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沒問題,幾個人來?你姐夫我雖然不是大款,可招待三五六七個學生,那,那還是不在話下的。」王富貴喝得有些高,猛拍著胸脯保證。
「這可是你說的喲,三男兩女,開著車來的,到時候最多吃你頓飯,頂多在這裡玩玩密室逃脫,你不要到時候學以前一樣不認賬哦。」陳靜捂著嘴嬌笑了聲,那眼角天然流露的如花般風景笑意讓我看得一呆,這個女孩,還真是漂亮呀。
不過三男兩女,其中一個男子,肯定是她的追求了吧?我內心有點失落,畢竟不管我外表怎麼冷漠,可內心裡,始終是希望引起同樣年紀漂亮女孩的關注的,這是人的本性,漂亮女孩身邊的異性,在本能中都是被判定為敵人,所以,我對於她的幾個同學並沒有產生什麼好感。
等到王富貴的牛皮吹得差不多,酒也喝得差不多,夜也已經深了。
我頭暈暈的,已經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在陳靜的指引下來到一間客房裡,「迷城」裡有幾間備用客房,是給那些晚上回不去的玩家準備的,環境倒是不錯,床單整潔,還有個衛生間。
我進門後也懶得開燈,摸索著向床走去,只聽到「砰」的一聲,將一把放在床前的椅子給撞倒在地,我反應有些遲鈍,也不想扶起那椅子,就那麼撲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裡,我感覺自己似乎在做夢一般,總覺得有人就在我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看得我渾身有些發毛,我想要睜開眼睛細看,可那酒的後勁太猛,我此時覺得自己全身酸軟無力,想要努力讓手臂活動,卻覺得手臂就好似有千斤重負,根本動彈不了。
我後來回憶總結,那時候的感覺就好似遇到了傳說中的「鬼壓床」,從醫學的角度來說,那實際上是一種身體麻痺但意識清醒的狀態,人不能動但有知覺,是血液暫時不流通所導致的原因。
我的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細縫,而且眼鏡也被我摘落丟在床頭櫃上,所以根本看不明白,加上夜色很濃,讓我不能確定是不是眼花,是不是真有個影子在面前坐著。
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遇到過各種各樣的鬼魂糾纏,那時候的我遠不如現在這樣強大,根本沒有實力去對付它們,久而久之,倒是學會了一個對付方法:那就是自我克服恐懼。
大多數的鬼都是依靠人本身的心理暗示來製造恐懼,並形成錯覺,那時候的我總是想著,反正也逃避不了,那就勇敢的面對,比如說做夢總是遇到跌落入巨大而無底的深淵中,後來我就任由他往下跌落,即便是跌得頭暈眼花,但是一旦我的本身承受不住,那就會從睡夢中醒來。
長此以往,我對於夢裡的恐懼基本已經不怕,你越是向前面對,就越甦醒的快,那麼也就越不會受到傷害。我不知道眼前這個黑影是不是鬼,是不是那野鴨湖的水鬼前來報仇的,或者是我自己的夢魘,可不論如何,都是需要面對的。
那黑色的影子就那麼一動不動,似乎正專注的觀察我,而我也半瞇著眼睛,就這麼對視著他,兩者就這麼似乎陷入了僵局。

第24章 衛生間的血手印

就這麼僵持許久,或許半個小時,又或許是一個小時,我忽然感覺有些尿意,即使我的腎臟還沒完全長出,可身體依然會產生尿液,不得不說,這真是個醫學上的奇跡。
殭屍的身軀有著太多太多的奧秘等著我去挖掘,至少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有些東西根本不能解釋清楚,當然,我私底下在自己的住房裡也有間書房兼實驗室,偶爾研究一下自己的血液肌肉什麼的,不多不少還算有點小進展,這裡就不多述了。
尿急自然要去廁所,總不能尿床不成,於是我扭動一下脖子,居然意外的發現自己可以動了,隨後我讓脖子上的那股力道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猛吸了一口氣,全身感到無比舒暢,那種掌控感又回到了身上。
我身體一動,全身骨節「啪啪」作響,在床上坐起來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個盯著我看了半天的黑影是不是真的存在,可隨著我扭頭查看,卻只發現一把孤單的椅子靜靜立在床邊,哪裡來得人影?
看來,是我多慮了,也許是水鬼給我的壓力太大,讓我產生幻覺吧?雖然我平時幾乎不做夢的。
我如此安慰自己,躍下床來,伸手去摸床邊牆上的燈,可按了兩下,卻根本沒有反應,看來是雨勢太大,導致停電了。
就這麼悉悉索索的摸著,我來到衛生間,徹底舒暢了下,解決掉身體的迫切後,這才慢騰騰的折轉,打算繼續躺到床上,正所謂「風雨之夜好睡眠」嘛。
「砰!」
我的腳下撞到了那把椅子,將它撞翻在地,讓我腦袋不由得一愣: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我忽然想到:我第一次進來這個房間時,不正是撞翻了這把椅子麼?
我後來並沒有管它,那麼為何這椅子又自己站起來?
我不由得一個激靈:不管是人還是鬼,在這個房間裡,必定還有個東西存在!他就是剛才坐在這把椅子上的黑影!
我只覺得後背一陣冰冷,猛地兩手緊握成拳,那原本還有幾分的醉意已經完全清醒,化成保命的本能。
「出來!」我對著房間低聲吼道,同時藉著微弱的視線四處張望,企圖找出這個侵入我臥室的「人」或者「鬼」。
經過幾個小時的恢復,我的身體已經如拉緊的弓弦,充滿了力道,不論他是人是鬼,只要找到他的蹤跡,我都起碼能跟他打一場再說。人,我不怕,鬼,我就更不怕了。
我摸索著來到床邊,找到眼鏡帶上,視力變清楚許多,而令我感到萬幸的是,我居然在床頭櫃上摸到一包火柴,或許是王富貴他們山莊為了滿足某些客人特殊的嗜好而準備的,我冷靜的摸出火柴棍,在邊緣微微用力一劃,只聽到「嗤」的一聲,微弱的火光頓時亮起來,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黯淡的微弱暗紅光芒下。
藉著這點火光,我迅速的四周掃瞄了一圈,房間本就不大,只需一瞥就能完全掃入眼中,只見視野所及之處空蕩蕩的一片,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跑了?」我產生這個念頭,卻不敢大意,眼見著手中的火柴光芒已經暗下來,連忙再抽出一根,重新劃著。
這次,我眼光掃向了屋頂的天花板,往往在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會出現某些特別的東西來。
顯然的是,我又失望了,天花板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這次,我再次細細的掃視一下周圍環境,只見房門緊閉,床前雖然有扇窗子,卻是被鋼筋焊死,玻璃也是完好的跡象,如果人從這裡進來,看來是不可能,這麼說,真的是鬼了?
我保持著冷靜,在腳步移動下繼續劃燃第三根火柴,向著一個方向走去,我忽然想起一個地方:衛生間!
如果說從頭到尾,在兩根火柴的火光照耀下我還沒有見到的地方,那就只剩下兩個,一個是床下,一個是衛生間!至於床下,我覺得幾乎不太可能,藉著火光我能看出床腳十分矮,約莫只有十厘米,除非是個小孩,才能無聲無息的藏下去,可根據剛才那椅子上的影子來判斷,最起碼也是個成年人才對。
所以我的眼光,鎖定到了衛生間,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趁著我上廁所的瞬間在我之前進入裡面,或者趁著我出來的瞬間進入,然後躲在陰暗處。
衛生間雖然有扇門,但是一直處於打開狀態,我手指用力一彈,手中的火柴已經飛出一道紅色的影子,旋轉著飛入了衛生間裡,同時我也是一個箭步緊跟向前,右手緊握成拳,準備隨時打出!
在火柴的前方,現出一個火點來,那是鏡子倒映出來燃燒火柴的影子,同時,也照亮了鏡面上的一個血紅色、就好像用手掌沾滿了鮮血,然後按上去的手印!
這個手印就這麼明晃晃的映在鏡子上,看起來血跡清晰可聞,就連手指紋路也清晰可見,顯然,這是剛剛才印上去的!
在衛生間的側邊,我這才發現,原來還有扇推拉窗戶,這時候正半開著,窗戶的扇葉被風雨擊打著搖搖晃晃。那窗戶的大小,正好夠一個成年人進出。
我再次劃燃火柴,來到窗戶邊仔細查看下,只見邊緣滿是水跡,隱隱有半個腳印,不過已經被雨水沖淡,根本看不出來特徵。
我的房間在二樓,向下並不是很高,而且外面一直有風雨聲傳來,就算剛才有個人跳下去,落地的聲音被風雨聲遮住,也是根本聽不出來的。
最起碼能夠肯定的是,這應該是個人,而且剛剛從這窗戶離開。
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人為何無聲無息的來到我的床前,卻跟我對視半天?如果真要害我,應該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動手啊,為什麼一直沒有採取行動?難道他在懼怕什麼?
可他不聲不響的來,又不聲不響的走,但是偏偏要在鏡子上留下一個血手印,這是幾個意思?是想要警告我什麼,還是想要表達其他的意思?
我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管他作甚,我又仔細的搜查一遍房屋,在抽屜裡居然還找到一根紅色的蠟燭,還有皮鞭銅鈴等物,看來王富貴這山莊的客人口味還不是一般的重啊。
有了蠟燭,我連床下都沒有放過,可除了發現幾個避孕套外,其他的東西是一無所獲,我只好關好衛生間的窗戶,同時把衛生間的門也死死關上,不知不覺就折騰了大半夜,這才繼續躺上床睡去。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