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亮著的燈一盞一盞在我眼前熄滅,原本萬家燈火通明一片的景像已經漸漸趨於黑暗,就好似有一隻無形的鬼怪,吞噬著夜空下不屬於黑暗的一切。
直到最後,只剩下幾盞零星的燈光還隱隱約約可見,大多數的樓層都陷入了黑暗裡。
我感覺到腿有些僵,殭屍本意是「僵硬的屍體」,本來就是全身僵硬的存在,可我不是殭屍,所以這種僵硬的感覺讓我很是彆扭,或許還得活動一下才能恢復。
就在我準備動身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身後傳來兩股活人的氣息!
有人!
我急忙背靠牆壁,重新隱匿起身體。
「啪」的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搭在了圍牆上,然後,就是吱吱的搖曳聲,就好比某個極為纖細的東西被壓上了重物所發出的聲音。
隨後,在我的眼前,兩團黑影猛地從牆上落下,落在了我前面的草坪中,發出「砰」的兩聲!
居然是兩個人!兩個跟我一樣,翻牆進來的人!
見兩人一人背著個背包,臉上都帶著黑色將整張臉覆蓋的罩帽,我頓時明白這兩人的來歷:樑上君子。
樑上君子,就是平時我們所說的小偷,也就是竊賊。
這兩人鬼鬼祟祟,儼然一副竊賊的模樣,落地後想來也沒摔到哪裡,身手利索的將圍牆上的東西收下,我才發現原來是副軟梯,剛才的聲音就是腳踩在軟梯上發出的。
兩人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就這麼從我眼前經過,也不知如果有人告知實情,說他們曾經在半夜三更裡從一隻殭屍的眼前經過,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心有所動,或許,這兩個人能夠幫我一下也說不一定呢。
於是,我屏住呼吸,輕輕的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這兩個人輕車熟路,一看就是來踩過盤子的,而且異常警覺,要不是我身手敏捷,幾乎被兩人發覺,可以說,這兩人是個慣盜。
一路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竟是直直來到了劉剛家所在那棟樓後,難道說,他們也是衝著劉剛來的?
這種事情不難調查,劉剛的家裡有幾套房子幾個人,只要用心觀察,基本上能夠確定,眼下劉剛家三人如果在別的住房周圍出現,顯然這裡就沒人居住,很簡單的事情。
據我所知,有些所謂的「義賊」不盜尋常百姓家的財物,專門尋找貪官或者為富不仁者下手,頗有古代「劫富濟貧」的俠風,在爺爺口中,對這類人都是極為推崇的。
同樣,這導致我的心中也是對此類人備升好感,如果這兩人真是這一類的盜賊,我還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兩人在一顆景觀樹邊停下,這才悄聲嘀咕起來:「下午得到消息,這棟樓裡三樓一個當官的也不在家,據說官不小,肯定有些油水,空房子不需要兩個人行動,我先去他家撈一筆,你先給四樓的那個少婦下迷藥吧,等迷藥生效迷翻了她,我們再去取孩子。」
「嘿嘿,大哥!」另一個人猥瑣的低聲笑了笑:「聽說那個少婦是一個有錢人的二奶,長的可漂亮,是個極品女人呢。要不,大哥你忙著,小弟我先打個牙祭,玩玩這個妞兒?」
先前那個無奈的搖搖頭:「你啊,就是改不掉這個好色的毛病,你忘記上次那個女人?最後迷藥效果提前過去,差點就被她叫了出來?要不是我出手掐住她喉嚨,你怕是早就蹲進去了。」
另個人訕訕笑著:「嘿嘿,大哥,那件事,那不是過去了麼?那個女人雖然出了事,可有人頂罪,也沒人查咱們,您看…?」
「我告訴你,別的我不管,不要給我留下證據,記住,只要那個小孩!」先前那人嚴肅的說。
感情,這兩人不是所謂的「義賊」,反而是「採花賊」呢。
倒是跟我所料的不差,他們也對劉剛家有目標,恰恰可以幫我進去。
兩人商量完畢,另個人又問了句:「大哥,別人不是出錢要那個孩子死麼?你說我們把孩子抱走賣掉,會不會被那人發覺?」
「你懂個鳥蛋!」那個大哥狠狠罵了他一句:「我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啊?我們是專門賣『人』的,人販子懂不?這個孩子怎麼能弄死,那幾十萬的損失你付給老子?別囉嗦,玩你的女人去,孩子必須活著。」
聽到這裡,我隱隱明白,原來這兩人是專門挑有小孩的家下手,偷小孩去賣的人販子,恰恰這次可能那個所謂的有錢人得罪了某人,買通這兩人來偷孩子的。
我腦中頓時想起近年來幾起本市見報見新聞的幼兒失蹤案,都是一覺起來孩子不見了蹤影,看來正是眼前這兩人所為啊。
領頭者低聲說:「好了,時間不早,趕緊動手!動作麻利點,事情辦快點!老子可不想過去了還在看戲!」
我在後面冷冷笑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第40章 碎花衣服的女孩

我跟在這兩人的身後,見他倆輕車熟路的從樓道竄出,向著樓頂天台走去,看來確實是慣盜。
這棟樓所在的小區建築年代可能已有十好幾年,雖然地段好,可裡面依舊是樓梯式建築,並沒有電梯,樓口也沒有安裝攝像頭,而且直接從頂樓就能通往天台。
這些情況我在下午就已經調查清楚,眼前兩個傢伙既然是專業的,肯定也早有調查過,看來他們的想法跟我一致:都是從天台吊繩子下去,直接撬開窗戶進入房間。
從樓下就可以看出來,邊緣的窗戶並沒有封防盜窗,有些家甚至將抽油煙機的排煙管從窗戶裡塞出來,設計上應該是屬於廚房的所在地。
我不敢跟的太近,只能悄悄尾隨其後,雖沒有暴露行蹤,可兩人也警覺的回頭看了兩次,或許是所謂第六感的作用,其中一人甚至悄聲說:「大哥,我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好像後面有什麼東西跟著咱們呢。」
那個大哥回頭看了兩眼,罵著他:「你小子怕不是被上次那件事給嚇破了膽子吧?後面有個鬼啊,哪裡來的東西?別墨跡,趕緊走。」
「大哥,別說那東西,忌諱,忌諱啊!」前一人連忙去捂那個大哥的嘴,被對方揮手打開。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忌諱,夜間本就是陰人的天下,陽人當需迴避,他們做賊的更是不能隨意言鬼,如果一個不小心被有心者聽到,就可能引來災禍,所以一般都是白天定好計劃,晚間不語而行。
聽著兩人的低語,我不禁冷笑:鬼沒有,殭屍倒是有半隻呢。
有這麼一段小插曲,兩人稍微變得警覺些,如果是個普通人,或許就會被他們察覺到;可我不同,我可以停住自己的心跳,可以停住自己的呼吸,他們又怎麼能知道?
不多時,我們三人就來到樓頂的天台上。
那兩個毛賊悉悉索索取下背上的背包,從裡面拿出繩子,將繩子固定在水泥墩上,然後兩人又嘰咕了幾句,就一前一後順著繩子向下方滑去。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