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趕屍匠拍拍我的肩膀道:「還會有別的辦法的,大巫師,不是臨終前,說了幾個字嗎。」我聽了趕屍匠這話,腦子立馬清醒了過來,對啊,大巫師臨死前好像是說「還魂之事,你得找諸葛……」
她這話了明顯是有東西,諸葛,這是個人名,還是個地名,這說明什麼,說明還魂的事情,大巫師不知道,但是線索在諸葛這!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的哈哈一笑,然後往後一仰,大字摔在在地上,像是神經病一般,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前又想起了血屍那臨走之前決絕的眼神,還有她那句:「從來只聞新人笑,幾時聽得舊人哭?」
血屍哎,是那前世的孽緣麼,我們上輩子,又怎樣的糾纏呢,為什麼,我現在,心好疼……
我躺在地上,哈哈笑著,笑著笑著,那眼淚就哭了下來,小東西不知道從哪裡爬了過來,瞪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我,用頭貼了貼我的臉,似乎是在安慰我。
……
趕屍匠將大巫師給葬了,那曾經叱吒湘西一帶的大巫,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死在了山窩窩當中,沒人弔唁,除了我和趕屍匠,就剩下那山風老樹,還有那樹梢少嘎嘎亂叫的烏鴉,別管你生前多顯赫,到頭來,莫過於這一抔黃土,孤零零的墳包,是那近代第一大巫的墳墓,也終將是我們的墳墓。
大巫師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棺木都沒有,就是從趕屍匠家裡弄來的一口普通棺材,趕屍匠對著那躺在棺材裡瘦的像是乾屍一般的的大巫師喊了句:「天寒地凍,魂兮歸來喲!」我知道,那大巫師,真的是,死了。
一座墳,葬著一個人。
我和趕屍匠身上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傷勢,但是兩人沒有來得及養傷,良心追小寶,不知道去了哪,我和趕屍匠兩人從死人客棧背著那鬼棺,朝著車臣家走去,尹三跟李家大妹子兩人應該早就去了那裡,雖然車家家主死在我們這,但是不代表苗疆就沒有危險了。
昨天晚上的戰場,那老農化成的沒頭惡鬼,帶著胸口被打穿的養屍消失不見,這遲早是一個禍害,我和趕屍匠昨天商量了一天,都沒有得出那諸葛兩字,到底是地名還是人名。
這個寨子沒了輪迴珠之後,已經露出了原來的面貌,彷彿在一天之內,這裡時光穿梭了百年,處處可見坍塌的房子,至於昨天裡面還在的活死人,現在,早就成了陰間的一員。
小東西拿著這珠子,喜滋滋的,整個窩在我頭髮裡,抱著個珠子,翻來翻去,我也看這東西了,就跟普通的小球一般,沒啥特別的地方,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弄出一個輪迴之地來的。
在路上,我跟趕屍匠說了才知道,趕屍匠那天被有關部門的人從瀑布上追了下來,是被良心給救了,然後良心就帶著趕屍匠來了這,碰巧是遇見了我,那天我差點被黃皮子給迷惑,也是趕屍匠幫我下手處理了黃皮子,另外,我第一次在樹林中看見的影子,也是趕屍匠的,當時,我已經在風口浪尖上了,苗疆的人也來到這裡,所以他們並沒有跟我相認。
至於那個李本田從得到輪迴珠的大墓,趕屍匠跟良心兩人圍著山轉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我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寨子裡,唯一沒有被殺死的老太太,到底是誰,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死了,恐怕是沒人來回答這個問題了。
不過我推測,應該是李本田的老婆,第一,時間算來差不多,第二,李本田那個陰陽暈墓地,必須有人幫他弄,他的兒子是不可能的,那最親近的,只可能是她老婆了,至於到後來,為什麼他老婆想著他死了,估計也是受夠了看著周圍那些人死了又死的慘狀吧。
至於事情真相,除了當事人,誰知道呢。
跟趕屍匠聊這麼多,我也知道了為什麼大巫師昨天一上來為什麼不是那麼厲害,而到了後來,才直接爆發了,原來,這巫是禁忌的東西,一般來說,巫師壽命不長,因為這力量,是向天地借來的力量,折壽的。
大巫師本來就是垂死之人了,自然不想就這麼死去,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動用巫的力量,到了後來,情非得已,不用良心就用了什麼禁術,所以才用了巫術。
話又說回來,良心那霸道的一招,還不知道究竟是啥。當時梵音陣陣,應該是佛教的某些秘術,這道家是符篆,佛教是密宗,一般來說,道教的驅鬼術使用符篆才能激發,而佛教,用自身咒語激發,這點有所不同。
這良心,看來不是道家之人,昨天那驅鬼的方式霸道異常,難道是西藏佛教?可是,他為什麼會對小寶恨之入骨呢?
這靈異組織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第二章攔路屍
我跟趕屍匠兩人在南疆的十萬大山裡走著,我摸出手機,歎了口氣,要是尹三有手機就好了,這樣就不用著急忙慌的往前面趕了,現在倒好,我和趕屍匠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們。
算算時間,我跟他們分開也有五六天了,要是時間快的話,他們也早該就回來了,車家那裡的人,基本上都是來到這裡,他們去撲了個空,還這麼久的時間。
車家室在銅仁,貴州省,我們現在還算是在湖南省,所以,我們必須要穿過這大片的樹林,然後找到一個車,把我們拉到銅仁去,到了銅仁,就能找到車家了。
可是,事情並不是我們說怎麼發展,就會怎麼發展,比如說我和趕屍匠鑽出老林兩個多小時了,再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見過。
我心裡焦急,大巫師一死,但是留下了線索,那諸葛兩個字眼,像是催命符般,在我腦海裡轉來轉去,那叫一個抓心撓肝。
趕屍匠知道我心裡難受,道:「這靈異組織,明面上的,就是南北兩派,你知道的那些都是能叫上名來的,但是那些不愛出風頭,一些隱世的老家族,除非是局內人,根本不知道,咱們現在層次到不了那個地位,所以接觸不到。」
趕屍匠說的很對,我現在算是靈異組織中的一個奇葩,一般來說,這種組織都會是有家族傳承,或者是門派傳承的,而我什麼都不是,要不是因為這該死的陰使身份,估計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種靈異事件。
現在看到這裡的人,肯定感覺我在吹牛逼,什麼殭屍,什麼鬼,什麼鬼門,什麼陰使全是扯淡的,要是真的有,為什麼我們看不見?可是,這些東西當真的發生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知道,有些東西,不不信,是不行的。
太陽漸升,已經是到了晌午,可是邪門的,這公路上就是沒車,不知道因為我運氣太背了還是怎麼的,趕屍匠這時候也有些不淡定了,偶爾回頭看看,希望能看見一輛車。
又走了大概是十幾分鐘,還是沒有車的影子,趕屍匠皺了皺鼻子,輕聲道:「有些不對啊。」
我現在快要憋瘋了,聽見他給我說話,立馬道:「是啊,不對,好像是世界的人都死絕了!」我剛說這話,身子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有了那輪迴村子的經歷,我現在感覺這世界上什麼都可能出現了,包括突如其來的世界末日。
趕屍匠搖頭道:「不對,我聞著,好像是有股屍臭味。」我看著趕屍匠,趕屍匠吸著鼻子,臉上有些變態的露著異樣的紅暈,我知道,這是這貨幸福的表現。
趕屍匠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女人,認識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有見他表現對女人有過什麼興趣,但是,我知道,這貨對屍體有種變態的執著,我一度懷疑,這孩子有戀屍癖,他喜歡的屍體,還是那種明明死了,還偏偏要活蹦亂跳的屍體,他要親手讓那屍體不亂動了,在這過程中,我相信趕屍匠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會有十足的快感。
我這是跟什麼變態在一起!天啊!
我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並沒有屍臭,但是趕屍匠已經將懷裡的殺生刃掏了出來,看他摩拳擦掌的樣子,我生怕他衝我來一刀。
我趕緊轉移話題,道:「什麼味道,肯定是錯了,對了,你一直沒告訴過我,你身後的鬼棺,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趕屍匠臉上的紅暈已經越來越明顯,就像是幹事之前的那種潮紅,原諒我這麼說,我知道很多人喜歡趕屍匠,但是這貨性取向可能真的有問題,如果你想吸引他的眼球,直挺挺的死在那,恐怕是比露出大腿來的效果好些。
趕屍匠沒有看我,手裡的刀子晃得快了,飄忽道:「這是祖傳的,遇到一些厲害的屍體,這東西能鎮壓住。」我明白了,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法器,比如說道士是桃木劍,八卦鏡,木匠是墨斗,這趕屍一脈,鎮壓氣運的,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棺材,這棺材不知道流經多少代趕屍人的手,鬼性大,所以才能成為這趕屍一脈的寶貝。
我和趕屍匠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又是走了五六分鐘,這時候,我忍不住的皺起了鼻子,真的有股異味,不是傳統上的那種臭味,反而是有種異樣的香味,我不記得是從哪裡看過這麼一段記載了,大意就是,屍體腐爛後,通常情況下,是會變臭的,但也有極少數情況下,是會變香的。
這是屍體裡的腐敗菌繁殖生長,產生腐敗的氣味,這就是屍臭,可是為什麼有人死了會發出香味,沒人知道,科學,是解釋不通的,難不成你說,是因為那發出香味的屍體裡面的細菌心情高興,就發出香味了?
趕屍匠見到我臉上表情知道我也聞到了,他慢吞吞的道:「除非是那中有功德的人死了,屍體會發出異香,否則,都是臭的,不過,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種存在?」
對於一些離奇屍體,趕屍匠總是有偏執,好在這味道就是從大路前面傳來的,我們兩個順著味道就走了過去,上次露堂的那臭味讓我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這次聞到這股味道,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在我頭上抱著那輪迴珠睡覺的小東西,現在好像是醒了,吱吱叫了一聲,似乎是有些不滿這味道。
轉過一個彎去,我眼前一亮,終於是在這馬路上看見了活著的人,後面還停著車,我剛想興奮的對趕屍匠說這事,但是眼角卻看見,那人群中下面,有一個圓滾滾的草蓆。
我是對這草蓆沒有什麼好印象,因為在火葬場裡,經常見到家屬用草蓆捲著死者就來了,所這次一看見草蓆,我有些抗拒,再看的時候,歎了口氣,果然,地上那圓滾滾捲著的,就是一個屍體。
趕屍匠吸了吸鼻子,輕聲道:「就是它了。」然後徑直朝著那堆人走去,我到這,倒是聞不到那股味了,我後面跟過去。
那個草蓆,在路中間,血漬透了過來,將那草蓆給弄花了,紅艷艷的,像是一幅潑墨畫,不過,這畫的代價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