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癩皮狗的聲音又尖,它還不停的在我耳邊念叨,比起唐僧的緊箍咒還惱人!我心裡無數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我真想大聲喊一句:「小趙你妹啊!」
終於爬到了沈佳佳的家裡,我已經累的像是一隻死狗,癱在沙發上吐著舌頭,而癩皮狗東跑西顛的倒像是大爺一般巡視著沈佳佳的屋子,我以為它是看房子的風水佈局,拖著顫抖的雙腿跟著它走去。
它直直的衝到了廁所裡,對,廁所是個凶地,它一定是看出了什麼,果不其然,癩皮狗一衝進去,就用它獨有的太監嗓子尖叫道:「這就是女生的廁所啊!」我:「……」
我按照癩皮狗的指示,黑著臉將沈佳佳的放到了床上,要不是癩皮狗有些本事,剛才我直接想著將它從樓上扔下去。沈佳佳放到了床上之後,我又將她的鞋子,外套脫了,只留下了一個小短褲,絲襪,還有小吊帶,胸口那一片白膩躺下之後遺漏無疑。
我親耳聽見了癩皮狗咕嚕嚥了一口吐沫,我心裡哀嚎道,這是我見過那只有智慧,正直的狗麼,我怎麼看都像是一直色狗啊!
在我不滿的情緒中,癩皮狗讓我將沈佳佳的身子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將其頭衝著都東北角的方向,又讓我找來一根針,次刺破沈佳佳的雙手中指,雙腳中指,還有眉心,然後準備好一碗米,等著就行了。
之前就說過了,沈佳佳住的這個房子藏風納氣,呆在裡面容易氣悶,尤其現在我們呆在一個狹小的臥室當中,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九點四十五,還有十五分鐘就是整點,到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時間越接近整點,床上原本安靜躺著的沈佳佳越發的不安分起來,她手腳不自覺的收縮起來,癩皮狗見狀,對我道:「完了,老子差點忘了,快去找五根紅繩,將她的手腳腕還有脖子捆起來,快點,快點!」
我一聽它說的著急,趕緊在沈佳佳裡翻騰起來,可是我他娘的去哪找紅繩啊,沈佳佳又不是那種賢妻良母,家裡有針線縫縫補補,我在抽屜裡面翻騰出兩條紅色的蕾絲內褲,硬著頭皮喊道:「狗哥,紅繩找不到,那個,紅內褲撕開行不行?」
本來聽見我說紅繩找不到的癩皮狗嗓子已經發出尖叫之音了,但是一聽說我找到了紅內褲,立馬興高采烈的喊道:「就是那個,快,拿過來讓我聞聞,不,拿過來繫上!」
我操,這隻狗比起楚恆來嗨變態,我恨恨的將沈佳佳的內褲撕成一條條的,然後拿過去按照癩皮狗所說的,將其捆上,期間癩皮狗圍著我轉,眼巴巴瞅著我手裡的內褲,那渴望的表情寓於言表。
忙活完這些,已經快要十點了,這時候癩皮狗收回它看內褲的淫蕩眼神,鄭重的對我道:「待會你拿著米衝著沈佳佳打去,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後退,也千萬不要回頭,一定要記住,還有,我們解封印時,古曼估計也會搗亂,不過你不用怕,古曼沒了主人,殺傷力不大,千萬要記住,不能回頭,不能後退!」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床上的沈佳佳已經開始翻來覆去了,嘴裡不自覺的發出叫喊之聲,不是那種呻吟聲,而是嗓子裡有痰吐不出的赫赫之聲,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突然聽見客廳裡面傳來幾腳步之聲,我心裡打了一個突突,低聲道:「狗哥,有動靜。」
我接連說了兩遍,癩皮狗都麼有搭理我,我低頭一看,我操,癩皮狗已經消失不見!這時候我心裡開始發慌,怎麼辦,怎麼辦,手上端著的米也差一點撒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女鬼和古曼都在沈佳佳的身上啊,現在客廳裡面走的是誰?我忽的想起了楚恆差點被鏡子裡面的東西嚇傻了,難道是鏡子裡面的東西?
未知總是可怕的,我心裡越想越發毛,偏偏那腳步聲朝著我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了距離我不到一米的時候,它停了下來,我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一雙冰冷陰森的眼睛盯著我。
我想回頭看,但是癩皮狗的話還浮現在耳邊,我眼球都快要轉到後面去了,但是還看不到我身後站了一個什麼東西,突然間,我轉的發漲的眼珠撇到一個白影一閃而過,我視線跟過去,可是在我視線幾乎捕捉不到的地方,又是白影一閃而過,我連忙轉過眼睛去,這次我看見那白影頭上飄起的烏黑長髮。
我差一點腦袋就跟著轉了過去,但是癩皮狗陰陽怪氣的語調又浮現在我耳邊:「千萬不要回頭!」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將好奇心收起來。
可是身後傳來一聲嬌叱讓我身子猛顫:「趙寅當,你看看我嘛……」聲音清冷如銀鈴,語氣委婉哀怨,似乎是受了無盡的委屈,聽見這聲音,我心田里深埋的種子如同久旱遇甘霖一般,破土而出,我輕聲喚了句:「程妞。」
第二十章驅鬼(二)
我說這話說的可是一臉的淚啊,程妞,你那次怎麼就不辭而別了呢!我眼睛濕濕的,想要轉過頭去,看看自己心中朝思夢想的人兒,可是我頭轉了一半之時,我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攀上來兩個冰涼柔膩的胳膊,可就是這水蛇一般的胳膊,讓我清醒了過來。
程妞怎麼會到這裡來?不對,癩皮狗一直強調我不能回頭,這,這不是程妞!
見到我不回頭,程妞聲音漸漸變寒,她恨聲道:「趙寅當,你為什麼不轉過頭來看看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一聽到這話,我心裡反而是越發的相信這不是程妞了,程妞臉皮薄,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我眼觀鼻,鼻觀心,收斂了心神,不去理會那身後不知名的幻象,此時樓上座鐘傳來咚咚咚的鐘聲,十點了!
我剛才眼角拚命的往後瞧,沒有注意到床上躺著的沈佳佳,剛才鐘聲響起,我才收回了目光,剛才在床上還扭動不安的沈佳佳此時已經安定了下來,直挺挺的,宛若睡熟了一般。
剛才癩皮狗不是說整點時候驅鬼麼,現在十點了,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是樓上的座鐘點不准?我自己雜七雜八的想著,把身後程妞的幻聽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床上的沈佳佳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像是醒了過來,她嚶嚀了一聲,隨即小聲道:「寅當,你綁著我幹什麼?」沈佳佳的頭是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不過聽到她醒來,我鬆了一口氣,癩皮狗說的這麼嚇人,看看也不過如此,我回應道:「你身上有些東西,我幫你整一整。」我不敢說幫她驅鬼,省的嚇到她。
沈佳佳哦了一聲,語氣之中呆了幾分焦躁,她催促我道:「快點給我解開,這些東西勒的我好難受。」聽的沈佳佳語氣之中夾雜著幾分痛苦,我趕緊上前去,準備給她解開。
此時此刻,我心裡還納悶著,驅鬼儀式已經完成了?那癩皮狗讓我準備的米有什麼用?沈佳佳頭背對著我,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起來痛苦萬分。
我摸到沈佳佳手腕上的紅色蕾絲內褲,作勢要解開,而沈佳佳在一旁不住的催促我,我剛把繩結解開到一半時候,沈佳佳衝我大罵道:「你個王八蛋,快一點!」她這聲音很粗,很淒厲,像是夜梟尖叫。
我脾氣本不好,一聽這話,立馬回罵道:「你他媽不識好歹是不是,老子好心救你,你他娘的還跟老子鬧脾氣!」我一罵,手上的活就耽擱了,而床上故作鎮靜的沈佳佳終於忍受不住了,她瘋狂的掙扎起來,嘴裡赫赫作響,厲嘯連連,而她那不曾轉過來的頭,終於是衝我扭了過來。
我一看見這臉,心裡暗呼一聲僥倖,現在沈佳佳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整個臉上青筋鼓起,那些血管像是蚯蚓一般在其臉上蠕動,眉宇之間有一團烏氣,更滲人的是,她的眼睛往後翻著,只露出純白的眼白,這一刻,沈佳佳比鬼更像鬼。
我心裡強忍著後退的想法,手裡牢牢的抓著那碗米,以前遇到鬼都是跑路的幹活,今天我豬油蒙了心,被癩皮狗鼓動用一碗米來驅鬼,我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一定是!
沈佳佳轉過頭來之後,用那純白的眼珠盯著我,最後尖嘯道:「放開我,放開我!」她現在說話的聲音很怪,明明是女音,卻是很粗,而且聲音好像是自帶的回音一般,光這聲音就讓人膽戰心驚。
我哪肯吃她這一套,看她確實在床上起不來,變裝著膽子道:「同學,你死就死了,不要再糾纏她了,趕緊走吧。」我說完這話,一個陌生的女音從沈佳佳身上傳出:「我沒有死,我沒有死!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說完這話,床上的沈佳佳就開始鬧騰起來,手舞足蹈,不過不管她怎麼折騰,都無法掙脫開手上腳上的那些紅繩。
沈佳佳衝我怪笑一聲:「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要殺了你,你們都要死!都要!」說完這話,床上的沈佳佳渾身抽搐起來,整個身子弓的像是一個蝦米一般,但是不管她身子怎麼動,她那雙慘白的眼珠子都牢牢的鎖定我。
臉上青黑宛若死人一般的沈佳佳突然大嘴一張,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這黑血順著她的嘴巴流到了脖子裡面,那黑血如同是濃漿一般,不住的流淌噴湧而出,片刻之間,就把沈佳佳的上半身給浸濕。
躺在烏黑血泊中的沈佳佳似乎是無力在掙扎,她嘴唇張合,無聲的吐了一個字,透過嘴型,我看懂了她的詛咒,死。
沈佳佳白著眼珠衝我詭異一笑,然後她原本煞白的臉上突然變得通紅,整個腦袋都脹的很大,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她的脖子一般,我眼角一跳,看到沈佳佳的胸口鼓起,有什麼在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在她身子裡面出來了一般。
那東西走的蠕動的很快,瞬間就衝到沈佳佳的脖子處,將其脖子撐得像是長了一個巨大的肉瘤一般,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趕緊拿著手裡的救命米,抓起一把,朝著沈佳佳打去。
被米打中的沈佳佳居然渾身冒起了火星,她渾身顫抖顯得痛苦不堪,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嘴巴怒張,嘴角活活的被撕裂,然後從嘴巴裡面吐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孩!拳頭大小,渾身像是扒了皮一般,鮮血直流,頭大身子小,兩個黑乎乎豆粒大小的眼睛滿滿都是怨恨。是古曼童!
我胃裡一陣翻騰,從來麼有見過這麼血腥噁心的場面。
那不足拳頭大小的嬰孩出來之後,衝我吱吱怪叫了幾聲,身子一跳,朝我撲來,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床上砰的一聲巨響,我看到剛才牢牢困住沈佳佳的紅繩已經繃斷了一根,癩皮狗說過不能回頭,不能後退的!
感情老子再退後幾步,那些紅繩就都崩斷了,到時候,面對這個惡鬼上身的沈佳佳,老子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這時候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手中的這碗米了,我定住身形,抓起一把米,朝著那衝我撲來的嬰孩砸去,嬰孩在空中躲閃不及,辟里啪啦被米粒打中,同樣的他它身上也冒起了火星,嬰孩吃痛,一扭身子,落地逃跑。
我生怕這鬼東西在整出什麼蛾子,抓了一把米在手中,我四處尋找那嬰孩時,注意到床上的沈佳佳已經坐了起來!
此時的沈佳佳面色蒼白,渾身佈滿血跡,漆黑的頭髮上星星點點的出現了一些白色的東西,她抬起只剩下手掌的手,輕輕的在臉上抹了一下,在煞白的臉上劃出一陣驚心動魄的殷紅。
我知道現在這不是沈佳佳了,而是那個電梯上慘死的女孩了,對她,我心裡雖然有同情,但是現在更多的是恐懼,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手中的米粒就朝著她撒去。
《入殮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