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我看不到那東西,頓時不感興趣,就算是看見了,我現在也懶得出手做些什麼。
可是那腳步聲突然消失不見了,我再轉頭的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影子也是消失不見。突然沒了聲音,我感覺有些無聊,轉過頭去,哪怕是鬧鬼,你也繼續下去啊,轉移我下注意力也行啊!
可沒曾想到的是,我剛一轉頭,就看見在原來那椅子的地方,沒有絲毫徵兆的出現了一張人臉,該怎麼形容那張臉呢,是個小孩,不大,煞白,跟抹了麵粉一般白,看不見眼睛,因為他是微低著頭的,眼睛在額頭的陰影裡面。
如果大家還是感覺不夠直觀的話,那就參考一下咒怨裡面的那個小孩,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是那個小鬼,我真的還以為這是電影上的小鬼鑽下來了。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是事情更加的離奇,我眼睛眨了一眨,剛擦還能看到的那個小鬼臉,現在是消失不見了。
我睜著眼睛,反正無聊,就一直盯著那地方看,注意力倒是轉移了,從晚上那東西消失開始,我眼睛眨不都眨的看著,到了天亮之後,我還是沒有看見那東西,這這是掃興!
我見到太陽出來後,就將視線收回去,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昏睡過程中,還是做惡夢,然後驚醒,我看見尹三推門進來,他抽了抽鼻子,小聲的嘟囔道:「好臭啊!」
饒是我心在心裡不正常,但是聽見他這話之後,還是忍不住的紅了一下臉,尹三見我這樣,嘿嘿笑了一聲道:「我不是嫌棄你,我是說,屋子裡面好像是來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好難聞。」
現在是大白天了,就算是知道有髒東西,但是我現在也沒有多大的好奇心了,我淡淡的問了一下尹三,當時,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尹三本來不想講,但是奈何我好容易是對一個東西感興趣了,衡量了一下,然後開始對著我說起來。
那天我像是發瘋了一般,將那靈異組織的大部分人都給傷了,但也有不少人被我直接吸死,在我作威作福的時候,那穿著一身黑袍子的詭異組織門中人,出現了,將我控制住,但那個在茅山監獄裡出來的人,居然是在關鍵手救了我。
那人實在是太霸道,跟那黑影一言不合,開打,那些人是他的對手,敗走,那茅山上的賓客,見到這人如此厲害,跑的跑,散的散,消失的七七八八,程妞的身體是被程家母女帶走,至於我,則是別那虯髯人還有老三帶走。
我們虎口脫險,但是我已經是上了通緝令了,不敢去好地方,只能找一個偏遠的村子帶了下來。
期間虯髯客離開,說自己是良心!當時我聽見那聲音,就算心裡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點點吐槽了,我去,你是良心,我還是愛心呢!
發生這事後,趕屍匠就回家了,應該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具體並沒有多說,反正稀里糊塗的,我們這些人又得救了,可是,我不知道,現在得救了,我是該恨良心還是該感激他,還不如,當時讓我戰死在那,跟程妞當一個苦命鴛鴦。
第三章突如其來的人
那人牛逼兮兮的留下了自己是良心這話之後,就離開了,只剩下了我和尹三呆在這,我當時已經是處於半癱瘓狀態,這幾天尹三像是一個全職保姆一般對照顧著。
我現在看著尹三,終於是問出了這些天我不敢問的事情:「三,程妞她,還有救麼?」尹三本來是興致勃勃的跟我說著良心的事情,但是聽見我這麼之後,沉默了下來,那臉上的笑容,也是漸漸凝固了。
我看見他這樣子,知道了他的潛台詞,努力想著讓自己露出笑容,但是後來,那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尹三看著我道:「雖然我不找救她的辦法,但是普天之下,奇人異士太多,那程以一,說不定,還真的有活路。」
我苦笑了一下,現在連你這鬼判官都沒有辦法,世間,我還能想到誰來幫我,尹三看見我頹廢的樣子,繼續道:「你也別垂頭喪氣,那程妞的凋零,屍身完整,也就是那魂魄消散,說不定以後,你還真的能找到救活她的方法。」
我輕輕地打斷了聒噪的尹三,道:「趕屍匠呢,他,應該不會受傷了吧!」尹三搖搖頭道:「他也就是累點虛脫了,現在回家了,他們那邊也是出了一些問題。」
我不知道那趕屍匠能出什麼問題,知道了他的下落,我也沒有擔心,尹三對我道:「你那天強行用了八臂之力,現在身子裡面一團糟,要是修養不好,身子可就是廢了!」
尹三說完這話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心有餘悸的道:「那個,你最好是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不要隨便的發火。」
他說發火我倒是有些印象,是關於那一片猩紅的,好像是在知道程妞真的死了之後,我身子裡某一扇門打開了,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任何的興趣,得過且過,死了拉倒。
尹三看見我沉默,就站起很來,吸溜著鼻子,像是一條狗一般,再房間裡聞來聞去,他自然自語道:「奇怪了,這是一股什麼臭味?」
我本來不想說話,但是尹三在房間裡東看西瞧,似乎是想著將房間反過來,我忍不住的說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尹三聽見我的敘述之後,吃驚的道:「淫蕩,你是見鬼了啊!我聽了,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這年頭,見個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鬼門裡面的那些惡鬼都見過了,還怕一個小鬼?尹三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開始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他走到我面前,仔細打量。
末了,他說道,淫蕩,這地方有些邪門,你雖然身子不能動,但是我感覺,還是要去窗戶外面透透風的!
我當時的心情就有些變態,想著自己趕緊死掉,然後好去陪程妞,尹三看出來我的輕生念頭,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天地良心,我那時候瘦的只有不到九十斤,但是尹三抱起我來之後,他不光是兩條胳膊像是麵條,那身子也像是羸弱的老頭一般,無可奈何的顫抖了起來。
我感到一陣失重,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碰的一聲,我和尹三一起摔倒在了地上,這狗日的還壓在我的身上。
我像是一具死屍,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比較離奇的是,尹三趴在我身上,身子不住的聳動著,像是抽搐,我大腦意識恢復了幾分,尹三這怎麼還抽了起來,我想要推他起來,但是那手努力的抬了幾公分,又是重重的摔了下來。
我還是無能為力,不論是對待這狗娘養的社會,不論是面對程妞的死,我還是無能為力。
尹三在我身上爬了足足有兩三分鐘,期間他一直抽動,抽動的我臉都紅了,不過到了後來,他胸口急速的起伏了幾下,像是喘過氣來了,尹三哼哼了一下,掙扎的從我身子上爬了起來,這次我看見了尹三的臉。
一張從來沒有見過的臉,煞白,沒有血色,關鍵是那神采飛揚的臉上,那放蕩不羈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奈和悲哀,我當時心裡湧現出一個詞,不敢承認,但是貼切,英雄遲暮。
尹三喘了幾口氣,終於是爬了起來,他臉上露出難為情的表情,還有些臉紅,我輕輕的道:「你,受傷了?」尹三搖搖頭,道:「沒受傷,只是出了一些小問題,走,我帶你出去曬曬太陽!」
這次尹三的手雖然依舊顫抖,但是終於將我抱了出去,抱到了那門邊上,這是一個院子,荒院子,滿地枯枝落葉,雖然是寒冬,但是上面沒有積雪看的很清楚。淒淒荒草,蕭瑟的很,我院子三面有房,我是在東面的屋子中,院子正中,有一個磨得光亮的太師椅,孤零零的坐在那,尹三將我抱在那上面,輕聲道:「你現在身上陰氣重,還是多曬曬太陽吧,我是真不想看到你成那個樣子。」
還不等我追問到底是什麼樣子,尹三咳嗽了一聲,轉過身子,朝著裡面走去,我聽見他漸漸離開的腳步,然後被冬日的陽光一照,全身懶洋洋的,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冬日的陽光。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又是睡了過去,這次居然是沒有做夢,只是感覺自己睡夢中渾身發癢,像是被蚊子咬起了無數的包一般,我撓啊撓,撓啊撓,突然聽見了一陣咯咯的笑聲,這聲音,像是剛剛足月的小孩發出的聲音,如期說是笑,倒不如說是在哭。
我雖然是沒了生的慾望,但是聽見這聲音後,還是激動靈靈的醒了過來,我睡眼惺忪,看見院子東南角有一個白影閃過,等我再仔細看的時候,那影子已經是消失不見。
這地方倒是邪門,我抬頭看了看天,那原本是和煦陽光的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變的陰沉下來,我第一反應及時自己睡了太長的時間,這一覺倒是舒服。
一不睡覺,我就想起程妞,想起那獵獵紅妝漸行漸遠,想起那像是呢喃的讓我吻她的聲音,想程妞,連呼吸都在想,可是,生死茫茫,我已經,在也見不到她了。
我腦子中沒有絲毫徵兆的,突然想起了那孫家殘疾人,怪不得如此,五弊三缺,那鰥寡孤獨殘,缺少那錢命權,你成功了,在我們那場爭鬥中,你用生命奏響的輓歌,終於是贏了,將我詛咒的死死的。
我能逃掉天網恢恢,但是我逃不過那因果報應,我更逃不過那冥冥之中的命運。
我感覺頭上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抬頭一看,紛紛揚揚,像是大片大片的灰燼從空中落下來一般,下雪了。
那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嘴唇上,有些涼,有些癢,冰冷的像是程妞死時候的紅唇,我頭頂上的灰黑的烏雲壓的越來越低,讓人壓抑至極,寒風乍起,將那啊雪花辟里啪啦的打在我臉上,我感覺一下子就被凍透了,上下牙開始打架。
周圍的氣候越來越冷,那雪花也是越來越大,慢慢的就將我給蓋了薄薄一層,在遠處看,像是雪人一般,我癡傻的沒有去叫尹三,還在變態的想到,趕緊凍死我吧,凍死我!
「前面有個院子……」在外面,突然想起了一個焦急的聲音,略帶青澀,應該是年紀不大,那人聲音很急,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聽見了啪啪的腳步聲,嘈雜的超著我趕過來。
那柴火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挑的男生,在他身後,一個胖子,一對雙胞胎,還有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
那些人看見我之後,像是看見了鬼一般,除了那個胖子,所有的人尖叫著往後面縮了回去,我有些無聊的看著那個胖子眨了眨眼。
《入殮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