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最起碼的一點,我不知道子彈到底飛到了哪裡,從那個方向飛走的。
畫皮見我開了槍,臉色猛地一變,居然抬起芊芊玉指,指著我的鼻子:「你……你居然對我開槍?你難道真的不念……我對你的……」
怎的?我還不能開槍了麼,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再躲躲藏藏的又有什麼意義?
她的兩句話都是含含糊糊的沒有說完,聽她的語氣,似乎她還對我有什麼恩情之類的不成?
我想起來昨晚的事,難道說,她當時就是存心放我一馬?
我沒有細想,畫皮已經猛地一揮袖子,轉動了手中的小花傘,身影瞬間消失,只剩下空中忿忿的聲音:「你不就是憐香惜玉麼,我看你怎麼動手?」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我急忙回頭看去,只見除了白樂樂外,包括陳小恩在內的四個女人,這時候都眼珠一翻,全部變成了白色,然後如同被鬼附身一般,猛地向我撲來!
那聲驚呼,正是白樂樂發出的。
我這才明白畫皮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就在她找到陳小恩她們的時候,就已經在她們的身上做了手腳。
我側身躲過一個女孩的撲擊,一把抓住她的手,卻陡然發現,她的力氣好大!
被鬼附身後,人的就會激發全身的潛力,每一個動作都是身體的最大極限,這是因為神經已經不受大腦的控制,如平時我們肌肉所能發出的力道,會有一種反射,本能的對自身肌肉纖維進行保護,可一旦失去意識,這保護就會自動失效。
就好像人變成殭屍,之所以力氣大,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這個原因。
雖然不知道畫皮使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夠把她們四女控制的死死的,明顯不是附體,卻比更為厲害,畢竟一個女鬼就控制了四個人。
這樣一來,我就不敢蠻力的進行控制干擾了。
不是打不過她們,而是我怕傷到了她們。
我真要動手,她們也沒個輕重緩急的,很容易就會扭傷胳膊大長腿,萬一落下個終身殘疾的,到時候嫁不出去,那還不成了我的罪過?
我只能靠著敏捷的身手躲避,同時屈指成劍,刺向她們的穴位。
這是對付殭屍的方式,我下下都刺中了身軀,可觸手所及之處,一片柔軟,沒有殭屍肌膚的僵硬,當然也就沒有任何效果。
我心中著急,打是不能打,只能躲,又不能制服,這樣耗下去,要耗到什麼時候?
天空裡的烏雲漸漸籠罩過來,天色愈發的黑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只能躲閃騰挪的時候,兩聲「嗚嗚」的叫喚傳入了我的耳中。
是狗的聲音,不過有些喪家之犬的感覺。
狗?
我想到了那只跟隨我們前來的大黃狗,剛才居然一直沒有見到它,好生奇怪,按說它應該跟陳小恩在一起才對啊。
沒等我細看,「嗚……!」的一聲長嚎響起,聲音似乎要穿破雲霄,十分明亮!
這不是狗叫,而是狼吼!
聲音,是與狗叫的聲音一個方向傳來的。
我急忙抽冷子看了一眼,就見到在老槐樹的方向,一隻夾著尾巴的大黃狗正匆匆向著這邊跑來,而大黃狗的後面,出現了一個雪白的身影!
如同小牛犢般的大小,眼睛裡泛著血紅,一身雪白色的毛髮如銀絲,果然是那晚我遇到的雪狼!
這只雪狼遠比普通的狼體型要大,此時好整以暇的似乎在緩緩散步,用極度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它的眼光,根本就沒有落在前面的大黃狗身上。
而是落到了我的身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怎麼遇到了這個煞星?
不過還好,我還有一把裝著子彈的手槍。
對付這四個女人,我不能用槍,可要說對付這雪狼,我還不至於心軟。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那百發不中的槍法,不知道在子彈打光之前,我能不能將它打中一次。
烏雲再起,天色已經完全黯淡無光,猶如陷入了傍晚!
「啪!」
一道閃電破空而至,穿透雲霄,直直落了下來!
隨著這道雷聲,就在那祭台的後面,傳來了幾聲「嘶嘶」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上面倒抽涼氣的感覺!
隨後,是「扎扎」破土的聲音,以及泥土湧動,草木萌發的聲響。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能感受到這些,在我的心頭,有一個準準確確的年頭:大地醒了!
是的,大地醒了。
我在陳德貴家的時候,聽他說起過,今天就是驚蟄,是萬物復甦、百蟲出現的時候。
驚蟄一聲春雷響,地底百蟲把身長。這一道春雷響起,就代表著蟄居動物的甦醒,如蛇、蠍等,開始進入地面活動。
這一聲春雷,嚇了我一大跳,同時四個圍住我的女子也都被震的停住腳步,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我是怕打雷的,雷可以對我的身體造成無法修復的創傷,所以在以往的時候,只要打雷,我就心有餘悸,不敢站在顯眼的位置。
但是這雷的威力,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啊。
按說驚蟄的雷聲,遠比正常時候來的猛烈,這始終是象徵大地復甦的號角,驚蟄既過,春耕就當開始,又怎麼能這種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