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她淡淡直視著華玉盞,「華老師,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真相,否則我不能再相信你,也不能再跟你一起走。」
她在拚命的虛張聲勢著,讓自己看起來無比鎮定和認真。
華玉盞站在原地看她兩眼,卻突然只是一笑,「那就隨便你。」
說完雲淡風輕轉身就走,不留下一片雲彩留下一個桑寧愕然站在原地默默:臥槽……
現在是要怎樣?
她追上去還是不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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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之後不久就風平浪靜,烏雲雖然還沒有散去,但似乎也沒有壓得那麼低,陰沉和壓抑的感覺都散去不少。
河灘上徐艦和高學夫都在大口大口的吐著水,他們兩個完全是被柯正亮和倪倩——不,是有柯正亮和倪倩外貌的那兩個東西拖上來的。
楊豐旭和老船夫雖然是自己游上來的,但船翻之後他就把桑寧弄丟了,這種時候根本歇不下來,喘了口氣就想再下水找人。
一個人水性怎麼樣一下水老船夫自然一眼看得出來,在游泳池裡游泳是一回事,在大河裡救人就是另一回事。
他堅持沒讓楊豐旭再下水,倒是倪倩和柯正亮又一頭紮回水裡,沒帶回桑寧,卻是把老船夫的船給撈回來了。
就算一下水老船夫就隱約看出這兩個人不是普通的東西,可是只靠兩個人就撈回一條船,這也足夠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邊剛送走老船夫,就看見華玉盞沿著河灘向他們走來,後面遠遠跟著一路小跑的桑寧。
看到桑寧的時候楊豐旭才感覺一顆心落回肚子裡,要是因為他沒有抓牢而讓桑寧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只怕他也準備一輩子不安心了。
他急忙向桑寧跑過去,正要抓向桑寧的手臂去拉住她確認她平安,手都還沒有碰到人就被華玉盞輕巧隔開。楊豐旭微微怔了怔轉頭看向華玉盞——此時的他已經穩穩站在楊豐旭和桑寧之間隔開兩人的距離,用意不言而喻。
雖然之前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表現出一點苗頭,但身為一個老師擺出如此明顯的姿態,似乎,不太好吧?
楊豐旭看看華玉盞又看看滿頭霧水的桑寧,他是不太想得罪華玉盞,但又拿不準桑寧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只隔著華玉盞問一聲:「你沒事吧?」
「沒事……」
現在就算口不對心也只能這樣說了。
見楊豐旭還算知趣,華玉盞環視一眼河灘,「人都上來了吧?帶好東西準備進村。」
倪倩和柯正亮兩個人不但撈人撈船,連行李背包和高學夫的眼鏡兒都撈了上來。楊豐旭和桑寧各自去拿了自己的背包,卻見徐艦面前的地上擺著一堆DV、電池一臉失魂落魄欲哭無淚——
尼瑪全進水了!
華玉盞淡淡掃一眼,皮笑肉不笑地一挑唇角,絕不吝於落井下石地拍一下他的肩膀提醒:「本堂體驗課禁止帶走任何影像記錄,請把所有拍攝設備都收好。」
——我圈圈你個叉叉啊!!
……
通往村子的半路上烏雲就已經漸漸散去,天空呈現著一種灰濛濛的鉛白色,看不見太陽也不見雲彩。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任何場面都不要太驚奇,但幾乎是讓人有些失望的,他們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村莊。
雖然有些落後於時代,但的的確確就是個普通的漁村,沒有荒田村的荒涼和陰沉,村民看起來也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漁民,帶著常年勞碌的精壯和風吹日曬的黝黑。
婦女在織網,剖魚醃製,孩童在玩耍,男人們有的出門去捕魚有的閒在院子裡躺著躺椅抽著旱煙。
這樣的情景哪裡能跟危險和恐怖沾上邊?
對於他們的到來村裡的人也顯出幾分稀奇,看起來也是很久沒有見過外人來此地。大部分婦女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張望著,小孩們更是趴在籬笆院子門口瞅來瞅去只是不敢上前搭話。
他們全身濕噠噠的,被這樣圍觀真的好有壓力。只是華玉盞顯然毫不在意,隨便找了個人問過村長家的位置就帶他們走過去。
六個學生都等在院子裡,只有華玉盞進屋跟村長說話,用的依舊還是帶學生出門旅遊,半路遇上風浪乘坐的船擱淺損壞了,需要在這裡暫時借宿等船來接的那一套。
桑寧在低頭擰著衣服上的水,突然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抬起頭就看到聽華玉盞說完話的村長將目光移向屋外,掃過六個學生,目光像是在她和倪倩身上停留了很久。
「好,那你們就留下來吧,我會給你們安排一間屋子。」
村長說著已經收回目光,桑寧來不及看清那目光裡的東西。
這一次他們沒有寄宿在別人家,村人專門替他們收拾了一間無人居住的小院。
幾個人一起把屋子轉了一遍,這裡地方很寬敞,男生們人多可以住主屋,桑寧和倪倩住主屋右邊相連的屋子,華玉盞獨自住側屋。
楊豐旭奇怪地隨口說:「這屋子居然沒有人住嗎?」
其他人一時也想不出答案,這屋子又不是年久失修,看起來很整潔乾淨,就這麼空著的確有些奇怪。
雖然這個村子看起來很平常,但總覺得不能太掉以輕心。
他們看看華玉盞,見他靠在門口並不打算說什麼的樣子。
高學夫推了推眼鏡故意諷刺的說:「華老師這一次不打算鬧失蹤了嗎?」
華玉盞不在意地笑笑,「如果你們有自信可以應付這次的體驗,我也不介意再失蹤一下。」
看到高學夫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桑寧頓時有種莫名的欣慰——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華玉盞面前翻不了身!
華玉盞從倚靠的門框邊站起身準備向外走去,說著:「趕緊都去把衣服換了,好好休息,別感冒。我出去轉一轉,在這裡的規矩你們都懂,別讓我再囑咐。」
——華老師的關懷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可是他轉身時幾人才發現他們身上都還濕漉漉的,華玉盞身上卻不知幾時已經干了。
華老師果然是個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