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那一米多高的石頭牆,被我一下跳了上去,趕屍匠在後面追了上來,薩滿陳捷沒有追過來,那院子裡死了人,他需要處理一下。
要是按照癩皮狗的速度,我估摸著它這短時間應該能回到那個小木屋,我和趕屍匠跑的快一點,應該能和它再回來的路上撞上。
路上我和趕屍匠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希望,這裡的村民不要喪心病狂的對付一個狗就好,我心裡安慰自己,癩皮狗這麼精明,一定沒事的。
我和趕屍匠跑的很快,眼看著就到了那個小木屋了,可是依舊沒有賴皮狗的蹤影,我們兩個衝到木屋當中,也沒有找到癩皮狗。
我心裡開始慌了,和趕屍匠重新往回趕,可是路上居然遇到了薩滿,薩滿見到我們兩個,吃驚的道:「還沒有找到它?」我點點頭,道:「這裡的人不會喪心病狂的來害一條狗吧?」
薩滿道:「應該不會,因為草原上的人都是認為自己是狼的後代,以狼為圖騰,狗和狼差不多,一般沒人殺狗。」
薩滿說的是一般,並沒有說是絕對,我心焚如火,對著薩滿道:「你們這裡有沒有其他的路,會不會癩皮狗走錯道了?」
薩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這村子小,路也少,從我那裡,到這個地方來,就只有一條路。」
薩滿剛說完這話,村子裡面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吼叫,是一個男人發出的慘叫,我們對視一眼,拔腿朝著那聲音來源的地方追去。
假若薩滿沒有騙我們,這個村子裡面沒有人害癩皮狗,那剩下的可能就是癩皮狗被那女鬼抓走了,現在有男人慘叫,說不定就就是女鬼在作惡。
不過,對於薩滿說的這以狼為圖騰的村民,不會傷害癩皮狗這事,我很懷疑,因為剛才要不是癩皮狗逃得快,那幾把彎刀肯定招呼到賴皮夠身上了。
我們幾個腳力好,很快就到了那聲音傳出的地方,這裡已經圍著很多人了,薩滿撥開人群,擠了進去,我站在高處往裡面一看,藉著天上微弱的月光,能清楚的看見地上躺著一個漢子,黑臉,壯實,手裡甚至還拿著那把彎刀。
這漢子是躺著死的,臉上表情表情十分恐怖,嘴角有黃水流出,眼睛大大的,顯然是活活的被嚇死的,跟那剛才死的人一樣,都是下體被什麼東西抓走,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翻著,像是穿著一層紅大衣。
薩滿問周圍的人怎麼回事,這些人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悲傷,有的只是冷漠,發自骨子的冷漠,薩滿聽完他們說話,就轉過頭來,對我和趕屍匠道:「他們說這個人沒有圍攻我們,在我們打架之前就走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見到了他。」
我細心的看到,這男屍周圍大片的血跡上,有一個小小的腳印,這腳印不大,像是梅花一般,我心中一動,這是癩皮狗的腳印,我對著趕屍匠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擠開那人群,順著地面上的血腳印追了上去。
那些人有的想要跟著我們,但是被薩滿喝止住了,這村子裡一下死了這麼多人,薩滿陳捷雖然只是這個村子的過路客,但是好歹這裡也是他罩著的地方,死人他臉上也不好看。
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和趕屍匠就不知道了,我們兩個順著賴皮狗的腳印追去,腳印雖然越來越淺,但是那血腥味很重,到了後來,我和趕屍匠完全是靠著血腥味跟著往前走的。
等到那血腥味都快要消失不見的時候,我聽見前面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我定睛一看,在那柴火堆裡,一個白乎乎,髒兮兮的小東西趴著,不正是癩皮狗麼!
我剛想著叫它,見癩皮狗轉過頭來,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動作滑稽,但是我能看懂,我悄悄的蹲下身子,往前面蹭過去,我們這個地方相對較高,下面是一條小路。
在蹲下去的時候,能聽見那個小路上傳來踢打踢打的腳步聲。
我小心翼翼的探頭往下面看去,心裡咯登一下,下面的小路上有一個人,一個拿著棉衣的人,是剛才在院子裡想要借助棉衣詛咒我和趕屍匠的人,他弓著身子,拿著棉衣走的很慢。
在這老頭的身後,一個紅影飄著,而在紅影後面,跟著一個腦袋亂蕩的小孩,看衣服就能看出來,這不是被拋屍的小孩,而是剛才死掉的那個小孩。
至於那個飄著的紅衣女鬼,當然就是那個化身艷鬼的勾魂使者了,幽幽的月光下,她那紅衣服真的很滲人,尤其像我們這知根知底的,知道那紅衣服分明就是被這女鬼身上的鮮血染紅的。
那女鬼顯然是要調戲這個老頭,她也不麻利的殺了他,只是在後面跟著,偶爾貼過去,衝著那老頭耳邊吹吹陰風,不知道是不是那老頭年老遲鈍了,反正一直沒有發現意識到。
這兩鬼一人馬上就要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了,我衝著趕屍匠是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他動手,省的那個女鬼跑了,可是路上異變突生。
前面是一個小轉彎,我們慢慢的在上面跟了過去,女鬼身形消失,在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那老頭的前面,不過她這次又化成了活色活香的半裸女狀態了。
可是老頭在她身邊經過,連瞅都沒瞅。
女鬼見狀,也不繼續裝了,給給怪笑一聲,從地上飄起,化成了那渾身流血劈頭散發的嚇人樣子,吊在那老頭的前面,怪笑著:「怎麼了,現在不敢了?當初你可是很想要的!」
女鬼說的是漢語,那老頭見到女鬼出現在他面前,並不驚慌,拿著我們穿過的大衣往女鬼身上蓋去,女鬼並不閃躲,五指如鉤,衝著那棉衣撕去。
想像中的棉衣連同老頭被撕成碎片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那女鬼竟然被蓋到了棉衣裡面,女鬼好容易鑽出了棉衣,可是那老頭已經跑出了好遠。
老頭嘴裡怪叫著,那語調竟然跟我們從人皮蒙古包中聽見的聲音一樣,女鬼衝著老頭飛去,可是到了半空中,竟然被定住,我們看的清楚,那棉衣上面,出現了一個慘白的人影,只是淡淡的一層光影,這東西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女鬼。
我們三個想要的是,順籐摸瓜,跟著這女鬼找到殘疾人的住處,所以並不準備出手對付女鬼。
可是我們不出手,並不代表別人不出手,一個喃喃的似哭似嚎的怪聲從女鬼身後傳來,薩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女鬼的身後,他沒有帶自己的那個破棍子,反而端著一個碗,將碗裡的東西衝著女鬼潑去。
嗤啦啦,那女鬼就像是被潑上硫酸一般,渾身開始融化,我們三個不樂意了,女鬼要是死了,誰跟我們帶路!
可是我們都低估了女鬼,女鬼尖尖到爪子凌空一抓,居然將那晃頭晃腦的小鬼給拘了過去,也不知道她用什麼邪法,將那小鬼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忽忽,女鬼面前升了一大股酸臭的霧氣,隔著老遠,就能聞見。
癩皮狗尖叫一聲,完了,又跑了!果不其然,霧氣散掉之後,地面上就有一個沾血的破舊棉衣,那個女鬼,還有小鬼,統統不見了蹤影。
我們三個從上面走了下來,癩皮狗埋怨薩滿道:「你怎麼這麼莽撞,知道她後面有人,為什麼不順滕摸瓜,揪出背後的殘疾人來!」
薩滿臉發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道:「要是不盡快將這女鬼給殺掉,恐怕這個村子要死更多的人!」
我跟癩皮狗對視了一眼,薩滿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他是為了村子好,我們只是將村子裡面的犧牲當成引誘殘疾人出來的砝碼。
前面的那個老頭早就跑的沒了蹤影,女鬼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棉衣,細細打量起來,這從人皮蒙古包中帶出來的東西,究竟有什麼力量,能擋住那個女鬼?
我記得當時問薩滿陳捷說為什麼我們穿的棉衣吹不透,他詭異的笑了笑,看來這棉衣很有門道,難不成是個寶物?我心裡有些期待,薩滿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的道:「這棉衣不是純棉的,也可以被稱做是皮衣,如果你撕開看看,應該能找到人皮。」
我聽見這話,立馬將那棉衣扔到了地上,一想起自己還穿過這東西,渾身起雞皮疙瘩。怪不得這東西這麼邪門,那個老頭能催動它,想來就是靠了那詭異的語言吧!
薩滿看見地上的癩皮狗,彎腰將其抱起來,塞到懷裡,道:「你怎麼跑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癩皮狗很不習慣薩滿的熱情,再薩滿懷裡齜牙咧嘴,但是一點用沒有,它掙扎了一會,道:「老子出來後,想要去找你,可是沒想到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人,我一不小心,被他抓到了,提著就往村子裡面走。說來也巧,那個女鬼竟然出現了,女鬼先出現他的後面,我看見了,但是沒出聲,女鬼飄到他前面時,這人不中用,直接被嚇死了,我被仍在了地上,女鬼太凶殘了,直接撲上去,一把抓下了那男子的下體,那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噴了老子一身,在女鬼給這人扒皮的時候,老子悄俏躲了起來,然後尾行女鬼,想著能不能發現殘疾人的老巢。」
我心中一熱,知道癩皮狗這樣做都是為了我,衝他感激一笑。
癩皮狗不領情,白了我一眼,薩滿幽幽的道:「看來是報應來了,此番村子裡要死很多人,我究竟是幫還是不幫呢!?」
第十三章魔障的村民
我聽了薩滿的話,驚訝的道:你知道村子裡為什麼死這麼多的人?你知道那女鬼的來歷?薩滿眼神遊離,沒頭沒腦的道:你還記的我跟你們說過,這個村子的磨坊死過很多的人嗎?癩皮狗尖聲道:記得,有好幾個吊死的,還有一個女的,在裡面被輪姦致死。說道這裡,癩皮狗頓了頓,原來如此,這女鬼應該就是在磨坊中被輪姦的女子,現在成了惡鬼,來索命呢!怪不得薩滿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到底該不該管。薩滿看了看我們,似乎有話說,最後嚥了口吐沫,轉口道:跟著我去廣場,看看剩下的那些人吧,我不知道,還有誰參加了當時那場惡行。在我看來,女鬼成為殘疾人勾魂傀儡不對,但是那些死掉的男人,都是罪有應得,現在這個社會,人已經沒有道德底線了,法律也只是少數人維護自身權益的工具,而唯一能制裁的,只有這幽冥之事,厲鬼的報復。當那不公之事,只能靠死人來維持之時,悲哉?哀哉?薩滿帶著我們來到村子最中央,那裡已經沾滿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這架勢,應該是村裡裡面所有的人都來了。廣場上站著村裡面的人,旁邊,就是一個碩大的圍場,裡面圈養著羊群,另一邊就是幾匹馬場。我們遠遠的站著,薩滿走過去,跟那些村民說著什麼,我們三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沒過多久,那人群中慢吞吞的走出來四五個漢子,薩滿又問了一遍,人群中沒有人站出來,薩滿揮揮手,讓其他的人離開,就剩下了那五個男人,還有有孩子的家庭。薩滿過來對我們道:就是七個人,那之前的罪行就是他們犯下的,村子裡有孩子的,我也讓他們在這呆著,希望今天晚上那女鬼不要再來了。癩皮狗突然尖聲道:為什麼那個女鬼會說漢語?薩滿目光游離,過了一會,他才道:因為,那個女的就是漢人。我心裡憤怒至極,沖道薩滿身邊,道:就是因為他是女的,然後這些畜生就將她給那樣殘暴的作踐死了?薩滿歎了口氣,接著道:早在元朝的時候,蒙古族統治中國,那時候蒙古貴族就可以換妻,他們可以隨意玩弄漢人的妻子,但是漢人不能動他們的妻子,這些人之所以會這麼做,就是老祖宗留下的陳腐觀念。我冷笑一聲,去他娘的陳腐觀念,都滅亡了幾百年了,心中還以為自己是貴族?薩滿見我們三個臉上表情不好,不肯自討沒味,就回答那人群中,交代著什麼,我低頭問道癩皮狗:你說,今天那女鬼還會來嗎?癩皮狗眼睛微瞇,低聲道:誰知道呢,看看唄,那孫家人,還沒有真正發力呢。或許是人聚在一起,陽氣較重,我們從凌晨12點,一直到了早上四點多,再也沒有那女鬼的身影。那婦女抱著孩子打著盹,至於那五個人,緊繃著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最危險的時候,往往就是你認為最安全的時候,在我們全部昏昏欲睡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村子裡面傳來。報復,終於來了。薩滿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睛,道:看好這些孩子,他們是無辜的!說完他朝著聲音的來源追去,至於那五個漢子,看看我們,又看看跑走的薩滿,趕緊追了上去。其實不用過去,我也知道那死的誰,剛才那個拿著人皮棉衣的老頭一直沒有出現,現在,他肯定已經是穿上了紅衣,下體被抓了。那些圍聚在一起的婦女,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捂著他們的耳朵,那些孩子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四處打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癩皮狗突然來了一句:你看看那些羊。那被圈起來的羊,聽到那恐怖淒厲的叫聲後,也開始驚慌起來,在那柵欄裡面亂跑,擠作一團,臉上的表情跟那些婦女入出一輒,看到這東西,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是抓不到重點。那老頭的慘叫聲傳來之後,村子裡就真正的開始亂了起來,像是傳染一般,在村子裡各個角落,紛紛傳來那淒厲的叫聲,我和癩皮狗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不對啊,怎麼村子裡面會到處亂叫?那些婦女聽見這叫聲之後,再也忍受不住了,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直接衝動到了我們面前,嘴裡嘰裡咕嚕的哀叫著,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頗為淒慘。我身子一側,不敢接受她這一跪,伸出手想要將她扶起來,當我手碰到她的身子時,她身子劇烈的顫抖著,但是好歹被我給攙扶了起來。那婦女是第一個,隨後那些婦女紛紛效仿,衝著我們跪下,嘴裡嘟囔著我聽不懂的話,但是臉上的表情悲痛而又期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癩皮狗也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是它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放……我們像是外國人那蹩腳的漢語一樣,那群婦女中,有人如此說道,我一聽,頭立馬大了,我道:我們沒有怎麼你們,怎麼放你們,你們都是自由的,想要走,走就是了。那些婦女聽不懂我的話,但是紛紛學著剛才那人衝我們哀嚎道:放,我們,放,我們……這聲音一聲蓋過一聲,像是詛咒一般,重重的壓在我的心上。嬰孩,頸骨斷,魂兮拘來……突然間,我們所在的那放天地裡出現了這樣一句話,那聲音空靈飄渺,但是又陰氣森森,像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一般,這是那個殘疾人的聲音。卡嚓,卡嚓,幾乎是統一時刻,那人群中發出像是樹枝斷裂的聲響,我驚恐的發現那被婦女抱著的孩童,脖子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卡吧卡吧的擰斷了,那些孩子甚至臨時前都沒有發出慘叫聲,那一個個小小的脖子,再也不能支撐他們的頭顱,一個個的頭或左或右的耷拉下來,嘴裡鮮血直流。我們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嚇到了,甚至那些婦女都沒有來的及發出慘叫。啊——,終於有一個婦女意識清醒了過來,嘴裡尖叫一聲,她雙手顫抖,將自己孩子的頭扶起來,但是剛一撒手,那頭就像是皮球一般,滾到了邊上,噗的一聲,那婦女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軟綿綿的癱倒在地,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裡還映著自己孩子的影子,只不過,那斷頭的影子,是她在世上所能看到的最後一副畫面了。一連串的變故讓我們措手不及,我跳進那婦女堆裡,衝到那個趴在地上的婦女身邊,摸了摸,已經沒了鼻息,她是怎麼死的?悲傷過度?身邊的這些婦女都是抱著孩子的人,而現在她們懷裡手上的孩子,全都擰斷了脖子,在最初的驚滯之後,她們像是死了崽的狼一般,眼睛通紅,嘴裡赫赫亂叫著,竟然紛紛衝著我還有趕屍匠撲來。我一點都不理解她們到底是要做什麼,這些孩子的死,跟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難道她們只是為了洩憤?我不敢跟這些發瘋的女人爭執,站起身來,癩皮狗在後面衝我喊了一聲:去磨坊那裡,快去!我和趕屍匠撒丫子就跑,癩皮狗跟不上趟,在後面哭爹叫娘,我轉身將它抱起,差一點就被一個眼睛赤紅,頭髮凌亂,身形像鬼的女人撲上,那女人一撲在地,沒有撲中我,就再也沒有起來。我真不知道這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一切,肯定跟那個殘疾人有關,跑的過程中,我再次看到了那個被圈起來的羊,只不過,那柵欄歪倒,羊群已經衝了出來。圈養……我腦子忽然升騰起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我渾身冰冷,害怕至極,要是這個念頭只是真的,那殘疾人用程家的祖墳來衝破封印就太仁慈了,這孫家,怎麼會如此惡毒!我寧願自己對上的是惡鬼,殭屍,也不願意被身後這發瘋的女人追,她們無所不用其極,石頭,鞋底,甚至是身上的項圈,一股腦的衝著我們招呼過來,癩皮狗在我懷裡一直催促:快點,快點啊!小心,身後有個鞋!我和趕屍匠不熟悉這村子裡面的路,繞來繞去,根本沒有找到去磨坊的那條路,反而是衝到了村子裡的最中心處。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那些婦女來追我們三個了,不少的男爺們,手裡拿著馬刀,凶神惡煞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當我們前面突然多了二十幾個拿著明晃晃尖刀的漢子時,我們三個無頭蒼蠅一般的逃竄終於停止下來。看他們那惡狠狠的表情,我知道肯定是不能善了了,癩皮狗尖聲道:快衝去,找到那磨坊,那個姓孫的,肯定在那裡!一聽這話,我哪裡肯耽擱,誰阻止我殺孫家人,誰就是我的仇人,對於仇人,那只有,殺!身後的那群不要命的娘們已經撲了上來,而那些手持彎刀的男人也低吼著揮刀上前,我悶吼一聲:滾開!然後身子朝著那群男人衝去,趕屍匠手上寒光一閃,殺生刃現,對於這魔障了的人,我們已經沒了同情。
第十四章圈養
我們跟這些彷彿著了魔障的村民打在一起,混戰中,誰也誰也看不清誰,我奪過不知道誰的刀,像是瘋狗一般廝殺看起來,修習了那八臂決後,我的身子反應速度還有力量都增強了不是一點兩點,所以在這混戰中能站住腳。但,也僅僅是能站住腳,這些村民,每一個都像是破釜沉舟的死士,我就像是他們不共戴天的沖仇人一般,僅僅交鋒了不到一分鐘,我砍傷了好五六個人,但是後背上,也被砍了好幾刀。我要是把胸口上的那鎮屍釘拔下來,這些人全都得死,但是我害怕自己收不住殺性了,屍毒一發,我也就沒報完仇就掛在這了。我這面雖然壓力很大,但是趕屍匠那裡就輕鬆很多,這次他下了殺手,那殺生刃就像是毒蛇一般,每揮動一次,都帶出一朵紅血花。隨著時間的推移,趕屍匠和我身體已經躺下了不少的村民,但是他們像狗皮膏藥一般,只要是沒死地,他們就算是趴在地上也會騷擾我們。這些村民越聚越多,我們所在的小巷子已經擠滿了人,這次想要出去,除非是將一頭的人全部殺死,可是,我和趕屍匠誰也下不去真正的殺手。給給……一陣尖銳的鬼叫聲從我們這些人的頭頂上傳來,,滴滴答答,上滿竟然下去了雨,我用手一摸,紅色,腥,是血液!抬頭看的時,發現那個紅衣女鬼在我們頭頂上飛來飛去,她身上那似乎無窮無盡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來。沾血,異族,亡!殘疾人的那鬼叫之聲又冷不丁的從我們周圍傳出來。伴隨著他這聲音,那沾染到女鬼身上鮮血的人像是沾染上了硫酸,鹽酸一般,身上噗噗的冒起了水霧,那肉直接被腐蝕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這些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身上那腐爛的地方繼續擴大,直到那血液揮發乾淨。這女鬼出現之後,村民的注意力一下子從我們身上轉移到女鬼身上,看見身邊的人死了這麼多,他們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恐懼,只有憤怒,他們將手上的彎刀,使勁的朝著天上拋去,也不管有沒有用,只想著發洩心中的憎恨。女鬼是無形之物,那彎刀衝上去後,又重新掉了下來,砸傷了不少的村民,這時候,我看見身前的人群分成了兩撥,讓出一條道,薩滿陳捷走了過來。陳捷見到女鬼施惡,嘴裡唸唸有詞,從自己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布包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白骨,手上發力,將那白骨碾成骨粉,衝著天上飛的女鬼撒去。他手裡持著骷髏棍子,顯然又回自己的小木屋去了。女鬼不肯讓那東西打中,桀桀怪笑著從天上繞開,帶起一灘血花,不過那血花沾到了骨粉,在次落到村民身上,似乎就沒有那詛咒之力。粗略的看一眼,周圍地上的躺著的村民已經有十分之三,而那些追著我們的村婦,大部分都消失不見,應該是死在了半路上。薩滿衝我們大喊一聲:趕緊阻止孫家這人,不然的話,整個村子都會滅亡!癩皮狗尖聲道:滅亡就滅亡唄,好像是不管我們的事。薩滿眼中寒光一閃,他知道我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繼而歎了口氣道:不錯,這個村子的確是孫家人圈養的一個村子,為的就是將那人皮蒙古包收入己手,我認識他們,現在來不及說了,我是個好人,至少,我們在對付孫家上,可以結成同盟,沒有我,你們根本不是孫家人的對手!雖然我早就想到這個村子就是孫家人圈養的那人皮蒙古包冤鬼的後代,但是從薩滿嘴裡說出來,我還是忍不住的惡寒一把,孫家好深的算計,好大的手段,他們究竟是想要幹嘛,拿走了那個胎孩還不夠,還想著將那人皮蒙古包給收入囊中?薩滿說的話我們現在大部分不相信,但是有一句他說的很對,至少在對付孫家人的立場上,我們可以當成盟友。我半蹲著身子,行功陰陽蹺脈,暖流漸升,之後雙手交叉,握拳,捏緊,做皆字印決,趕屍匠知道我心中所想,手上銅錢一揮,閃電般的將銅錢打了過去。銅錢去勢如電,但是女鬼動作更快,嗖的一閃,就躲了過去,這女鬼比起王夫人厲害太多了,應該跟上次遇到的林妹差不多。女鬼躲過去之後,我嘴裡大喝一句:皆!我早就預料到她肯定能躲過去,所以趁她身形未定的時候喊出皆印。我手印朝著空中的女鬼打去,並沒有電影上那種光影什麼的,但是天上的女鬼身形晃了晃,顯然被我那皆字決打中。薩滿冷笑兩聲,噗嗤一下,又是一晚烏黑的血液潑去,受我皆字決干擾的女鬼沒辦法閃躲,只能生生的被這灘烏血打中。鬼怕穢物,所以遇到靈異事件後,可吐吐沫,罵髒話,一般那種道行淺的,就會離開,一般來說,女生一個月中的那幾天是最不容易招鬼的,要是有男生害怕鬼,可以找女生要塊帶血的姨媽巾,藏好,百鬼避退,古時候,經常有人用女性的月經帶來避邪。話說回來,女鬼被薩滿那一灘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烏血打中後,身子啪嗒一下掉了下來,薩滿揮舞著手裡的那個骷髏頭棒子,狠狠的衝著女鬼打去。本來我們以為都結束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眾人回頭一看,紛紛驚慌的朝著兩邊閃開,我看著那轟隆滾來的巨大石輦,下巴都驚掉了,靠,這不科學!那原本是磨坊中的石輦,不知道為何自己滾到了這條街上,眨眼間,就衝到了薩滿跟女鬼的身邊,薩滿要是將女鬼打死在棒下,肯定也會被石輦給壓死,他眉頭一皺,只得跳到一邊,閃了過來。那石輦衝過去的一刻,賴皮狗蛋疼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幻覺,這是幻覺!哎!我說……癩皮狗哪怕是再早說一秒鐘,薩滿也不會跳起來,但是現在那石輦已經衝到了女鬼身邊,將女鬼壓成一張紙,滾在上面,隨後消失不見。在這石輦消失的前一刻,我分明看到女鬼衝著石輦上那像是破碎照片一般的小小胎孩微微一笑。這個胎孩不是殘疾人頭上的那個,是上次我們從磨坊中見到的那個被活活壓扁,壓碎的那個胎孩,而剛才女鬼看它的目光柔柔,就像是母親再看自己的孩子。石輦帶著女鬼消失不見,但是村子裡面的那些村民並沒有停止死亡,就像是最初的那些婦女一樣,他們都是突然死掉,沒有任何徵兆,就像是得了某種致命疾病一般。薩滿看著周圍的那一個個突然死掉的村民,低聲說了句:果子熟了,自然就有人來收了。聽了他這句話,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憎恨這些村民,但是殘疾人像是養牲口一般將他們養起來,我真的很難接受。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生活在這個村子裡面,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這個村子還依舊這麼落後,因為孫家人是漢人,所以這些村子裡的人見到我們這些漢人後,會露出那種驚恐,怨恨的表情。因為那個女鬼是漢人,所以這些村民竟然會做出那種多人禍害女鬼的暴行,甚至,他們還殘忍的將那女鬼腹中的孩子掏出來,活活的壓死在石輦下。該恨他們嗎?一切的源頭,都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而孫家人,無恥的利用了這兩個民族間的仇恨,甚至將這仇恨無限的放大。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裡的村民會對死亡如此冷漠,當他們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像是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的被割掉,在堅強的人,都會變的麻木。孫家人,殘疾人,你們好狠的心!薩滿嘰裡咕嚕,對著那些村民說了些話,然後對著我道:我跟他們說了,你跟那孫家人沒有關係,希望他們不要憎恨你們。我看了看周圍那些村民,眼睛裡並沒有多麼和善的目光露出來,延續了幾百年的仇恨,已經不是個人對個人的仇恨了,而是種族間的恨,怎麼會因為薩滿的幾句話而消失呢?我們沒有再這繼續耽擱,飛快的衝著那磨坊跑去,在路上,癩皮狗提到,那磨坊所處的風水勢像是鬼抬棺,一邊是小河,一邊是五陰木之一,都是陰路,小鬼可走,而這兩邊就像是兩條巨大的竹竿一樣,那小小的磨坊,就是中間的棺材。這種風水地勢,聚陰走煞,很適合積累陰氣和怨氣,從而達到殘疾人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殘疾人是想得到那個詭異的蒙古包,他要利用的是這許許多多蒙古包後人的性命,而薩滿陳捷呢?他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謎底很快就要解開了。我們幾個還有一眾村民,已經衝到了小河附近,在那黑乎乎的磨坊附近,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一盞盞慘綠的燈籠,如果用心觀察,那些燈籠裡面各個透著一張人臉,這是鬼火
《入殮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