次看見之後就想起了老鼠!
我爹把風水仙接來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鐘,所以他從我們家吃的飯,農村早飯沒有什麼好吃的,一碗米粥,一碟鹹菜,在加上我娘剛遛透的大包子,飯糙情不糙,反正風水仙和程妞吃的挺香的。
吃罷飯後,風水仙讓我爹砍了十幾根木樁,又找了一些紅布條,塞到包裡,帶著往山上去了,程以一不知道是因為風水仙的眼睛像老鼠還怎麼的,她這麼好奇的一個人居然對風水仙不感冒。
我們這群人上了東山,西山還有南山都不是我們村的地方了,肯定不能往那裡埋了,還有平常的莊稼地裡也不能埋,一是因為妨礙農耕,二來好像是因為糧食是重陽之物,對於陰宅風水起到阻礙的作用,所以一般不在耕田里做陰宅。
我們上山的地方要路過那個靈異的懸崖,程妞伸著頭往地下一個勁的瞧,看那架勢應該已經看出了這個地方不一般了。
一行四人不多時就到了那天我見到的那抬棺的之人的地界了,不等我說,程以一就倒吸著鼻子,一個勁的吸了起來,吸了一會,她臉上的表情不大好,催促著我趕緊走。
風水仙對我們道:「你們先去山的那條路上等著我吧,等我找好位置在喊你們。」說著把就把我們趕走了,我一想,就知道這風水仙是怕自己的那門手藝外洩,故意把我們支開,這倒無可厚非,我們三個朝著山那邊的路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風水仙故意的,還是看風水真的是一個耗功夫的活,他居然要我們在那裡等了將近五個小時,才慢吞吞的走了過來,過來之後,他來到一個地頭旁邊對我們道:「我看這地方不錯,從這裡看過去,我們對面山恰好圍成一個圓,左邊的話恰好能從山上來水,至於右邊的話,恰好是這個地頭,將山上下來的風水給擋住,實在是一個福蔭後人的好地方。」
何為風水好地,藏風納水就是寶地,這些我懂,這個風水仙說的無二,尤其是陰宅處的地方,左邊一定不能比右邊高了,不管是陰宅陽宅,左邊一定不能比右邊高,假若左邊高了,那就是風水上最大的一個煞,叫做白虎煞,白虎屬西金位,主殺戮,若是它壓過了青龍位,輕則這個家庭磕碰事故不斷,重則出現見血橫死之事,因為白虎就是要見血光的!
要是讓我單獨找這一個地方我肯定找不出來,但是他找出來之後讓我分析,我還是會的,所以對於這這個地方,我還是挺滿意的。至於這風水仙說的那個陰宅望山圓,在風水上叫做魁星點狀,是說後代能出狀元的風水,大好,大好啊!
第七章殭屍事件
我很滿意這個陰宅的位置,旁邊的程以一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家姓趙,在這山半腰中也行,要是在往上,恐怕就不妥了。」陰宅的位置還跟姓氏有關,這我倒不知道了。
這個地方左右大概有十多米的樣子,遷來我太爺爺,太奶奶,老爺爺,老奶奶,爺爺他們五個之後,還能繼續往下看,其實這次看墳,直接就把我以後的歸宿看出來了,想到以後,自己也會被燒成灰,然後放在一個窄窄的骨灰盒中,最後深埋地下,或許連個墓碑都沒有,那,我,我們這一輩子來過世界的證據是什麼?
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中無限悲涼。
風水仙拿著羅盤校正墳墓的走向,然後定下,讓我們拿著木樁釘住,用紅布條將這個木樁給繫起來,表示這個地方是有主的地了,木樁定了十幾個,終於是將三個大墳的基座給標示了起來。
第二天,我爹帶著本家的一些人,還有找來的一些工人,開始建墳,打葬子,這些事情忙了一天,不過終於是將這新墳給弄好了,接下來就是找一個黃道吉日,開始遷墳了。
遷墳是個麻煩活,首先要算日子,之後遷墳之前還要去原來的墳頭上擺上供品,對先人告罪,隨後是起棺,行棺,落棺,落棺之後還需要哭喪,等到七天之後,必須去向先人問安,這七個步驟必須做的完完整整,否則的話,嘿嘿……
我做白事的這幾年,還真遇到過遷墳碰怪事的,有一戶人家,遷墳之前沒跟祖宗打招呼,直接挖出來就裝棺材裡走了,可是到了半道之後,四個抬棺的人,不分前後的同時摔倒在地上,直接將他們老祖宗從棺材裡面摔了出來,問他們怎麼回事,四個人異口同聲都說被什麼東西絆了!
可是地面平的像個鏡子一般,你就算是滑倒了也不可能被絆倒吧,眾人害怕,當時就找了一個道行比較高的風水先生,由先生做了一場法事,才重新行棺,後來我聽說,雖然那家人成功的將棺材入土了,那直系的親屬,都是大病了一場。
當下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擇一個黃道吉日,遷墳,至於黃道吉日怎麼選擇,萬年曆上就有,當然我們不會按照這方法,其實出入不多,尋常的按照萬年曆上來辦就行。
後天就是一個黃道吉日,在後天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把五口棺材送到新墳中去,如果天亮之前沒有送到,說實話,我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我們忙著自己家的事時候,我們村的不少人已經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遷墳大業,這天下午,我跟程以一討論著遷墳的事宜,突然聽到外面大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哭聲之中還夾雜著不少的驚恐的叫喊,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和程妞都是坐不住的主,趕忙追出去看,出來之後,看見在坡上雞飛蛋打的跑下來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其中一個嘴裡大喊著:「我勒個親娘來,詐屍了,炸屍了,我奶奶詐屍了!」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嚇傻了,一邊用力狂奔著,一邊歡快的笑著,甚至連自己頭上的孝帽子掛掉了自己的假髮都美歐注意到。
雖然是大天白夜,但是我們周圍看熱鬧的人,心裡不約而同的湧起了一股嗖嗖的涼意,娘來,這次可真是攤上大事了。
我們所圍觀的這個坡,在往上走不到兩百米,就是上東山的那條路,從這條路上陸續跑下來一身孝衣的人,我和程以一順著路往上看去,發現路上除了四處跳竄如同小白兔般的村村民,哪裡有詐屍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圍觀的人太多了,其中一個逃跑的人似乎不好意思再跑了,開始理了理自己頭山的孝帽子,然後調整好心緒,開始信步閒庭的走了起來,嘴裡大聲喊道:「跑什麼,大家不要怕!」
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後面跑過來一個人,衝著他大喊道:「四大爺,追來了!」這聲音淒厲的就像是活活爆菊了一般,這人不在信步閒庭,撒開丫子,跑的比誰都喪氣,嘴裡大喊道:「娘啊!」
對於這種人,我們有一個專門的學術名詞,裝B未遂!還是大寫的B!
不消一會,路上那些帶著喪服的人盡數跑光了,只剩下我們一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看見那所謂的殭屍。
不過誰也沒有膽量,這時候上東山。
傍晚的時候,村支書在大喇叭上狼嚎道:「村民請注意了,村民請注意了,請每家出一個勞力到大隊集合,請每家出一個勞力到大隊集合!發遷墳錢,發遷墳錢!」
要是只有前一段話,估計大隊中能去不超過十個人,但是聽見後來這一句,我們村的戶主齊刷刷的到了大隊外面的廣場上。
由於我爸還要忙給我太爺爺遷墳的事,所以我家就派我過去了,不甘寂寞的程以一像是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到了大隊前面。
我們所在的廣場,以前是個看戲的地方,村支書站在戲台上,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就大喊道:「今天下午發生了些意外情況,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眾人在下面竊竊私語,知道說是下午送葬隊伍說的詐屍事件,這件事已經弄得人心惶惶。
村支書清了清嗓子,對著我們道:「這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村幹部已經調查了,這就是扯淡,對於趙正剛家蓄意造謠,村幹部們商量了,這次他們家的遷墳費用全部都沒了!」
而村支書說完這話之後,上午跑的掉了假髮的那個人就灰頭土臉的衝了上去,喊道:「老少爺們啊,我們那是跟你們開了個玩笑,根本沒有那回事,我們是比賽賽跑來著,根本沒有詐屍這回事啊,我在這跟大家道歉了。」
說完這話,趙正剛就衝著我們鞠了一躬,有個心眼的都知道他撒謊,還不等有人拆穿,村支書立馬喊道:「行了,發錢了!」說著他推了一下趙正剛,將其推下了檯子,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一眾村民,一聽說要發錢,立馬激動起來……
回到家之後,我將那沉甸甸的五千塊錢遞給我爹,然後拉著程以一道:「程妞,這世界上真的會有詐屍這一說嗎?」
程以一立馬回答道:「當然有了,不過詐屍一般都是剛死的屍體,從來沒有聽說過死了幾十年的屍體在詐屍的。」程以一說完這話,立馬和我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低聲喊道:「殭屍!」
說完這話之後,我們兩人的反應是截然相反的,我是開始頭皮發麻,腦海之中想到鬼片之中會跳的那些清朝殭屍,而程以一眼睛又開始亮的嚇人,我他媽的就知道,這個程以一是瘋子,那可是殭屍啊,殭屍好不好,電視上會跳著掐人脖子的東西!
我在心裡使勁的咆哮著,嘴巴上惡狠狠的道:「你別胡鬧,那玩意都是刀槍不入,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的書生,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
程以一眨著那無辜的大眼睛,委屈的道:「人家沒有說要去啊。」我一聽她這麼說,立馬鬆了一口氣,但是她接著道:「但是你既然這麼說了,人家就自己去吧,讓人家被殭屍掐死好了,最好撕成一片一片的,被你們山上的狼吃了,死了之後你不要去給人家收屍,反正人家就是一個乞討的小丫頭,沒人疼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起傷心事了,眼圈居然紅了,我的小心肝立馬抽搐起來,嘴巴一下子沒有把住,脫口道:「我去,我去!」
一聽這話,程妞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俏兮兮的道:「真的?寅當哥哥最好了。」聽著程以一那甜的發膩的哥哥,我居然舒服的打了一顫!完了,又上了這個死丫頭的當了。
看見我懊悔的樣子,程以一正色道:「要是真的是殭屍,我們必須早點發現,否則,你們村子就有大麻煩了。」
我心中一凜,知道她說的對,殭屍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不知道大家聽沒聽過重慶的殭屍事件,反正那時候我就相信會是有殭屍的。
我們沒有傻到今天晚上就直接殺到東山去,先別說那個殭屍了,就算是遇到了那幾個抬棺材的人,恐怕我們兩個就會跟他們作伴去了,再說了,那裡還有我們村的一處凶地,靈異懸崖!
晚上我睡的正香,突然被旁邊程以一死命的搖醒了,雖然這幾天我都是跟程以一睡在一張床上,但操蛋的我連個禽獸都不如,到了現在都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所以程以一一搖晃醒我,我立馬心花怒放,這個妞終於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嗎,主動了嗎?
我色迷迷的睜開眼睛,卻看見程以一臉上的潮紅之色!我去,就僅僅是這抹紅,也讓我把持不住了,可是,為什麼程以一那大眼睛中有驚恐之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