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下頭罩，露出面容，走到了趙曉雅的面前，看著她：「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趙曉雅望了望我，抿嘴一笑：「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認識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是你的……夫君。」我想了想，還是說出了這個詞。
以前畫皮救我的時候，曾自稱是我的娘子，而我是她的夫君，我想要用這個詞，勾起她對我的記憶。
「夫……君？」趙曉雅顰眉沉思，望著我一時不語。
然而就在此時，我的鼻尖，忽然嗅到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隨著微風傳入我的鼻中，清晰而新鮮！
我的瞳孔泛起紅色，透過畫皮的背後望去，見在遠處的小巷中，一片鮮血橫流的場景，幾個人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裡，露出裡面的筋肉，明顯被剝掉了人皮！
「他們……是你殺的？」我皺起眉頭，冷聲問。

第346章 短暫的交手

「是不是我殺的，似乎不關你的事情吧。」趙曉雅撥弄開耳邊的長髮，說了這麼一句。
她終究還是沒有想起我的身份，用一種陌路相逢還帶著警戒的眼神看著我，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趨勢。
這時候，我發現她身後那幾具屍體身上衣服的顏色有些熟悉，再仔細一看，我去，這不正是那「龍泉路五虎」麼？
這五個傢伙昨晚稱火打劫，想要占徐文琴的便宜，還好被我在畫皮還沒出手前就將他們趕跑，現在看來，就算這樣他們還是難逃一劫啊。
這幾個小混混雖然沒有做什麼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事情，但攔路劫掠、欺辱婦女的事情肯定沒少做，固然罪不該死，但死了也就死了，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就當應了一句話：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既然當了混混，就應該有混混的覺悟。
現在看來，趙曉雅好像真的已經回歸到她大學老師的身份上，居然還來幫徐文琴報仇。
我歎了口氣，望著趙曉雅：「如果你再動手殺人，遲早會驚動地府陰兵，或者讓一些隱居在世間的道門高手發覺，那樣一來，你想收手都晚了。」
「呵呵，陰兵？道門高手？只要敢來，我就敢殺，管他是什麼東西？」趙曉雅凶狠狠的說，倒是沒有對我發飆。
看來，她也聽出我語氣裡沒有什麼惡意。
她居然連陰兵也不怕？
這可就奇怪了，世間百鬼，不怕人的、不怕陽光的也許有，可不怕陰兵的，我倒還是頭一次聽說。
難道說她不光是失去了記憶，甚至失去了作為鬼的本能？
我皺眉問她：「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收集人皮？」
「為什麼收集人皮？」畫皮被我一反問，頓時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麼呢？」
我立即趁熱打鐵：「如果你不害人，我可以給你一堆的人皮，怎麼樣？」
「當真？」一聽到我的話，畫皮眼裡立即閃過炙熱的光，好似守財奴見到了金銀珠寶，滿滿全是貪婪的意味。
貪婪是人類最大的原罪，對鬼魂來說，何嘗不是一樣？
「絕對不騙你，那些人皮我本來我就打算交給你的。」我笑笑，然後作出保證。
「嘻嘻，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除非你讓我摸你一下，我才相信你的話。」畫皮身影飛旋，香風撲面之中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探出芊芊玉指，就抓向我的臉！
真要被她抓中，以她撕臉的功夫，估計我立刻就得破相了。
「吼！」
黑子肋生風雲，身形瞬間變大，化身白虎，從我的身後猛地撲了上來！
而畫皮面前的那個牛鼻子怪小孩，也是飛快拿下腰間掛著的折扇，輕輕一揮，寒氣就迎面而來，化出一團蛇首龜身的虛影，迎向了黑子！
果然是玄武！
我伸出手一接，手掌之間已經泛起片片龍鱗，五指上青色的利爪暴漲，已經一把扣住畫皮的玉指。
「你見過蘇小小了？」從剛才畫皮的語氣中，我已經聽出有七八分蘇小小的味道來，再加上她的舉止形態，我哪能還不心生懷疑？
蘇小小不是被封印在林櫟萱的身體裡麼，畫皮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跟她扯上關係？
難道說，是因為我把畫皮藏身的畫卷與蘇小小骨灰放在一的緣故？
畫皮被我抓住，眉頭輕顰，一抽手，卻沒有抽出去。
我的右手旱魃之力一旦激發，方寸之間就自成一片天地，就算她是畫皮，又怎能輕易掙脫？
她這才臉色微變，另一隻手一抬，一柄合攏起來的小油紙傘就輕輕伸了出來，點在我的右手手背上。
然後我的整只右手，瞬間就白霜遍佈，被冰凍了起來！
掌控寒冰，這似乎是玄武的特性啊，為什麼她也能夠使用這股力量？
除了這冰霜之外，那小油紙傘裡，還湧出了滔天的煞氣，如果是血肉之軀，只怕只要一接觸這股煞氣，就會立刻間化為血水，然後變成黑煙消散不可。
可惜，它遇到了我。
我又怎麼會害怕區區的煞氣？
於是我五指一彈一握，手臂上的冰霜已經盡數碎裂。
不過因為這一伸一展之間，畫皮已經趁機脫離我的抓縛，飄了出去。
「嘻嘻，蘇小小是誰？我可不認識她。」畫皮一轉手中的小傘，人已經輕飄飄的停在了半空，口中笑著，臉上卻絲毫沒有笑意。